古小風跟古九魄一樣奸猾狡詐，不可能這麼被我嚇唬幾下就什麼都願意說出來。
她既然費盡了心機的想要洗白自己，現在面前有這麼多警察，她也還沒有死到臨頭，即使心理破防，也不至於將罪行全部親口交代出來，讓自己無路可退。
而現在的情形，跟她費盡心機炸燬中元娛樂會所停車場毀滅證據的行為，完全相悖。
我故意讓她告訴她古九魄只是利用她，用蔣鈺說跟她永世不願再相見來刺激她，一次次讓她體驗窒息和死的感受，的確想讓她的心裡防線徹底崩塌。
現在看來，我似乎是真的做到了，但這來得比我想象的要快了太多，快到根本不合常理。
一個跟在古九魄那種人身邊那麼多年的半鬼，一個能十多年在別墅出入卻沒被黃立秋夫婦發現的人，心裡防線絕不至於低到這個程度。
除非她還有後手。
從一開始假裝逃走到現在，一切都還在她的掌握之中，我只不過僅僅只是知道了她是半鬼而已。
一定還有什麼是我沒有想到的！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難道是半鬼還有其他我所不知道的本事或者技能？
關於半鬼，古九魄給我的邪術筆記上並沒有記載，我之所以知道，也是從白七爺爺那裡聽來的。
白七爺爺年輕的時候也遇到過一個被煉成半鬼的人，跟古小風不同的是，那個人是天生的半鬼之身，也是亦正亦邪的術士，能直接化身為鬼下地府，也能像人一樣行走人間。
只是白七爺跟他打的交道並不是太多，所以除了他能看到機能，其他的瞭解也並不多，所以告訴我的，也只有我之前跟鄧等他們解釋的那些。
我盯著古小風眯了眯眼睛。
不管她到底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藏技能，我不信她還能翻了什麼大天去。
既然她要演戲，那就陪她玩玩，看她到底想要演出個什麼花樣來就好了。
“你做這麼多，目的就是想要脫罪，可你都告訴我了，你是真的不想要你這條命了嗎？”我盯著古小風問道。
古小風的身體微微一繃，但這緊繃的一瞬很快，快到就連我都幾乎要以為是錯覺。
我唇角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抹笑意。
她緊張了。
“爸爸被你害得被關，會所的事也已經被你們完全發現了，我就算不說，你們會選擇放過我嗎？”
古小風慢慢抬起頭，雙眼無神的開口道：“更何況，你也看到了，我這個身體，這些年連我自己都已經不知道我到底是人是鬼了，跟鬼打交道的時間比跟人打交道還要多，早就厭倦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古小風是在演戲，但當她說到她早已厭倦了人不人鬼不鬼樣子時，我竟覺得她說的是真的。
反正暫且就先當成她說的都是真的吧。
“我跟你沒什麼仇，說起來，你其實跟我們一樣，也是古九魄創造出來的受害者，更何況，你是蔣鈺阿姨的女兒，只要你老實交代，若你死了，我沒必要徹底打散你的魂魄，甚至能超度你，送你下去投胎。
其他的，我也答應不了你什麼，你自己也知道，就算古九魄以前做的那些事你沒參與，中元娛樂會所這次死了這麼多人，警方肯定要給受害者一個交代的，所以你的死活，只有法官能決定。”我望著古小風淡淡的說道。
既然要演，那就大家一起入戲唄。
超度古小風？
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偷偷有些臉紅，就憑她這些年跟著古九魄作下的這些惡，害死的這些人，就算是神仙也超度不了她吧。
“蔣鈺阿姨？”
古小風疑惑的望著我說道：“你為什麼稱呼那個死鬼為阿姨？”
“差點忘了，我還沒告訴你呢，蔣鈺阿姨死後的執念就是找到你，卻因為古九魄用邪術隱藏了你和他自己身上的氣息，蔣鈺阿姨即使變成極陰煞後都一直沒找到你們的下落，然後她就回到楊灣，當初跟古九魄認識的房子裡守著，希望有一天古九魄會帶著你出現。
那棟房子恰好是我們家的房子，太奶奶收留了蔣鈺阿姨，她跟我們一起生活了將近五年。
後來，還是古九魄去楊灣收吳醫生魂魄的時候被蔣鈺阿姨發現，才偷偷跟著他們找到你的下落的。”我淡淡的回答道。
“難怪你願意放過那個死鬼！”
古小風一口一個死鬼的叫著蔣鈺阿姨，沒有半點尊重的意思，開口說道：“她既然是你的朋友，你都已經答應她了要打散我的魂魄，為什麼還願意超度我？”
“蔣鈺阿姨說過了讓我打散你的魂魄嗎？”我好笑的望著古小風。
“她，她不是說跟我永世都不再相見嗎？”古小風愣了愣問我道。
“永世不再相見，除了打散你的魂魄，自然還有其他辦法做到，更何況，你身上的罪孽那麼重，我想要超度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等你下去的時候，蔣鈺阿姨早就已經投胎轉世了，下面和上面的時間完全不相同，你自然跟她再很難遇到了，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能力？”我笑著問道。
“你看起來似乎的確有點本事。”
古小風望著我有些失神，也不知在想寫什麼，片刻後，她望著我問道：“說吧，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被你和古九魄關起來的那五個女孩，吳醫生說就在這棟別墅裡。”
我望著古小風說道。
“你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她們？”
古小風一愣，開口問道：“她們跟你好像沒什麼關係吧，你想救她們？”
“她們不該死。”我盯著古小風的眼睛半晌後回答道。
她的反應再次變得不正常起來。
並沒有如之前所說的那樣，直接什麼都告訴我，而是在跟我賣關子。
她如今的賣關子在我看來，是故弄玄虛，這讓我隱隱意識到，她所留的後手，在那些被關著的女孩身上。
若是她直接告訴我，我反而不會這麼想，她的故弄玄虛反而讓我覺得她在極力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