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傻乎乎
他們到了江平市區，才正中午。
程寶珍對那棵鋼鐵和塑膠製成的大聖誕樹非常感興趣。高添就先帶著她，去人民廣場溜達了一圈。
已經佈置得差不多，就等晚上通上電，再放放歌，氛圍撓一下就上來了。
程寶珍的娛樂生活非常匱乏，是高添來了之後才好一些。可開洋葷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高添問她“有聽過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這首歌嗎？”
“有呀，我還會唱呢。”程寶珍說道，“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
我們滑雪多快樂我們坐在雪橇上
衝破大風雪坐在雪橇上
……”
“是這樣的，沒錯吧？”程寶珍唱完之後又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的大白嗓自己聽聽就算了，還跟炫耀一樣唱出來給高添聽，那不是鬧笑話嗎？
“沒錯。這個歌原版叫做《Jingle Bells》，是一首聖誕節的歌曲。”
“原來是這樣。”程寶珍點點頭，“我還知道聖誕老人！今天晚上，不知道廣場上會不會有聖誕老人？！”
程寶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高添，她雖然比高添年紀大，但畢竟也是個才二十幾歲的姑娘，對這些東西，總是充滿好奇和嚮往的。
“不管有沒有，我都願意做你的聖誕老人，滿足你的願望。”高添看著眼前人可愛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圓乎乎的後腦勺。
“那我可以許願？”程寶珍問道。
“嗯，你說，我聽著呢。”
“我希望，高添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順順利利。厲害的聖誕老人，請一定幫我實現。”程寶珍說完之後，低下頭抱住了高添的腰，“高添，我發現，我也是喜歡你的。你說的對，比你大一些又不是什麼罪過，我應該勇敢的面對自己的。”
高添對程寶珍這突如其來的表達震撼得差點穩不住自己的步伐，他的心就像一垛幹稻草堆，遇到了小小的火苗，就開始燃燒，瘋狂地燃燒，燒得一發不可收拾，燒得他的靈魂深處都在顫抖和顫慄。
他抖著手把寶珍摟得近著，再近一些。
他把頭靠在寶珍的髮梢上，他想再聽聽寶珍在說著什麼，可他什麼都聽不到，他只能夠聽到自己如同戰鼓擂一般的心跳聲。
程寶珍在大庭廣眾之下抱住高添就覺得怪不好意思了。雖然江平這邊經過這十幾年的發展，已經很開放了。街上甚至有擁吻的年輕情侶。可程寶珍這種小地方出來的人，又整天在工廠裡面待著，保守的想法依舊是非常根深蒂固的。
抱一會兒已經是程寶珍的極限了，但這高添！越抱越緊，是要鬧怎樣了啦！
“高添！”程寶珍輕輕喚了一聲，把高添的理智喚回來一些。
高添稍微鬆開了一點點程寶珍，隨即又抱緊了，“寶珍，我太高興了！我真的是太高興了！讓我抱一會兒吧，讓我再抱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聽到高添帶著忐忑和期待的請求，程寶珍只能強忍著害羞的情緒，繼續用手摟住高添精瘦的腰，“再一分鐘哦，不能再久了，感覺別人都在看我們了。”
高添心裡想的是，誰愛看誰看去，可得照顧他們家寶珍的情緒，他連忙答應了下來，“好，就一分鐘。”
高添說一分鐘，還真的挺準時的。程寶珍看了一下手錶，正正好，這人，腦子裡頭該不會裝了個秒錶吧，一秒鐘都不差。
高添這會兒改成拉住程寶珍的手，“寶珍，咱們現在真的是男女朋友了嗎？我怎麼有點不敢相信呢？！你要不要擰我一下，我現在整個人輕飄飄的，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哪裡有人叫別人擰自己的。”程寶珍才捨不得跟自己家的大帥哥動手呢，她抬頭看了一眼高添，可真好看，要是把這咧著的大牙收起來，就更好看了。
不過這樣也行，傻乎乎的，和平時總是精明戒備的樣子不同，挺可愛的。
程寶珍忍不住伸手，還得踮起腳尖才能夠戳到高添的臉頰，“痛不痛？知道是真的了吧。”
“不痛。”高添一把抓住程寶珍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手，“再用力一些。”
“亂來。”程寶珍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我餓了，我要吃飯了。”
“好好好。”高添點點頭，“咱們今天正式成為男女朋友了，可真是個好日子。可不能隨隨便便應付過去，聽說那些法國人最懂浪漫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法式的西圖瀾雅餐廳，聽去過的大老闆說，特別有情調，咱們中午就去吃，好不好？”
“那一定很貴吧。”
“今天都說好要來開洋葷了，花點錢沒事的。”高添說道，“買房子的事情，寶珍你不用愁，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你又拿到新的訂單了？”程寶珍問道，“你別太拼了。多調查調查，像上次那種情況，想想就後怕。”
“不是，我現在不是經常各地跑嗎？我就發現一門生意。”高添說道，“國庫券。”
“這又是什麼東西呀？”程寶珍聽都沒有聽過，這高添，從哪裡知道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而且看他這樣子，好像還把國庫券玩出花了。
“國庫券，其實就是一種不記名的國債。88年的時候，國家就批准在部分城市進行開放國庫券轉讓市場的試點，江平和盛州，還有好些個地方都是。這個政策下來之後沒有多久，就已經有人發現其中可以操作的空間了。可以利用國庫券在各地轉讓市場中的價格差異來掙錢。”
“在我之前，已經有不少人在幹這個事，國庫券的價格也慢慢炒上去，不像剛剛開始的時候那麼暴利，我就是跟在後頭喝點湯而已。”高添說道，“除了給你的錢，我又掙了兩萬，我打算掙到去日本前就收手，到時候有多少，就都先放你那兒。”
“又那麼多了？”程寶珍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也不是那種非要高添因循守舊的老古董，既然高添能夠透過這種方式掙錢，到現在為止還是穩穩當當的，程寶珍咬咬牙，“回去後，我把存摺給你，本金多點掙的肯定也快一些，我支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