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現在立刻馬上像安然先生道歉！”里歐斯特的語氣十分嚴肅，而且非常認真，不帶一點回轉餘地。
陳攤開雙手，“我拒絕！里歐斯特先生，我可不是你的學生！”
他師從另一位大師，只是在里歐斯特的這個樂團工作而已，他也不認為里歐斯特把他開除，他就找不到工作，有才華在哪裡都可以吃的上飯，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他這次不打算服輸。
尤其是在林佳凝面前的時候，他要讓林佳凝知道，他也是有自己驕傲和尊嚴的，哪怕安然比他更有錢，哪怕安然寫出過名作，但這不代表他就能服氣安然。
“你想好了？陳！”里歐斯特的語氣變得淡薄起來，如果說剛才里歐斯特說他還有點前輩訓斥後輩的意思在裡面，現在就像是面對陌生人一樣。
“對，我想好了！你沒有任何權利安排我。”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要像他道歉，難道我不是人嗎？
陳的眼神裡隱隱帶著怒火。
里歐斯特點點頭，“那你可以走了，我們交響樂團不需要你。”
“你失去了一個優秀的指揮家！”陳揚起下巴，臉上帶著不平之色。
這人可真是搞不清狀況，安然聽過的都覺得搞笑，“這世上還有比里歐斯特先生更有優秀的指揮家嗎？”
眾人一下笑出聲來。
的確，在里歐斯特先生面前說這個，不是自取其辱嗎？
在指揮這一塊，沒有人比里歐斯特更優秀，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但安然在這說出來，就打的陳臉上火辣辣的痛。
你這不是鬧嗎？拿這個威脅人家裡歐斯特，就跟給安然說封殺一樣可笑。
眾人看陳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傢伙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
“哈哈，居然在里歐斯特老師跟前說優秀，這傢伙是被人誇獎的太多，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吧。”
“恩，他忘了他的老師見了里歐斯特老師也要叫一聲老師呢。”
“有人會狂妄到這個地步，真是讓人無法理解，在交響樂這個圈子裡，里歐斯特老師就是天王中的天王……”
“可憐的孩子，他已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我敢打賭，他一定會後悔的。”
這些話鑽進陳的耳朵裡，讓他臉上像是被打了一擊又一擊的耳光一般，火辣辣的痛。
尤其是那些人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笑意，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當回事。
“夠了！”陳在也忍耐不住，大吼一聲，“憑什麼？憑什麼就是我的錯？這種場合我讓他穿正裝難道有錯嗎？他是玩流行音樂的，那些低階毫無品味的東西，全都佈滿了金錢的臭味……”
“難道你們就喜歡那樣嗎？他……”
陳一指安然道：“他有什麼資格稱之為大師，稱之為老師？你們為什麼向著他說話？我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
陳的歇斯底里讓大家全都安靜下來，大家看他的眼神裡都帶著憐憫和嘲諷。
這傢伙一定是瘋了。
“帶著金錢的臭味……”安然不由笑了出來，這傢伙還真是個又天真又愛裝逼的傢伙，這種話也說的出來。
“陳，你努力學習，千辛萬苦的爬到指揮的位置上是幹什麼？”安然反問道。
“哼！”
陳傲然道：“實現我的夢想，追求更高雅的音樂核心……”
“那就不要拿工資了啊！”安然嘴角露出笑容，說的這麼高尚，你還要工資幹嘛，就自己玩唄？
“你可以要求不要工資，只去追求你的夢想！”安然稍微一搖頭道：“或者說少給點工資，不要少太多，給你4000元一個月，西洲中產，你可以吃喝不愁，然後你去追逐你的夢想，沒問題吧？”
這……
安然這番話把他問住了。
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錢拿的多了，誰會願意在少拿。
他現在作為指揮，一年三十萬的收入，你讓他回到一個月5000？那根本不可能。
“追逐夢想也是需要成本的！”陳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點底氣不足。
這尼瑪說話還怪會給自己找藉口的，安然都快笑死了。
這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別人做什麼都是錯的。
他自己拿錢的時候就很高興，別人有錢的時候，那錢就是臭的。
“你既然嫌錢是臭的，又何必要那麼高成本，真正追逐夢想的人，有錢沒錢都一樣追逐！像奧利司，像是佛萊文，像彼得……他們這些人如果指著我的鼻子說你的錢是臭的，那我承認！你有什麼資格？”
安然說的這幾個人都是西洲交響樂史上非常著名的人物。
奧利司家裡貧窮，冬天家裡寒冷，沒有錢買不起煤炭。
奧利司就在房間裡跑步，等到身上熱了在坐下來寫。
身上一冷，他立刻又起來跑步。
就是在這種艱難的情況下，奧利司寫出了偉大的《第五交響樂》。
他的故事也被人口口相傳。
而佛萊文就更慘了，不僅是窮，而且還是個殘疾，更是身患絕症。
就這，佛萊文依然追求音樂夢想，在三十五歲的時候就死於病痛。
他在死的時候，彌留之際，嘴裡還在哼著自己的交響曲，最後含淚離去。
而這半首交響曲也被流傳下來，被大家成為《未完成的樂章》！
是半部十分經典的交響樂曲。
而彼得就更牛逼了。
這位是勵志典範，真正的視金錢如糞土。
曾經有人請他做宮廷樂師。
在那個年代，當上宮廷樂師，那就是生活保障，可以讓一家人過的十分逍遙快活。
但彼得直接拒絕了。
理由就是會耽誤他的音樂創作。
這位大師沒有經濟來源和收入，全靠朋友接濟，甚至是上街乞討。
雖然死的早了點，也留下三部傳世樂章。
像這樣的人說安然錢是臭的，他還能接受。
畢竟人家是真沒把錢當回事，是真正的為了音樂犧牲奉獻了一輩子。
你一個臭要飯的，什麼作品都沒有呢。
居然敢跟我說我的錢是臭的？
你特麼不吃飯不睡覺不住大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