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無沒有把話說完,區杉也沒有回答他。沉起同察覺到局勢對他不利,趕緊勸解絕境中不可多得的隊友“區杉,仔細想想,他們兩人為了一個秘密,殺了一個人,而且是沒有絕對證據的情況下,也許那個人沒注意到那段話呢,也許根本不當回事呢?他們明明只要把機器破壞就好了,他們還殺了人。今天殺的是一個人,如果聽到他們對話的是一群人呢?甚至是整個總部呢?你怎麼能保證他們不會對總部沒有危害。這兩人根本不把道德和法律放在眼裡,這件事應該上報上去,將他們監禁起來。區杉,不要被他們迷惑了!”

[嗯,他是我堂弟。]

[太好了。]

[我勸你們不要相信總部裡的任何人。我堂弟…請你們自己判斷要不要相信他……]

(我哥的聲音?)

“這是不久前沉冋和我的通話。”全無右腿壓在左腿上,手上的手機左右搖擺,他們的對話慢慢地一句一句地蹦出來。“區杉,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重要的事。說的很明顯,也強調了很多遍。沉冋讓我們不要相信這裡的人。”

許久沒說話的羋謫謫也補充道“並且,我們殺的不是人,是黑膠。”

區杉突然有種被人甩了一大嘴巴子的感覺,很痛,但也很好笑。前者為全羋的行為的動機提供了理由,後者又為他們行動的後果提供了辯護。如此一來,這次的殺人事件,完全演變成了反間行動。

“你怎麼確信那個是黑膠?”區杉相信羋謫謫不會騙他,這句話是替沉起同問的。

“被黑膠附生的人,會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身體裡的內臟會死亡,這個死亡不是在人死亡,或者說——腦死亡後才開始死亡。而是在腦死亡之前就已經死亡很久了,一週或者兩週。”

沉起同所有的問題都被擊破,他想不到反擊的話。

全無淡淡地說了一句“沉起同,你相不相信你哥?”而這句話的隱喻,你要站在哪一邊?

沉起同把目光投向區杉,一個已經不算戰友的戰友身上。他轉過身面對沉起同,眼中也有迷茫,但三十六秒後,他朝身後跨了一步。而區杉並沒有意識到,他心中一顆小小的種子,開始成長了。

上一秒還站在戰場上,現在卻如同被人壓在了刑場,被萬人圍觀。不管是武力還是理論,他都沒有勝算。他看著前方的三人,不屈、不甘……“我投降了。”

全無沒有離開位置,甚至還舉著那個手機,就好像這場對話還沒有結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麼問題?一直以來不是我在提問嗎?他們不是向我們解釋的一方嗎?他什麼時候向我提出來問題。是那句羋謫謫秘密重要的那句嗎?不對,那句話是問區杉的問題,那麼……)

“我哥的問題嗎?”

“對。”

“我不回答。”

“是嗎?你還記得剛剛你哥說過,請我們直接判斷你可不可信。我是想著,若是沉冋都說出這種話來,你一定是很特別的一個人吧。”

“我才不想被你這麼說。”沉起同撥出一口氣。“我哥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不好形容,可這是他天生的。他入伍後,用一年的時間便轉編了安全域性。那時我們為他擺宴慶賀,卻沒注意到他的變化。

“板塊大遷移時期,世界許多更加幾乎因此停運。而他從安全域性相繼晉升到了國聯,上面是我入伍後聽說的。我知道我哥很能幹,也很正直。但政場不是靠這些就可以得利的,我私下調查了他,但收穫甚微,他的資料被國家牢牢保護起來。我收集了那幾年的死亡名單,還知道了他曾在Q分部任職。”

三人同想(原來他曾經在那裡任職,怪不得可以從國聯過來。)

“直接說結論吧,我哥他殺人了。這是我從一個叫羅羽嚴的人身上知道的,他有絕對百分百的證據。”

“那你沒有說出來是吧。”

“嗯,我不敢告訴任何人。自他入伍後,我只見過他兩面。一次是死林任務結束後的演講。另一次,兩個國家因為領土問題發生爭執,召開了會議。我奉命保護航程。而他作為兩國會議的陪審員之一,坐在遠方。那時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也幸虧戴著墨鏡,才能瞟他幾眼……”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東西是很難用語言表達的。

區杉試著接下他的話“你看到他並不像你想象中的樣子,所以你現在才會猶豫要不要相信他,是嗎?”

沉起同沉默著點了點頭。

“在我看來,他工作十分優秀,做事果敢,方案優異,還對我們特別……毫無疑問,他對於國家是不可多得的助力與人才。也許這裡面還有隱情。”(羅羽嚴是嗎,情報太多也很麻煩。)

“隱情……我,也覺得……”

(自我欺騙)全無心中暗諷著,到這種時候已經不需要他回答了。“要加入我們嗎?我們可有無數接觸你哥的機會,可以幫你確認,他是不是你想要的人。”

沉起同的表情從猶豫到釋懷,眼神回到了一開始堅定的神色。他不經心地往前一步“他現在安全嗎?”

區杉不打算在這件事上隱瞞“近期很安全,而且他不在我們身邊,黑膠也不會去找他。”

“我會找個時間和他聊聊的。”

我叫[],今天下午一點零四分,在總部內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防禦中心的[夏成],男,35歲,身高171,體重130斤,未婚,沒有疾病,沒有過敏病史。死因是待確定。

我負責起了這起案件的調查。太陽直直地照在我臉上,不知能不能把長椅上的漆融化。今天是合併三年3月3日,春天的氣溫還不算太冷,應該說有些酷熱。板塊合併後,沿海城市大多變成了內陸,全球的氣溫也升高了3度有餘。

[下午1點35分]我在外方等著現場調查結束,檢查人員進進出出,表情精彩的不得了。

據他所知的情況,死者當時坐在一樓東南角的座位上,案發時他在工作。一點零四分,放在他工位旁邊的一株植物[攻擊]了他。破壞電腦後,又殺死了受害人。

同一辦公室的12名員工,由3名目擊者,三人的口供完全一樣,現場也沒有可疑的物品。屍檢報告大致還需一小時,事件詭異,而且是在總部之內發生的,所有知情的人都對此事抱有極強的興趣。我就像一個沒有劇本的演員,只能憑多年的經驗穩步前行。

這棟建築從外觀看,僅有正門和逃生通道兩個入口。一樓並沒有窗戶,而案發前的監控顯示,有大量的人員流動,排查起來非常困難。

此案被判為謀殺,剔除自殺的原因,是因為死法過雨離奇,自殺根本不會用如此讓人不解的方法。

辦公室內,座位按三行五列的排序,每個座位間都有50厘米的空隙。在辦公室最裡面,便是這一層的領導人。

當時看見案發過程的分別是拉到、在死者後方的同事、以及一個去飲水機的女人。那盆植物就位於死者作坊公尺、後方公尺處。植物是垂葉榕,連上盆栽不超過30公分。這麼弱小的植物為何能殺人呢?

盆栽的位置被圈了白線,聽說植物殺人後,馬上枯萎死去,只剩下幾片枯黃的葉片留下。

我正要灰心離開時,接到了一通電話,裡面的內容更加讓人雪上加霜。“警官,植物的報告顯示。土壤、葉片中所有成分正常,甚至花盆、空氣、日照,空氣溼度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倒是法醫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最後一句話終於讓我有所期盼,我快馬加鞭地趕過去。

關於死者的死因,法醫猶豫了半天組織語句,這也說明了此事到底有多離奇古怪。“死者以前的死因是身體腎臟全部衰竭,現在的死因是頭部被尖銳物貫穿,當場在此死亡。”

他用了“以前、現在、再次”三個詞語,讓我知道對方並沒有開玩笑。而這種案例並非是第一次,有四十三例先例。。毫無疑問,這事能在昨晚剛到的三人身上找到答案。

是那三人做的嗎?讓死者腎臟衰竭,不,不可能。那幾人是總部的人,不可能對人類出手。那兇手又會是誰呢?

我帶著這個疑問來到他們的門前,卻見有五名護衛守在門口。“你好,我相見裡面的人。”

“部長下令,任何人沒他指示,不能見他們。”

部長!總部部長!為何不能見他們,難道與此事有關?一樁謀殺案有如此威脅嗎?這裡面莫非還有什麼秘密?我要去見見部長。

我聽李車說過,這三人是能抵禦擬癌,與黑膠抗衡的。原本也只是一股直覺,覺得三人來此的時間點過於契合,才想來問問,但現在看來,三人一定是重要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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