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迎來了第一場大雪,將整個蕭府包裹在白茫茫的一片中。

伴隨著寂靜的冷,還有床上女人生產時因為痛苦而發出來的微弱聲音。

“老夫人,夫人本就是難產,如今頭還卡住了......現下怕是隻能保一個了......”

產婆眼見形勢不對,忙詢問屋內的蕭老夫人。

雖然隔著屏風,但還是能依稀看到蕭老夫人的臉色鎮定。

只見她雙眼微閉,手裡拿著佛珠一直在轉動,單從相貌來看,似乎很有悲憫之心。

蕭老夫人手裡的念珠不曾停下,淡淡的問了句:“男孩還是女孩?”

產婆亦是一愣,但很快就回道:“回夫人,是個女孩,您看?”

“既然這樣,那就都不保了吧,蕭府不養沒用的東西。”

說完,蕭老夫人毫不留情的站起來,帶著一眾人往外走。

旁邊候著的小丫鬟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老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不管她腹中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您蕭家的骨肉……”

“求老夫人不要放棄她們,求您了……”

丫鬟一邊說,一邊用力磕頭。

然而,即便她磕破頭皮,那行人還是無視她,直接從她身邊跨了過去。

“老夫人!”

丫鬟還想追出去,卻聽到床上的女人低低喊了聲:“春桃……不要……再磕了。”

春桃聞言,只能匆匆又奔到床邊,緊緊地抓著女人的手:“小姐……”

女人一張臉蒼白如紙,因為疼痛,滿臉都是冷汗,此刻張了張因為缺水而乾涸的唇問:“春桃……蕭君策……在哪裡,有沒有回來?”

春桃哭著搖頭,幾乎泣不成聲道:“小姐,姑爺在柳嬌嬌那處,奴婢打發的小廝都去催了三次了,他還沒有回來。”

女人突然笑了,笑著笑著淚水便從眼角滑落。

原來啊,他從來都不曾憐惜過她。

虧她還以為他是自己的良人,期盼終有一天他能回心轉意。

可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蕭君策是多麼無情。

“小姐,你一定要撐住,奴婢這就再去給您請大夫。”

春桃抹乾眼淚,又要往外走,女人又輕聲地喊了句:“春桃……”

“我死了之後……記得……記得把我火化了,骨灰撒在……那條能流往東海的河裡。被困在這個院子太久,我只想……死後能自由自在……”

她感覺自己行將就木,力氣從身體裡開始抽離,慢慢的,好像連心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隱約中,她似乎看到有人推門而入,喊著自己的名字——

“青梔……”

……

“小姐,小姐?”

迷迷糊糊中,葉青梔聽到有人在喊她。

睜開眼就看到春桃稚嫩的一張臉,正衝著她道:“小姐,快醒醒,您這一覺都睡了小半日了,您囑咐奴婢的事,已經做好了。”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等等,春桃說吩咐她做的事,難道是……

來不及思索太多,便問了句:“吩咐你做的什麼事?”

春桃回了句:“就是您吩咐我打發了小廝出去,趁著柳嬌嬌上山,打算給給她一頓教訓的事呀。”

“小姐,您是不是睡迷糊了?”

春桃說著,小嘴還滿是抱怨的嘟囔了一句:“等吃了這次教訓,看她還敢不敢繼續纏著姑爺了,呸,不要臉的下賤坯子!”

葉青梔的腦子裡嗡地一聲,整個人愣住了。

她這是重生了?

而且還重生到了一年前,她差人將柳嬌嬌教訓了一頓那次。

她記得就是自從這件事之後,蕭君策對她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僅很生氣,夜裡更是闖進她的房中,強行將她……

想到這些,她臉色已經白了一大截。

就算是做了場噩夢,她也要阻止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春桃,你快去把人攔住!”

春桃卻在這時候面露難色道:“小姐,攔下做什麼?況且那小廝出去半天功夫,怕是來不及了。”

她抬眼看向窗外,果然,外面天色已晚。

這個時候恐怕柳嬌嬌……

難不成重活一世,上輩子令她恐懼的事還是阻攔不了?

一想到上輩子發生的一切,葉青梔忍不住攥緊帕子。

正思索著,又見一肥胖的身影走了過來。

葉青梔定眼一看,正是蕭老夫人身邊的嬤嬤。

上輩子,這嬤嬤沒少幫著老夫人磋磨她,仔細想想如今來她這裡……全都對得上了。

果然,那嬤嬤進來以後,滿臉橫肉的臉冷冰冰的掃了她一眼後道:“夫人,老夫人說了,讓你過去一趟。”

春桃見她直愣愣的沒應聲,趕忙道:“是,嬤嬤。勞煩嬤嬤代我家小姐跟老夫人說一聲,奴婢給小姐梳妝整齊就去見老夫人。”

嬤嬤冷哼一聲道:“行吧,別讓老夫人等的太久了。”

春桃應聲道是,見老嬤嬤離開,忍不住嘟囔了句:“小姐,老夫人這時候叫您做什麼?”

葉青梔從床上下來,囑咐春桃給自己梳妝打扮。

她當然知道老太太叫她過去做什麼。

上輩子她吩咐完春桃讓人教訓柳嬌嬌,蕭老夫人後腳就把她叫過去,狠狠地訓斥一頓。

那時候她還沒想通,一直以為什麼都是自己的問題。

所以即便被蕭老夫人各種訓斥,也一樣默不吭聲,甚至因為蕭老夫人各種則被謾罵,而鬱鬱寡歡了很長一段時間。

可以說,她之所以把自己放的那麼卑微,完全是因為這個老太太。

這次不同以往,除了讓春桃給自己梳個整齊大方的髮髻,還囑咐她多在頭上插兩個髮簪。

見她家小姐這樣吩咐,忍不住問道:“小姐,以往您都儘量低調,這回怎麼……”

她淡淡一笑,將挑選出來的兩支髮簪捏在手裡道:“這些都是我爹孃給我準備的嫁妝,本就是讓我嫁做人婦也不受委屈,就算多佩戴兩支髮簪,也是戴的起的。”

“我葉氏,嫁進他蕭家,從來都不是高攀。”

春桃沒再說了,在心裡默預設同她家小姐的觀點。

給她梳妝整齊後,將那兩支髮簪也給她戴了上去。

鏡子裡的人端莊大氣,畫著精緻的妝容,再加上頭上幾支價值不菲的髮簪,整個人顯得貴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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