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華搖頭，“我不會干涉王爺的這個選擇。”
不說她必須呆在京城裡，端親王要是離開京城去了封地，屬於一個大的走向變動，她當然不會促成。
不過，除非她以強力威脅，否則端親王是不會離開京城的。
秦斐沒有其他親王的大志向，他想要的是享樂一生。
其他親王可能覺著在京城裡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是束縛，而他覺著是安全，反正他從沒想要坐過那個至高位子。
去了封地還得費心費力地進行管理，他不是很願意。
江似雲沒有不高興，“伏妹妹別介意，我只是那麼一說。咱們還是談正事吧，我能怎麼幫你？先說好了，讓我抄書我不在行，繡東西也不行，畫畫編錦都不會。”
妉華道，“我覺著你故事講的不錯，可以把你的見聞都寫下來。像是孫公子錢公子的事，都能當故事講。”
“這個好，寫故事我能行。”江似雲猛點頭，“我沒事的時候會跟院子裡的丫頭們講故事，她們可愛聽了。我一年寫個四五篇沒問題，多了不想寫了。就五篇吧。除了寫故事，我還能做什麼？”
“還有件是你能做的……”
……
端王府裡十步一景，妉華不緊不慢地穿過一處花園。
淺淺的溪水穿行，溪水兩邊花團似錦。
像這樣的花園，端王府有許多處，各有各的美。
妉華是往王妃的院子走。
杜今汐派人來找她，正好她也有事要找杜今汐。
有些事以王妃的名義安排下去，比以王爺的名義安排還更合理。
領路的丫環是杜今汐新換的人手，對妉華不緊不慢地速度，沒出聲催促過。
妉華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惡意。
找了下，只見一叢高大的花木另一側，有一行三人。
一個主子兩個丫頭。
主子是個十來歲的女孩。
猜都不用猜，王府裡這麼大的女孩只有一個，那就是玉雙郡主。
玉雙郡主透著花木看向妉華的眼神像是想弄死她。
妉華對玉雙郡主無感。
秦斐有四個女兒，身為長女的玉雙郡主，無疑是秦斐最疼愛的一個。
秦斐的八十五位妃妾裡，能做到一直盛寵不斷的，只有吳側妃。
儘管秦斐一會喜歡上一個，一會喜歡上一個，但對吳側妃沒有冷落過。
對於吳側妃給他生下的長女，也是喜愛有加，滿月之後便請封了郡主。
其他三個女兒不久前才請封為了縣主。
可見秦斐的偏愛。
因秦斐的偏愛，皇帝對玉雙郡主也偏愛有加，讓玉雙郡主跟公主一起上課，玉雙郡主出入皇宮跟自己家一樣。
秦斐禁了吳側妃的足，誰都知道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吳側妃暗害伏水蓮一事。
明義上是這樣，實際上是秦斐為了穩住她，也是為了保護吳側妃。
為了不讓妉華出手，他先行對吳側妃進行了處罰。
玉雙郡主站在吳側妃的立場上，對她會是這個態度很正常。
玉雙郡主現在不過十一歲，妉華不會計較對方的眼神殺。
妉華仍是不緊不慢地走著。
玉雙郡主卻不想放過妉華，悄悄繞過花木，來到妉華側後方，猛的跑了幾步，雙手推向了妉華。
這要是推中了，妉華會跌落到小溪裡。
小溪最深只有四五十公分，不是很寸的話，淹不死人，
有殺傷性的是小溪的溪底和兩側，都是用大塊鵝卵石鋪就的，摔落到上面，不死也可會受傷甚至毀容。
妉華當不知道，在玉雙郡主衝出來的時候，往前方一邁。
玉雙郡主推了個空，自己被慣性摔了下去。
“郡主！”
跟著玉雙郡主的兩個丫環想拉住玉雙郡主已經來不及了。
妉華放出精神力，讓玉雙郡主摔的更遠了點，摔到了小溪邊的花叢裡。
她察看了下，人沒事，只有幾處擦傷。
玉雙郡主掙扎著抬起頭朝妉華喊，“你給我站住！你敢不站住我會告訴父王你想殺我。”
妉華看了玉雙郡主一眼。
玉雙郡主只覺著瞬間自己被無邊的黑暗包圍了，可她卻什麼都能到，看到旁邊的花，看到焦急的丫環扶起她，看到遠處的伏水蓮。
可她就是覺著自己是黑暗裡，她腦子裡只有恐懼。
忽然黑暗退去。
她有種終於活過來的感覺。
再看向伏水蓮，對方已經不見了。
“嗚嗚嗚……”她後怕地哭了起來。
妉華當然不會站住，看了玉雙郡主一眼給了她點警告就離開了。
玉雙郡主的事，還是交給秦斐去處理吧。
玉雙郡主在歷史上出現過，雖不重要，但能不改變就不改變。
五年後，蕭汜啟會設計玉雙郡主愛上他，然後向端親王求娶。
玉雙郡主會為蕭汜啟在宮中安插人手、偷機密檔案，後來被端親王發現，大義滅親，告訴了皇帝。
所以妉華沒讓玉雙郡主摔出個好歹來，以免沒了這些後續。
妉華對秦斐教導女兒的能力不敢恭維，寵出一個白狼眼來，差點把整個端親王府都連累了。
……
“王爺，江庶妃她……在教別的主子習武。”任清邊說邊觀察著王爺的臉色。
收到這個訊息時，任清已經想像到王爺聽到後會怎樣了。
當年江庶妃把王爺從床上踹下來，還踹傷了，是王爺最不願意提起的一件來。
從那之後，不能習武是新進府侍妾的一個要求。
江庶妃這是犯了王爺的大忌啊。
秦斐氣的咬牙，“她教了誰了？”
“聽說……不止一個主子跟江庶妃學。”
“江似雲在做什麼！”是在策反他的所有妃妾嗎。秦斐哪裡坐得住了，“走，跟我去看看。”
等到了地方一看，哪裡是不止一個，是一多半都在跟著學。
江似雲站在一個新搭起來的臺子上，正做著一個搖頭擺尾的動作，嘴裡還念著口訣。
四五十個他的靜柔嫻淑的妃妾，平日裡穿的如風擺柳，如嬌花綻，如下凡仙。
可這會，全都換上了沒一點嫻靜氣的騎射服，穿著長靴，按次序排成了幾排，跟著江似雲做著動作。
秦斐眼前一黑。
伏水蓮！一定是伏水蓮搞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