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難道不是陸師兄家傳的？”石方衝疑惑裡帶了點質問。
鄭癸捅了下石方衝，石方衝不明所以，扭頭看鄭癸，鄭癸朝陸揚方向呶了下嘴。
石方衝跟著看過去，正看到陸揚別過頭避開了跟大小姐的對視，他沒錯過陸揚臉上閃過的慌亂。
石方衝感覺不對了，“陸師兄，你來說，你修煉的功法是不是陸家家傳的？”
陸揚像是做下了決定，瞪了石方衝一眼，然後又昂起了頭，衝著妉華說道，“既然謝家大小姐讓我走，我走行了吧。”
他抓過放在一旁的衣衫套在身上，想走出鋪子。
妉華伸手一攔，“走是一定的。但在你走之前，得把事情說清楚，不然還以為我們謝家怎麼對不起你呢。”
另外，妉華注意到，陸揚在原主重生的上一世離開謝家離開南宣城的時間點，跟上上一世的陸揚被林凌霄帶走的時間點相吻合。
是巧合？
有了原主死後被灌輸進一本書的記憶，不得不讓妉華多想。
她提早把陸揚趕出去，不知道陸揚還會不會成為林凌霄的手下。
按書裡的角色分法，陸揚是一個排在二十名開外的男配，雖說不重要，但出場了不少次。
即便是妉華多想了也不打緊，妉華一樣沒想讓一個已確定是的白眼狼留在身邊。
陸揚握起的拳頭向上抬了下，很快又放下，他不敢動手，聽師父說謝鳳台已是煉體境三重了，他這個煉體境一重不夠看。
他否認道，“我從沒說過謝家對不起我。不知大小姐聽了誰說的閒話誤會了我，我願意跟著大小姐到師父面前澄清。”
“還是在這裡說清的好。”妉華掃了眼鋪子裡的其他四人，“就從功法的事上說吧。陸揚，你修行的功法叫開雲拳，是我爹教給你的，你承不承認？”
陸揚嘴巴閉的緊緊的，不敢應聲。
“陸師兄，大小姐說的是不是真的。”石方衝先惱起來。
陸揚沒回答他。
“好啊你陸揚。”石方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怪不得你不讓我們把你修煉的事說出去，原來你是怕傳到師父耳朵裡，你說功法是陸家家傳的事就給揭穿了。”
他氣的是陸揚騙了他，讓他對師父起了不好的看法。
“當師父不知道？他是怕你們知道心生不滿，所以不讓我說是師父教的。”陸揚知道這事不能善了了，挑撥起石方沖和鄭癸來。
明知陸揚說這話不懷好心，鄭癸心裡仍不是滋味，他跟著師父的時間比陸揚還長，師父都沒說教他修煉。雖然師父教誰不教誰是師父的自由，可都是學徒，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誰不想習武？不就是大部分人都沒有功法沒有師父教嗎嗎。
市面上最便宜的功法也要五十兩銀子。
這是指有品階的武法，那些小攤子胡亂賣的所謂功法冊子不算，小攤子上的便宜功法很難修煉出血氣來。
南宣城的萬寶樓賣的最便宜的黃品下階功法整整五十兩。
就算有五十兩銀子買回來，修煉還有幾道坎，首先得識字，不識字有了功法也看不懂。
會幾下拳腿工夫的人多，他都會幾下招式，可識字的人不多，識字多到能看懂功法的人更少了。
看懂了也還不行。
五十兩的功法書裡只是籠統的修煉方法，具體怎麼修煉要自己細琢磨，琢磨不好不僅修煉不出血氣，還可能修出岔子。
隔不一段都會有誰誰修煉出岔子壞了身體的事出來。
當然會有帶有詳細註釋說明的功法，但那至少要兩百兩銀子。
所以自己買功法修煉的少，都是拜師父習武。
便拜師習武的費用不便宜，還得為師父效勞不少年。
陸揚學了鐵匠技藝，又跟師父學了武，怎麼看都是陸揚佔了大便宜了。
“你們會這樣想嗎？會對你們的師父心生不滿？”妉華當眾把陸揚的事挑明瞭，為的正是這個。要是什麼都不說清讓陸揚走了，對謝家不滿的怕不止眼前的四人，不知陸揚還對多少人說過編造的謝家對不起他的謊言。
謝長泰很看重口碑，她儘量不讓謝家的口碑變差。
原主留有很深記憶的是，《退婚後，我成了武道天驕》那本書裡，在謝家被滅門後，鄰里竟有人說謝長泰為人不地道，滅門了也是該著。
原主不明白她爹一向與人為善，怎麼會有人說他為人不地道。
妉華覺著跟陸揚不無關係。
“我沒有。”石方衝忙說，“師父願意教誰是師父的事，我們沒資格不滿。”
鄭癸也表了態，“我對師父沒有不滿。”他轉頭想明白了，他是來學鐵匠手藝的，又沒交習武的錢，師父不教才對。
兩個雜工跟著說沒有。他們只是雜工，連學徒都不是，謝長泰能不阻止他們偷學一點打鐵的技藝他們已經偷著樂了，修煉？哪是他們敢想的事。
妉華點頭表示認可了他們的話，“好。我話說在前頭，你們誰要是哪天不滿了，隨時說出來隨時離開，謝家的鐵器鋪是教鐵匠手藝，不包教習武。”
說好了包吃包住，要是教這些人習武，光吃能把謝家吃窮了。
“陸揚，你不記恩還想把錯處安到謝家頭上，說你是白眼狼都侮辱了狼。”妉華原本只想把陸揚趕走，此時她對陸揚起了殺心。
是受了這個世界的影響？還是有所預感？她一向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對一個壞的沒達到該殺的標準的人起殺心，還是第一次。
陸揚臉色發陰，“大小姐，你別太過分了，以後誰怎樣誰能說的準……”
妉華打斷了陸揚的話，“你想說莫欺少年窮？我就欺你窮了，怎麼著吧。”要是陸揚對她動手，她正好有理由出手了。
令她遺憾的是，陸揚沒敢。
“陸揚跟我爹在興武城人伢子手裡買來的，後來簽下了二十年的師徒長契，所以我爹會教他習武。”妉華在聽謝長泰說了長契的事後，原主一直弄不明白的事弄明白了。
陸揚抹黑謝家，是為了掩飾和抹除他其實曾是謝家奴僕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