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被她滿含期待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卻也不忍心出言打擊,只得打著哈哈道:“好說!好說!”
周夫人自來熟的道:“我比你年長六歲,你喊我一聲姐姐,也使得。”
謝氏吃了一驚,此人既是知曉她的年歲,那麼,她的過往她可是也清楚了?
她表現出來的直白和單純莫非都是偽裝?
一個人的深淺真的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李光裕再次清了清嗓子,“夫人飯菜也吃過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周夫人摸摸肚子,“剛剛好像沒有吃飽,我就陪著芫妹妹再吃點兒。你們兩個小的若是嫌我們煩,就自行去玩吧!”說完,像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
盈若低頭,不做任何決定。她家孃親在這兒,她可不能聽從一個外人的。李光裕能不能帶走她,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李光裕轉向謝氏,“嬸嬸,縣衙後邊的那幾處房子,我已經讓人拾掇的差不多了。不若,我就帶盈盈去看看吧!”
謝氏點了點頭,她一向對這個女婿都是比較放心的,如今當著外人的面,她自然就更不能駁了他的提議的。“盈盈剛才喊餓,要不就吃了飯再去吧!”
“這個提議好!”周夫人拍手附和。
就在李光裕隱忍的黑臉中,飯菜陸續的上來。盈若等待著周夫人揭了面紗。
周夫人卻只是乾坐著,“突然發現剛才是吃多了,這會兒是什麼都吃不下了。”
這意思,就是不肯揭掉面紗了。
盈若就對於她的長相愈發的好奇了。
謝氏的眼中也多了抹深思。
一頓飯吃的悄無聲息。
飯後,李光裕立馬就將盈若拐走了。
上了馬車,盈若還是隱隱的擔心,“光裕哥哥,你那個周夫人有沒有暴力傾向?要是跟我孃親一言不合了,她會不會拎著拳頭就衝我孃親來了?”
李光裕哭笑不得,“知道什麼是紙老虎嗎?”
“嗯?”盈若忽閃著長長的睫毛,“你的意思是,你這個武學師傅是假的,她只是在虛張聲勢?”
李光裕道:“她說什麼,聽著就好,未必要當真的。”
“可她把這麼貴重的鐲子送給了我,也不當真嗎?”盈若搖了搖手腕,“過後,她還是要來找我討要嗎?”
李光裕一噎,“就這一件,你可以當真。”
盈若咧了嘴巴,“那好吧!既是光裕哥哥讓我收的,那我就收了。只是,光裕哥哥是否該告訴我點兒什麼?”
李光裕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子,“你靠我近點兒!不能讓別人聽見的。”
盈若看他一臉的慎重,一屁股就坐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問:“自稱周夫人,可是嫁進了皇室?”
李光裕道:“天下姓周的,就都跟皇家沾邊?”
盈若道:“我只是看你對她禮遇,還以為她的身份非比尋常呢!怕就怕又是一個姑婆來到我身邊。”
李光裕的目光閃了閃,“她遇人不淑。所嫁的周老爺是一個孝子,成婚沒多久,就在老太太的安排下,娶了老太太的侄女做平妻。她那性子你也看出來了,就是個直楞的,跟那平妻過招,半招都贏不了。”
盈若伸手抓住他的衣袖,“這可真是夠悲催的!我可警告你啊,只能有我,有平妻就沒我。我也是個直楞的,對上平妻的宅鬥,我肯定會被虐的渣都不剩的。”
李光裕抬手捏她的腮,“還是不信我,是不是?”
盈若嘆氣,“你看,總有不可抗力的。”
李光裕道:“小傻瓜!我說再多也無益,日久見人心,你總會明白我的。”
“我哪裡傻了?”
“把別人的事情往自己身上套,還不夠傻?”
盈若就被噎了一下,“我這不是未雨綢繆嘛!那後來呢?周夫人是怎麼在跟平妻的戰鬥中存活下來的?”
李光裕道:“沒有存活下來,她敗走了,如今不過是周老爺的外室。”
盈若愕然,“這不擺明了是給別人騰地方嗎?果然是紙老虎!”
看周夫人咋咋呼呼的,還以為是個硬茬子,沒想到只是虛張聲勢,一點兒戰鬥力都沒有。
李光裕道:“好了!不說她了!你這幾天在忙什麼?”
“沒什麼!瞎忙!”盈若敷衍道。她才不告訴他,這幾天以為李夫人不喜她一直都在黯然神傷中。
縣衙後面的房子,看了一圈後,盈若選了一座三進的。因為是女子書院,安全是第一位的,所以門房是少不了的。
一開始因為招生少,所以,場地並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盈若還是相中那塊空地,覺得該在上面重新建造校舍。令她驚喜的是,李光裕把那塊地規劃的圖紙都畫好了。
盈若興奮之下,直接跳到他懷裡,抱著他的臉,在額頭、兩頰及下巴上都分別蓋了印章。
兩人膩歪了一下午,李光裕才親自將人送回了褚府。
跟隨的驚蟄就暗暗嘆氣,主子把白天的時光都陪盈若姑娘了,所有的政務只怕又要熬夜處置了。
盈若到家後,就看到褚茲九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那裡亂轉了,臉更是拉的很長,大有拿下巴戳地面的架勢。
盈若暗暗慶幸,得虧沒有讓李光裕進來,否則肯定要被怒火殃及的。“爹爹,我回來了!”
褚茲九嗯了一聲,就往她的身後看。
盈若陪著笑臉道:“光裕哥哥送我回來的,他衙門裡還有事,我就沒讓他進來。”胳膊肘往外拐,心裡還是挺虛的。
“你孃親呢?”褚茲九恨不能將自己的脖子伸成長頸鹿了。
盈若這才明白了重點所在,“孃親還沒回來?”
褚茲九道:“你們不是一起的?”
“啊呀!”盈若驚叫一聲,忙抬手捂住了嘴巴。
褚茲九臉色大變,“怎麼回事?你沒跟你孃親一起?為何要分開?她到現在還不回來,該不會遇上崔家的人了吧?”
想到那種可能,上午的時候就該直接將褚青華扔出去,然後陪著芫娘外出的。
盈若一看她家爹爹這是想歪了,關心則亂,忙安撫道:“不會!孃親就是新交了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