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這會兒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抬眼見盈若一副護犢子的警覺的樣子,心裡柔軟,忙伸手將盈若招到自己跟前,攬她坐在自己腿上。“不!她跟我小時候一點兒都不像!她比我明白的多,性子也野,膽子也大。將來,肯定是要比我有福氣的!”

盈若瞪著一雙大眼睛看向李令聞,“大舅,可是為了思齊表哥而來?”

李令聞端起茶杯,“思齊不是說,你不肯認他這個表哥嗎?”

盈若道:“關起門來可以認,在外卻不能認。就跟大舅舅此來一樣,應該是沒有驚動什麼人吧?您看,您都不能大張旗鼓的承認我孃親的身份,我又怎麼敢公然認下思齊表哥呢?”

李令聞看過來的視線就陡然凌厲了起來。

盈若絲毫沒有孩子的畏懼,將桌上擺放的盛放點心的盤子往前推了推,“大舅舅,吃!您要留下來吃飯嗎?我孃親和姐姐做飯很好吃的。”

李令聞的暗咬後壓槽,太陽穴上的青筋暴出,“姝娘,這是多年來,你就住在這樣的房子裡?家裡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

他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妹妹,捧在掌心裡嬌養著的妹妹,居然親自打掃屋子,親自下廚做飯,說起來,竟是連他家府裡的下人都不如啊!

“我這樣子挺好!”謝氏臉上擠出一絲笑。

“是我沒用!”褚茲九連忙道,“沒有讓她過上更好的生活!”

“你是沒用!”李令聞道,“當初離京的時候,你怎麼承諾的?你說過要好好待她的!”

這是發難了。

盈若暗暗著急,可當年的事情她也是一知半解,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再者說,大人們的唇槍舌劍,她一個小輩也的確沒有插嘴的道理。

“不是的!”謝氏忙為褚茲九辯解,“大哥是誤會他了!二郎這些年來已經為我犧牲的夠多了。他本是有大才的人,為了我卻硬生生的憋屈這許多年。說到底,是我拖累了他。”

李令聞冷哼了一聲,“哪怕要隱姓埋名,也不至於做到這般低調吧!”

謝氏苦笑,“大哥還不知道吧!縱使這般低調,崔家的人還是找上了門來。元宵節的時候,盈若更是差點兒被崔家的人給禍害了。”

“竟有這種事?”李令聞的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欺人太甚!”

謝氏道:“所以,我哪裡敢張揚的活著啊!”

李令聞一仰頭,喝光了杯中茶。

盈若立馬趕眼色的執起茶壺為他滿上,確定這邊打不起來了,便道:“我去廚房,幫姐姐做些小菜來。”便退了出去。

謝氏嗯了一聲,看了看身邊的褚茲九,“二郎也去吧!我這邊,跟兄長說說話。”

她這也是怕他再被李令聞給遷怒了。

褚茲九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他已經習慣了不違拗謝氏的意思,就同著盈若出了主屋。

就聽到屋子裡李令聞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崔君擷,他究竟想幹什麼?這麼多年過去,咱們還沒找他算賬,他竟是得寸進尺了?”

盈若就去西廂喊了褚巧若。

褚巧若年紀漸長的緣故,家裡來客,她一般都是不見的。

今日來的是李令聞,剛才院子裡那麼大的動靜,她想來也是知道的了。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

褚巧若廚藝不錯,幹活又麻利,再加上花生的幫忙,倒也沒有盈若什麼事。

盈若就陪著心神不寧的褚茲九坐在門檻上聊天。

父女倆都是面朝外,一模一樣的托腮姿勢。

褚茲九嘆了口氣,盈若也跟著嘆了口氣。

褚茲九扭頭看了盈若一眼,頓覺好笑,“擔心嗎?”

盈若也扭頭看過去,“爹爹可是擔心孃親被帶走?”

褚茲九搖搖頭,“李家的家教很嚴,當年李家的嫡長女是暴斃而亡了的,那就不可能起死回生。所以,你孃親是永遠回不去了。正因如此,我才擔心。”

盈若若有所思,“爹爹的意思是,大舅舅來了,孃親的心裡必然會掀起波瀾。曾經的過往躍然眼前,只怕這波瀾還會很壯闊。”

褚茲九被她的話逗笑,被她這麼一說,他反而覺得心情沒有那麼沉重了。抬手揉了揉她的髮辮,“盈盈,你想去京城嗎?”

盈若道:“倒是想見識一下京城的繁華,但卻未必想住在那裡。不過我認為,那是孃親的故鄉,她肯定是想要回去的。關鍵的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回去了。”

“怎麼講?”褚茲九心裡煩亂,索性就跟小女兒瞎聊了。

盈若卻是很認真的回答,“被崔行搶回去,算不算一種方式?”

身後響起了碗碎裂的聲音。

盈若扭頭,褚巧若白著一張臉,歉意的笑笑,“手滑!”

褚茲九的眉毛打結,“他敢!”

盈若聳聳肩,“所以了,為了避免這種方式,那就採取別的方式了。比方說,爹爹高中了狀元,孃親以狀元娘子的身份回去。再比方說,我成了花生油大王,咱們家富得流油了,孃親以富商家眷的身份回去。都足以風光一把了。”

“噗嗤——”卻是身後的褚巧若笑噴了。

盈若噘了嘴巴,“姐姐是在瞧不起我嗎?”

褚巧若連忙擺手,“沒有!想到富到流油的生活,忍不住的歡喜。”

褚茲九面上也是含笑,心道還是靠自己吧!小女兒的夢想固然是好的,卻有些不切實際。當然了,他也不會當面打擊她就是了。“爹爹會傾盡全力的!咱們一起努力!”

盈若嘆了口氣,“爹爹,大舅舅既然不是來帶孃親走的,那他來幹什麼呀?只為走親訪友?”

千里迢迢而來,這個目的顯然是站不住腳的。

褚茲九道:“從前,你孃親做姑娘的時候,你大舅舅是非常疼愛她的。”

盈若打蛇隨棍上,“說到從前,那爹爹可否講講,當初是怎麼將孃親從京城偷出來的啊?”

褚茲九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你這丫頭,用詞還真夠刁鑽的!”

怎麼就成了偷出來的?

不過細想之下,倒也用的形象。

當年他帶著謝氏,可不就走的很狼狽嘛!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養成神明計劃

靈抱

南桐司相

唐宋詩詞

海賊之戰熊咆哮

白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