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會兒,繫著圍裙的謝氏就跑了進來,滿身的油灰味。一下子就上了炕,伸手摸盈若的額頭,“沒再燒上來!謝天謝地!”

褚茲九和褚成若也隨後跑了進來。

褚成若更是用他堪比猴子般敏捷的身手上了炕,弓著身子看盈若,“妹妹,我這裡有糖,你要不要吃?”

“成若!別吵!”褚茲九低聲呵斥。

褚成若老大不情願道:“妹妹怎麼不說話?不會又傻了吧?”

“一邊去!”謝氏的手就拍在了他的頭上,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畢竟,自己這小女兒是有過不說話的前科的。“盈若!你說句話!還有哪裡不舒服?吃個橘子好不好?嶽老夫人那裡送了一籃子橘子過來,孃親給你剝一個,好不好?”

盈若看著謝氏焦灼的神色和紅腫的眼眶,眼淚嘩的一下就湧出,兩個小胳膊從被子裡伸出來,沙啞著聲音道:“孃親!抱抱!”

謝氏撲過去,連同被子將盈若抱在懷裡,“你這個孩子!差點兒要了我的命了……”

盈若抬手給她擦眼淚,“孃親,盈若錯了!盈若以後再也不亂跑了!盈若以後都聽孃親的話,除了看書習字,其他亂七八糟的都不學了。”

與死亡再次擦肩而過,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何必讓自己活的太累,混吃混喝等死算了。

既然有人願意操心操肺安排她的人生,那她就要有當提線木偶的自覺。

謝氏一把推開她,眼神複雜,“盈若……”

“學習的事情,以後再說。”褚茲九道,“什麼都可以商量。盈盈先把身體養好了。沒有個好身體,做什麼都白搭。”

謝氏道:“我廚房裡熬著粥,巧若你去盛些來。”

褚巧若應聲而去。

謝氏又轉向褚成若,“你去嶽老夫人那裡跑一趟,就說你妹妹醒了。讓她不用記掛了。”

“是該說一聲!”褚茲九附和,“一上午都使人來問了三四次了。”

盈若瞪著茫然而又無神的大眼睛,不明白她生病之前,謝氏還一副跟人家一副老死不相往來要絕交的樣子,怎麼自己病了一場,兩家就來往密切了?

她雖然好奇,卻也不會多問。

此刻的她,不但覺得渾身無力,看什麼也覺得意興闌珊。

盈若偎依在謝氏的懷裡,眼皮就又沉重的合上了。褚巧若端了稀粥來,一家人哄著她,她也就是象徵性的喝了幾口。

褚成若從嶽老夫人那裡回來,提了幾樣精緻的小點心,擺到盈若的面前。盈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的掃了一下,“我困了!想睡一會兒!”

褚成若就擰了小眉頭,“那你睡吧!要不要哥哥在旁邊背書給你聽?”

“好!”盈若縮排被窩,只露一個小腦袋在外面。一張小臉,因為少了血色,顯得愈發的蒼白。

褚成若為她掖了掖被子,就坐在她身邊,張口就背起了《大學》。

盈若本來沒有多少睡意,不過是找個想躺著的藉口。但褚成若的聲音實在好聽,聽著聽著竟真的睡了過去。

謝氏站在裡間門口,看著這一幕,輕輕的嘆了口氣。

謝氏走出主屋,就看到褚茲九正引著李光裕進來。

李光裕拱手行禮,“褚嬸!我來看看盈若妹妹,明日就該離開玉蘭縣了。”

“她……”謝氏往主屋看了一眼,“剛睡下了。”

李光裕也順著謝氏的視線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失望來,“多睡睡好,恢復起來快一些。”

褚茲九招呼,“進屋坐坐,喝杯茶吧!”

李光裕搖搖頭,“不了!她沒再燒,我就放心了。她喜歡看書,我就給她帶了幾本書來。”

驚蟄忙將一個藍布包袱遞上。

褚茲九接了過去。

謝氏道:“我們家盈若的事情讓你費心了!為了她這病,還耽擱了你今日的行程。還望你家中雙親不要怪罪才好!玉蘭縣也沒有什麼特產,唯有年節時製作的香腸還拿得出手。我備了一些,本來你不來也打算給送過去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也別嫌棄,帶回去給家裡人吃吃看。”

“那就多謝褚嬸了!”李光裕客套道。

謝氏進廚房取了一個籃子出來,交到了驚蟄手中,然後同著褚茲九一起將李光裕送了出來。

“給家裡人問好!”謝氏道。

“年後再來玩啊!”褚茲九道。

李光裕抱拳行禮,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直到人消失在了衚衕口,褚茲九才感嘆一句,“是個穩重的!”

謝氏嘆口氣,“也不知道為了什麼,盈若就是跟他投了緣。這次賭氣出走,也是奔著他去的。按理說,安之恆的外在條件更出眾才是,內部條件就更不用說了,明明是珠玉在前,盈若非但沒被他吸引,卻偏偏就對一個被珠玉稱的並不出色的李光裕這般的貼心貼肺。你說,小丫頭心中究竟怎麼想的啊?”

褚茲九悄悄握起她的手,往回走,“不帶偏見的說,我女兒有眼光!這李光裕一看就是個肯幹實事的,給人很踏實很穩重的感覺。至於你說的珠玉安之恆,那就是個花架子。擺在那裡挺好看的,卻未必實用呢!”

謝氏勾了唇角,“你多大年齡?她多大年齡?你能看透很正常,她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咦——你這是不是在含沙射影的說我當年是瞎了狗眼啊?”

褚茲九訕笑,“你想到哪裡去了?我這不是誇自家閨女嘛!”他怕的就是撩動她那根敏感的弦,沒想到還是引起了她的多想。

不過,她能這樣坦然的說出來,說明心裡的那道疤也不是不可觸碰的了。

謝氏哼了一聲。

“也許,盈盈只是不敢攀附珠玉,所以,就去屈就低的了。”褚巧若站在院子裡,突然來了一句。

“你亂說什麼?”謝氏莫名覺得煩躁,臉也就拉了下來。

“那就當我是胡說吧!”褚巧若仰頭看了看天,“我現在就希望盈盈能趕緊好起來。”

謝氏的心裡就咯噔一下。

盈若的狀態卻直到過年都沒有好起來,哪怕是李光裕送來的有關農事的書都沒有引起她多大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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