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說話別插嘴!”梁青玲就紅了眼眶,“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我們家那點兒事,誰人不知?我這心裡……怎麼當初就嫁了那麼個惡魔!若非為了兩個孩子,我早就一頭碰死了。可一旦我死了,他只怕真把她們賣去那種地方……這大過年的,實在是不該提這些……”

“那你為什麼不和離?”盈若突然來了一句。大人的道理就是對的嗎?小孩子有意見,為何不能分說?

她這逆反心一旦上來,也是九頭牛都拉不住的。

但看不慣的事情讓她憋在心裡,她還真就憋不住,哪怕她從小年後就進入了修行狀態,也還是忍不住的仗義執言。

謝氏詫異的看過來,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她倒不是支援盈若的觀點,就是覺得她好容易有了開口的慾望,她再也不能將其扼殺了。

“既然過不下去,為何不和離?”盈若又加了一句。

謝氏忙道:“青雲也是個有擔當的,讓他去給妹夫個教訓。”

梁青玲嘆口氣,“去了,不管用的,只會變本加厲。大過節的,不說這些了。”

“為什麼不和離回家?”盈若還在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謝氏嘆口氣,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盈若,你還太小,不明白一樁婚事是要牽連兩個家族的。何況,你玲姑姑就算是和離了,以後的日子怎麼辦?兩個妹妹怎麼辦?這都是很複雜的事情。”

盈若抿唇,“是你們大人想的太複雜了!還能怎麼辦?反正他們家不稀罕女孩子,那就把兩個妹妹帶走就是。玲姑姑養不起她們嗎?”

“我拿什麼養啊?”梁青玲一臉的悽楚,“不會同意的!兩家都不會同意的……”

“那就只能等死嗎?”盈若再次語出驚人。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謝氏一臉的尷尬,“大過年的,不許把死字掛在嘴上!”然後又轉過頭去,賠笑道:“青玲別見怪啊!這丫頭年前發了一次燒,許是影響了腦子,說話做事都不怎麼靈光。”

梁青玲苦笑著搖搖頭,“盈若是個好孩子!知道替別人著想。”她又坐了一會兒,就帶著兩個孩子起身告辭了。

她一走,褚荷香就開了話匣子,“那李茂旭的確是個人渣!手裡有點兒銀錢,不是去賭,就是買酒喝。家裡非但一點兒都不顧,還動不動拳腳相加。當初怎麼就找了這麼個人?”

謝氏看了低頭沉默的盈若一眼,“當初兩家說親的時候,不是說挺好的一個人嗎?老梁家就沒好好打聽一下嗎?”

褚荷香道:“肯定是打聽了的。那李茂旭年小的時候就好吃懶做,但是家裡還算殷實,有一個綢緞鋪子。當初老梁家未必不知道這些,但擱不住人家給的彩禮多啊!只可惜,李家那邊的日子現在是越過越困難,都被李茂旭給敗光了。綢緞鋪子早幾年前就已經轉手賣了。青玲那個婆婆非但不說自己的兒子的毛病,反而怪青玲是個掃把星,把黴運都帶去他家了。到處敗壞青玲,嫌她生不出兒子。唉!嫁去那樣的人家,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呢!”

盈若目瞪口呆,那還是人過的日子嗎?分明就是一個狼窩啊!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在人家家裡受苦,孃家人為何就不出面把人接回來?

盈若愈發的厭棄這個世道了。

“我以後不嫁人!”盈若留下豪言壯語,回了自己的房間。

謝氏頓時就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鼓脹,這小女兒的古怪毛病好像愈發加重了。

接下來的日子,再有親朋好友的走動,盈若都拒絕參加了,整個人也愈發的懶怠。

正月十五這天,謝氏一大早就煮了長壽麵,上面還臥了兩個荷包蛋。

褚成若邊吃邊道:“妹妹這生日最好了!普天同慶呢!”

“就你話多!”褚茲九道,“今天可是你瘋玩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就得給我把心收回來,全力以赴讀書。”

褚成若吸溜著麵條,“爹最會掃興了!妹妹,晚上哥哥帶你去看煙花,買滴滴金給你放。你從前最喜歡了!”

盈若嗯了一聲,沒敢發問。滴滴金是個什麼東西?煙花的一種嗎?

見盈若的情緒不高,褚茲九忙問道:“盈盈可有什麼願望嗎?今天是你生日,只要是你提出來,爹爹和你孃親都會滿足你。”

“孩生日,娘苦日。”盈若將碗裡的一個荷包蛋撥到謝氏的碗裡,“孃親辛苦了!多吃點兒!”然後低頭扒飯,沒了下文。

謝氏看著碗裡多出的荷包蛋,心中五味雜陳。在她看來,小女兒若是趁機提出去嶽老夫人那裡學技藝的事情,那才是正中下懷。可偏偏,她非但無所求,扎心的是還這樣的貼心懂事。

玉蘭縣的風俗,十五這天,女孩子都是要頭上戴花外出的。這花自然不是真花,而是各種絹花。

早在兩天前,褚荷香就已經命人送了兩匣子來,褚巧若和盈若各一匣子。

盈若對此提不出絲毫的興趣來,一來她的頭髮是扎不住花的,二來對於那樣子鮮豔奪目的顏色,她也是敬謝不敏的。

令她覺得奇怪的是,已經十四歲的褚巧若卻也是興致缺缺。像她這種年齡不正是愛美的時候嗎?何況,眼看著及笄了,她的親事也就該提上日程了。從她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的著急來。

說她破罐子破摔吧,倒也不至於。她臉上的傷,是不同於謝氏的,當時只是刮擦了一下,並不是很深。養了這幾個月,再加上孫家的去疤膏,她臉上也就剩下了一個淺淺的印子了。

早飯後沒多久,嶽老夫人那裡也讓冰清送了絹花來。那些絹花,非但用料講究,就是做工和樣式,在整個玉蘭縣也找不出第二樣來。

盈若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謝氏趁機道:“晚上出去看燈的時候,孃親給盈若把這月季戴上好不好?”

盈若搖搖頭,“不了!我的頭髮綁不住。”

頭髮本來就短,再綁個大花,還能看見頭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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