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舒了口氣,“驚蟄的身手比之麒麟衛如何?”
李光裕道:“殺豬焉用宰牛刀!對付他們幾個,驚蟄一個足矣。”
“好大的口氣!”萬正茂冷嗤,一揮手,四個小廝便如同猛虎下山般,凶神惡煞的撲了過來。
“就是!”萬彩霞如同應聲蟲般附和,“打!打的他們滿地找牙跪地求饒,好給表哥報仇。”
驚蟄倒揹著手,直接出腳,一腳一個,輕輕鬆鬆的踹飛了出去,並且落在了地上,竟是爬不起來了。
萬正茂的臉就黑若鍋底了,雙手更是不受控制的顫抖。
再看王朝陽,剛剛回過神來,就又陷入另一種驚悚裡。
“盈若妹妹!”高華錦就在這個時候嫋嫋婷婷的走來,掃了一眼場內,“這是怎麼了?”
她身後的高華棠,好看的眉毛微微打結,即便如此,依然美的如同天上的明月。
“李公子!”高華錦衝著李光裕福身行禮。
“高小姐!”王金枝和萬彩霞也顧不得其他了,連忙滿臉堆笑的看了過來,齊齊的見禮。
兩人都是一副德性,時不時的看向高華錦的身後。
高華棠此刻正掛著淡笑,雲淡風輕的看過來。
王金枝和萬彩霞這對錶姐妹的臉上就齊齊的染上了紅霞。
王朝陽迅速收起了狼狽,萬正茂也收起了兇狠,兩人人模狗樣的走過來,對著高華棠行禮,嘴裡喊著“高兄”。
盈若就覺得特沒意思起來,輕輕的扯了扯李光裕的衣袖。李光裕會意,拉著她轉身就消失在了人群。
身後有急急地腳步聲追了上來,“兩位恩公留步!”
李光裕攬著盈若回頭。
小姑娘對著他們行的居然是一個標準的福禮,“大恩銘感於心!左金燕日後定然圖報。”
盈若衝著她揮了揮手,“你自己能夠立起來,就是對我光裕哥哥最大的報答了。”
不遠處好像有“李兄”的聲音傳來,李光裕趕忙拉起盈若就走,卻是與橋相反的方向。
盈若回頭看了一眼,出了驚蟄,並沒有別人追上來,“光裕哥哥,不是說要逛百米大橋的嗎?”
“過會兒再來吧!”
“那過會兒還有猴戲嗎?”
“剛才不是已經看過了猴戲?”
兩人對視,然後齊齊的笑了起來。
李光裕道:“別因為幾隻蒼蠅,壞了玩的興致。”
盈若輕輕一嘆,“悲哀啊!好好的小姑娘,都被銀子給燻壞了。就那倆,將來嫁了人才是噩夢呢!當然了,有銀子傍身,也是可以氣粗的,前提是她們能矮下身子,下嫁。可能嗎?那四個眼珠子都掛在縣令家的公子身上了。”
李光裕笑:“人往高處走,原也沒錯的。”
他欣慰的是,她的眼珠子是在他身上的。
縱使高華棠真的風華出塵,她都沒有想要靠近的意思。
盈若道:“光裕哥哥,剛剛左金燕的事情,我沒有給你惹麻煩吧?”
李光裕抬手為她拉了拉斗篷的帽子,“你做了一件好事,卻把功德記在了我身上,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盈若綻放大大的笑臉,“那本來就是你的功德啊!”她又沒有銀子!
所以,為了銀子,她往後也得立起來呢!
李光裕握緊她的小手,“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盈盈兒做的很好!”
“我哪有給漁了?”盈若衝她眨眨眼睛。
李光裕也眨眨眼睛,“一個人癱倒在地,給他一副柺杖,不比拖著他走要好得多嗎?”
盈若雙眼閃閃發光的道:“光裕哥哥是懂大道理的人呢!”
李光裕道:“我只是空談,你才是大道理的實踐者呢!”
盈若糾結了小眉毛,“那既然咱倆做了這麼大的驚天動地的大事,本該受萬民追捧,為何要落荒而逃呢?”
李光裕低低的笑,“不喜歡總有蒼蠅在耳邊嗡嗡呢!”
兩人站在垂柳下,遠遠地望著那座橫跨湖面的大橋,“它,真有一百米嗎?”
別說百米大橋了,就是千米大橋,她都見過不少,但那畢竟是在文明高度發達的現代。
這裡可是沒有鋼筋混凝土的。
當然了,有趙州橋的例子,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也是不容低估的。
李光裕道:“我沒有實測過,不過用腳丈量過,二百步左右,按照一步半米計算,差不多有一百米吧!”
盈若聽他說的這般認真,不禁仰臉看向他,這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呢!而且,還非常的有耐心。
李光裕若有所感的跟她對視,“你看我做什麼?”
盈若笑的眉眼彎彎,溢位水潤光澤,“光裕哥哥好看!怎麼都好看!怎麼都好!”
李光裕就覺得在這暖融融的冬日午後,剎那間聽到了花開的聲音,那般肆意的在他心上怒放。
他彎身蹲在她身前,“盈盈兒,我揹你繞湖一週可好?”
他覺得渾身集聚滿了力量,必須得找個方式發洩出來。
盈若卻有些扭捏,“不用了,光裕哥哥!我能走的!就算吃肥了,也走不瘦的。”
李光裕矮著身子不動,“可我就想揹你!”
盈若猶豫不決,“可是,我孃親和姐姐都說,我已經九歲了,不能再讓你背了。”
李光裕堅持道:“那咱就不讓她們知道。”
“這樣子也可以?”盈若傻樂,怎麼覺得有種掩耳盜鈴的感覺啊?卻還是攀爬上了他的背。
“準備好了嗎?”李光裕直起身子。
盈若摟住他的脖子,“光裕哥哥若是累了,一定要告訴我啊!”
李光裕卻直接揹著她轉了個圈,然後快速的飛奔了起來。
盈若起初因為驚嚇而尖叫,到後面就止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因為她發現,這樣子還挺刺激的呢!關鍵的,來往的行人都因為李光裕這發瘋的舉動為他們讓路呢!
風車被她抓在手裡,飛速的旋轉著。
盈若趴在他的背上,覺得異常的踏實和滿足,竟是覺得就這樣走到地老天荒,也挺好的。
李光裕竟真的揹著盈若沿湖堤走了一圈。盈若幾次要求放下,都不為之所動。關鍵這一圈下來,竟是不見他有絲毫的氣喘吁吁。那種感覺,就彷彿身上不是背了個人,而只是披了件衣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