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談,一直持續到了亥時,李光裕告辭,褚茲九親自將人送出了大門,然後落了閂,才又興沖沖的回了主屋。

謝氏已經鋪好了鋪蓋,卻沒見褚茲九進來,下炕一看,西里間的燈光亮著,便推門走了進去,“你這是……”

“不是說好了挑燈夜戰嗎?”褚茲九的精神頭真比打了雞血般還興奮。

謝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趕緊睡吧!明天再說!”

褚茲九道:“芫娘,被李光裕這麼一說,我只覺得幹勁十足了呢!你放心!我定會為你們娘幾個掙一份前程回來。”

謝氏道:“那也得顧惜自己的身體啊!身子若是熬壞了,縱使你考中了狀元,又能如何?這李光裕還真是有本事,把你們父子都給收的服服帖帖的。”

這話褚茲九不愛聽了,“若說成若對他有崇拜,我信。但盈盈那裡,誰收服誰還不一定呢!那小嘴巴甜的喲,弄得個臭小子恨不能對她掏心掏肺。”

“已經掏心掏肺了!”謝氏嘆口氣,走到書桌前,拿掉了他手中的筆,“人家那好歹也是知府之子啊!犯得著來咱這擠巴巴的榆樹衚衕居住嗎?只怕又是你寶貝女兒吸引來的呢!”

“盈盈才九歲,他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褚茲九一想到自家軟糯可愛的小女兒被狼給盯上了,就滿心的不舒服。

謝氏道:“可他現在發乎情止乎禮,你又能說人傢什麼?要我說,還是得多多拘著盈若的好!兩人的年齡相差太多,李光裕明顯已經到了說親的年齡,他能等得?若是等不了,突然定親了成親了,盈若到時候怎麼辦?就她現在那貼乎人的樣兒,指不定哭死呢!”

褚茲九道:“那如果盈盈對他只是兄妹之情,就不會啊!”

謝氏看著自家夫君在男女情事上的單純,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行了!說這些都太早。盈若也是有老主意的,這事千萬別點明瞭制止她。否則,本來沒有的事,說不定就變成了有的事情呢!”

褚茲九隨手收拾桌面,“看吧!你也贊成盈若對李光裕的感情是純真的。她還是個孩子!也別太拘著她了!讓她盡情的玩兩年吧!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就好。咦?這是我畫的嗎?”

畫卷慢慢的展開,卻是一副望春湖夏荷圖。

謝氏探頭過去,“你去年夏天不是畫過嘛!孩子們都以為家裡窮的勉強能溫飽,卻不知咱們的九博先生的畫在已經賣到百兩銀子一副了呢!”她說這話,流轉的眼波中是閃爍著崇拜之光的。

若擱在平時,褚茲九必然會被這一眼看的心花怒放,骨頭都跟著酥軟。只是,他此刻的注意力卻全都在畫上,壓根兒沒看謝氏,甚至沒有聽她說了什麼。

“有什麼不對嗎?”謝氏問。

“你來看!這墨跡明顯是新的啊!而且,我的用筆線條不會有這麼粗糙的。最重要的是,沒有落款啊!不對!我的畫是放在櫃子裡的。”褚茲九轉身,急不可耐的就開啟了身後的櫃子。

謝氏道:“咱家不可能招賊的!知道你是九博先生的人寥寥無幾的。就算有人要偷換你的畫,也不能偷換到你這原創之人的家裡吧。”

褚茲九一陣翻,終於找到了一個畫卷,展開來,居然是一模一樣的望春湖夏荷圖。所不同的是,這副非但墨跡陳舊,就是紙張也略有泛黃,更有九博先生的印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氏若有所思道:“最近出入你書房的也就只有盈若了。那孩子……不會的!她才九歲,就是臨摹,也畫不成這樣啊!”

“你說盈盈?”褚茲九一拍腦門,然後哈哈笑了起來。

謝氏連忙去捂他的嘴,“這大半夜的,你想把孩子們都嚇起來啊?”

褚茲九竟是趁機在她掌心猛親了一口。

謝氏快速縮手,嗔了他一目,“你這又發的哪門子瘋?”

褚茲九卻一把將她拉到身邊,“我這不是感謝你給我生了個好女兒嘛!這畫應該是盈盈模仿的無疑了,你看,這筆力明顯的不足,不是出自孩童就是柔弱的女子。哎呀!我竟是想不到,她在書畫上竟有這樣的天賦嗎?她才九歲啊!”

謝氏倒是顯得比他要冷靜,“就算有天賦,那還不是隨了你。”

這話聽的褚茲九心裡是無比的舒坦,“我九歲的時候,可沒有她這仿畫的本事。天哪!真是老天開眼哪!送了個天才的女兒給我呢!”

謝氏道:“你就那麼篤定一定是盈若?”

褚茲九道:“肯定不可能是成若啊!那小子,我也是教過他繪畫的,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悟性和耐性。當時,盈盈多半都在旁邊不聲不響的聽呢!那會兒就入了心?還有啊!我之前作畫的時候,她也是喜歡賴在我身邊的。問東問西的,我還嫌棄她煩呢!”

他猛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我這粗心大意的,差點兒誤了這麼好的苗子啊!哎呀!誰能想到這旁聽的會比正經的學生出息呢?這算不算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謝氏卻是嘆了口氣,“這天賦落在她身上未必是好事啊!”

褚茲九挑眉,一臉的不贊同,“怎麼就不是好事了?好好培養一下,沒準兒將來能成為大家呢!有這麼一項技藝在手,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哪天落魄了,也是能混口飯吃的。你這是又魔怔了!芫娘,你走過的路,孩子們是不可能重複的。你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這件事,你得聽我的。以後晚間,我要親自教導盈若畫畫,你不許阻止啊!技多不壓身!胸有詩書氣自華!”

謝氏道:“不是我杞人憂天,這世道,女子才華橫溢了,須得有護得住她的人才行。”

說到這一點兒,她就忍不住憂心忡忡。

盈若的長相是隨了她和褚茲九的優點的,現在小小年紀,就已經引人側目了,等到長大了,不說傾國傾城,引人覬覦是跑不了的了。

所以,她的夫婿,若是小門小戶,必定是護不住她的。可要是高門大戶,他們家的門第卻又高攀不起。當真是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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