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裕嘆氣,“若非這是你家,我都想抱抱你了。”
盈若聽他越說越過火,忙如同被蜜蜂蟄了般縮回手,快步走到亭子邊上,假裝看風景。沒話找話的道:“我聽說吳靜璇把她親爹給賣了?”
李光裕也起身,走到她身邊,“你可佩服她大義滅親的勇氣?”
盈若道:“我關心的是她的圖謀。她想要什麼?”
李光裕抿唇不語。
盈若扭頭看他,“不便說就算了。”
李光裕道:“倒不是不便說,而是不好開口,更怕你生氣。”
盈若腦中靈光乍現,“我跟她就只有一面之緣,聽馮怡說過,她想要嫁給這世上最好的兒郎。”
李光裕道:“她自己不是最好的,憑什麼要求最好的兒郎眷顧她?”
盈若一怔,倒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想法,旋即就笑了,拍著手道:“光裕哥哥果然不愧是大啟朝最好的兒郎,連見解都是這麼的獨到。”
李光裕笑,“你這是在變相的誇你自己嗎?因為你是這世上最好的,所以我才非你不娶。”
盈若就被取樂了,咯咯地笑了起來。
李光裕悄悄的握住她的小手,“這個世上,若有人能跟我談條件,就只是你!”
盈若反握住他的,“所以,她是真的提議要嫁給你了?”
李光裕道:“你高看她了。”
盈若忙改口,“那就是想要委身於你?”
李光裕抿唇,沒有否認。
盈若就突然如同吞了個蒼蠅般覺得胃口不舒服,想要噁心。“咱們的婚事還沒有落定吧?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盈盈!”李光裕手上猛的用力,“你再說一遍!”
盈若皺了小臉,“手疼!”
李光裕放鬆了力道,卻不鬆開,“盈盈,你要相信我。別人的痴心妄想,我管不住。但我的心,我肯定能管住。”
盈若噘了小嘴,“我不是不信你,我就是怕以後,一天到晚都給你斬桃花了,而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不用!桃花我自己會斬。”李光裕保證道。
盈若就噗嗤笑了出來,“算了!既然要接受你這個人,那就是好的孬的都得收了。只要好的,不要孬的,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話說,你是怎麼斬吳桃花的?”
李光裕這才舒了一口氣,知道她是故意跟她鬧小情緒,心也就落定了。再細細品味,還能感受到酸酸的醋味,心裡就花兒怒放了。“我就是告訴她,定她爹的罪名,並不需要她手裡的證據。”
盈若笑,“這算不算釜底抽薪?”
自以為自己手裡握著重要的籌碼,殊不知到了李光裕手裡,那所謂的證據根本就一文不值。
吳靜璇還真是打錯了算盤了。
李光裕道:“不相干的人,不說了。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節?”
盈若看了看花園中開放的花,“春末了啊!”
“花生!”李光裕提醒了兩個字。
盈若眼前一亮,“到了花生耕種的季節了。我聽說玉蘭縣現在都是大片的種植了。密州的其他縣呢?也有種植嗎?”
李光裕道:“種植的不多,畢竟春種之前,恰好趕上了花生油致死案。幸虧你反應快,沒讓案子持續發酵下去。我到任後,也是極力想挽救的。就是不知成果如何了。你的傷若是沒有大礙了,我明日帶你去城郊看看,可好?”
盈若笑的眉眼彎彎,他兜了這麼大圈子,原來只是想引出後一句啊!
“盈盈這是答應了?”李光裕追問。
盈若已經一個跳躍撲到了他懷裡,他都做到這份兒上了,她還矜持什麼。
“光裕哥哥,你真是太好了!我太喜歡你了。”
軟玉在懷,李光裕就聽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他抬起雙臂,剛想著把人抱個滿懷,就聽到了有人刻意的清嗓子的聲音。
盈若自是也聽到了,忙從他懷裡退出去,扭頭看去。
暮色起了,卻還是依稀能辨別出人臉來的。
褚青華帶著兩個丫鬟,正用帕子捂著嘴,朝著這邊看過來。
她的旁邊,核桃一臉的無奈。
盈若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
李光裕也是擰了眉頭,因懷中空了,悵然若失中難免生出慍怒來。
褚青華卻已經甩著帕子走了過來,“我本是去探視五妹妹的,沒想到撲了個空,就一路找了過來。這位就是未來的妹夫吧?”
李光裕抱了抱拳,沒有說話。
褚青華清了清嗓子,眼睛不住的打量李光裕,此人通身的氣派還真是她生平少見。難怪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四品知府了。心中咕嘟咕嘟的往外冒酸泡,怎麼這麼好的少年,偏偏就成了二房的乘龍快婿?
眼前這個跟個豆芽菜似的小丫頭,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據她所知,還是個倒黴催的,兩次去安府,都將安府攪得雞犬不寧。
這李光裕莫不是眼瞎了不成?
“五妹妹已經不小了,當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雖然你們二人已經定親了,但畢竟沒有成親。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盈若剛想懟回去,卻不想李光裕比她還快,“楊二少奶奶既然規矩不離口,難麼是不是先得反省一下自己的規矩是否就無可挑剔?既然客居在別人家裡,就該做一個規矩的安分的客人。這般四下裡亂走,擾了主家的清靜,可是昌隆侯府的規矩?”
李光裕噼裡啪啦的說完,牽起盈若的手就走。
走出去五米,才聽到褚青華的聲音,“你們……太過分了!”
李光裕的腳步不停,嘴裡卻道:“既是人在密州,那就要守密州的規矩。我是知府,密州什麼規矩,我說了算。”
盈若微張了嘴巴,扭頭不錯眼的看著李光裕的側顏,腳下都是機械的邁步。
有一種帥,叫霸氣側漏,她總算領略到了。
腳下一絆,差點兒摔倒。
李光裕一把抱起了她,她輕呼一聲,腳又重新著地。
“好好走路!”
盈若抿唇,“天黑了,看不清了。”
李光裕暗笑,“我就那麼好看?”
盈若目視前方,“我是說路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