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巧若笑笑,“你能沉得住氣就好。”
盈若淡笑,“我跟姐姐學的。”
褚巧若能夠熬到十八歲還不成婚,還有比這更沉得住氣的嗎?
馮怡是個心寬體胖的,人也風趣,就因為盈若領著豬上了次大堂,就粘著盈若不放了,逮著盈若問東問西。
盈若也沒表現出不耐煩,反正怎麼都是消磨時間,找個人聊天,還過的快一些。何況,還能收到安柔琰時不時的送過來的眼刀。能被人記恨,那就證明自己有過人之處。鑑於這一點兒,她就覺得心情倍爽。
沒多會兒,吳守備的女兒吳靜璇到了。這吳家小姐雖然叫了一個有幾分文雅的名字,但整個人看上去不愧是武將的女兒。
盈若目測了一下,她這高度怎麼也得一米七五以上,碾壓了大啟朝至少一半的男子。關鍵的,她骨骼生的大,看上去很是健壯。就連五官生的也大氣,大眼大鼻子大嘴巴。尤其是嘴巴,不用狠勁咧,都給人到了耳根的感覺。
安家姐妹對於吳靜璇的到來,並沒有給予多大的熱情。
這吳守備雖是掌管著一方兵權,可惜發生新知府上任遭遇刺殺的事情後,前途是難測的,但總歸是好不了了。
何況,吳家還是文安侯府世子的岳家,那就是崔後一系的人,安家的人自然也就熱情不起來。
但同屬於地方權貴,不請又不太好,總之,也就是維持個面子情罷了。
吳靜璇在見到褚家姐妹後,對褚巧若是多看了兩眼的。
盈若直覺的這兩眼是大有深意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想要忽略吧,吳靜璇卻又偏偏挑了褚巧若旁邊的位子落座。就那麼穩如泰山的坐著,也不說話,看起來清冷無比。也不知道天生就是這樣的性情,還是因主家的冷淡而故意甩臉子。
馮怡受不了這種高壓,拉著盈若去餵魚。
盈若問褚巧若,“姐姐要去嗎?”
褚巧若看了看吳靜璇,“我再坐會兒。你去玩吧!注意安全。”
馮怡便迫不及待的拉著盈若跑了。她手勁大,扯的盈若的胳膊生疼。跑起來,還氣不喘臉不紅。
盈若就斷定這是個靈活的胖子。
安家這池塘裡的鯉魚長得很好,一看就是精心餵養的。
馮怡喂得不亦樂乎,還不忘跟盈若咬耳朵,“吳靜璇的事情,你聽說過了嗎?”
盈若搖搖頭,“我總共回來還沒有半個月,一直被我孃親拘著,哪裡知道外面什麼事。她怎麼了?”
看上去跟有人欠了她二百兩銀子似的。
馮怡道:“就是親事艱難了些。說起來,她比你姐姐還長一歲呢!”
盈若有些明白吳靜璇為何選擇坐在褚巧若身邊了,怕是她以為她們兩個是同命相連的。“我姐姐都成了反面教材了嗎?”
馮怡忙捂自己的嘴巴,“嘻嘻!肯定不是那意思了。我聽我母親說了,你家姐姐是不想嫁,而她應是無人娶。”
盈若用餘光掃了那邊一眼,“怎麼可能?守備雖然品級不高,也是握著一方兵權的。何況,她跟鎮北將軍吳家還是一家子,也算是出身名門了。再加上後族的光,不該是很多人爭娶的物件嗎?”
馮怡聽了她的話,就被逗得咯咯笑了起來。
盈若立馬遠離了她三步。
馮怡忙斂了笑靠了過來,“你不懂,她挑剔著呢!正因為那麼個身世,看不上比他們家門第低的。但是,比他們家門第高的又看不上她。拖來拖去,年紀就大了。”
盈若點點頭,“這大抵是幾乎所有人的通病。”
馮怡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又想笑了,“我悄悄的跟你說啊,新知府來之前,他們家是有意要跟新知府聯姻的。”
“咳——”盈若就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兩頰漲紅。
馮怡捂著嘴笑,“你也覺得這是妄想,對不對?可她就是發誓要嫁給大啟朝最傑出的兒郎。並且,對於身高還有要求,不能比她矮了。”
盈若緩過一口氣來,“咱們的新知府大人的確要比她高,倒是符合她這一標準。”
馮怡翻了個白眼,“那也得人家看上她,不是?我聽我爹說了,咱們的新知府可不是那麼好搞定的。何況,李家跟崔家還不對付,再加上發生了新知府遇刺的事情,兩家聯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懂得可真多!”盈若不吝惜言語誇讚。
馮怡就洋洋自得,“那是!我專門培養了自己的丫鬟,四處打聽趣事講給我聽。”
盈若只能說眼前好大一個奇葩啊!就連愛好都這麼與眾不同。
“那怡姐姐可知道,她死心了沒?就是嫁給李大人的心思。”
馮怡挑眉,道:“真要是死心了,今日就不會來了。李大人今天是肯定要來安家的,不為別的,安太傅對他可是有栽培之恩的。你倒是今天為何會來這麼多的姑娘?一多半都是奔著他來的呢!”
盈若暗咬後牙槽,“那李大人豈不要更名為李桃花了?”
馮怡就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順帶著水裡的魚都被震得四散遊走了。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安柔琰甩著帕子走了過來。
盈若道:“說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琰姐姐這邊可準備了魚竿沒有?”
安柔琰面上維持著得體的笑容,“釣魚這種事,哪是淑女能碰的?盈若妹妹性子這麼跳脫,真該找個宮裡的嬤嬤好好教教規矩了。”
盈若眨巴著大眼睛,“我的規矩都是大長公主殿下身邊的林嬤嬤教的,原來她教的不好嗎?這事,我可得寫信聲討一下了。”
安柔琰面上的笑容立馬就僵了,“只怕是教的好,學的不好。”
“你們都在這兒!”安柔珺夾帶著一陣香風飄來,“快進去吧!姐妹們難得聚在一起,不若找點兒消遣。”
盈若一臉的惶恐,“珺姐姐,我就不參與了。琰姐姐說我的規矩學的不好,給大長公主殿下丟臉了。”
安柔珺這個善於和稀泥的高手,怎麼也沒想到盈若會這樣直白的告狀,一時間有些怔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