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裕舒了口氣,“我去去就來!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人走到了門口,就又回頭,“千萬不能亂跑啊!今日因為我大婚,無論是錦衣衛還是禁軍都嚴陣以待的。”

盈若哼哼了兩聲,待到他人消失在門口,小肩膀也就垮了。她沒有說笑,這一天真的很累的。

人往床榻上一倒,等著丫鬟進來服侍,卻遲遲沒來。想著某人忙著去喝喜酒連幫著喊丫鬟的眼力見都沒有,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

起身往門口走,門再次從外面撞開,盈若本能的後退兩步,就看到周光裕去而復返,後面還跟著幾個提了食盒的丫鬟。

敢情,他這是給她去叫吃食了啊!

飯菜擺上桌,丫鬟們都退了下去。

周光裕衝著衝著盈若招手,“不是餓了?還不趕緊過來!”

“我的丫鬟沒有進宮嗎?你看看我這副樣子,怎麼吃東西?”盈若就地取材執起衣袖用力的擦著嘴唇。

周光裕看不下去,“這麼用力做什麼?洗洗就是了。”奪過她手中的帕子,輕輕給她擦著。“以後若是不喜歡,就不要抹了。”

盈若享受的被他照顧著,“這不是迫不得已嘛!一輩子就這麼一回……”話沒說完,嘴唇就被以另一種方式清洗了。

……

周光裕抱著她,坐到了飯桌前。

盈若窩在他懷裡,卻是不敢抬頭了。

周光裕笑,“我這還沒把你生吞活剝了呢!下次再出這般折磨人的昏招,看我不……”

“不許說了!”盈若抬手捂他的嘴。

周光裕拉下她的手,“吃飯!我餵你,還是你自己吃?”

一個“喂”字,盈若就想差了。慌忙從他膝蓋上掙脫了,閃身到了對面。

周光裕看著她紅透的小臉,突然就志得意滿了,“我其實很願意餵你的!”

盈若美目流轉,給了他個眼白,“四皇子不是喊你去陪酒嗎?怎麼還不走?”

周光裕道:“剛剛已經去過了啊!”

“啊?”盈若呆了呆。

周光裕道:“就是給你傳飯的當兒,我去前廳那裡露了個臉,囑咐大家吃好喝好,然後就回來了。”

盈若還是呆,“還可以這樣?就沒有人挽留你?”

她穿來這些年,也是見識過古代的婚禮的,大婚夜,哪家新郎官不喝多了?

人生四喜之一啊!大喜之日,就算沒人勸也是會多喝兩杯的。

周光裕挑了挑眉頭,“你覺得有人敢留我嗎?”

盈若執起筷子夾了塊肉往嘴裡塞,“忘了你是要做孤家寡人的人。”

大婚要是設在宮外,或許還會有他的同年們放肆一回。

但這畢竟是在宮裡,誰敢放肆?

周光裕道:“今晚那孤家寡人的確是高高在座,所以,我去還是不去都是多餘的。”

盈若秒懂,更快的掃蕩起飯菜來。

皇上在座,這酒宴註定冷清了。

誰敢在皇上面前造次?別說敬酒了,就是隨意喝,都不敢喝多了。

“你慢點兒吃!”周光裕看不過眼,忙囑咐道:“不要著急!從今以後,咱們有大把的時光在一起。”

盈若就因為她最後一句話噎住了。

周光裕忙倒了杯水送到她嘴邊。

盈若就著他的手喝了,然後瞪了他一眼,“我吃飽之前,你不許說話。”

周光裕看著她那筷子橫掃千軍的架勢,心驚之外,更多的是心疼,餓肚子的新娘子的確是不容易。為防止她這大餓之後吃多了不克化,待她吃到八分飽,就連忙去搶奪筷子。

盈若哪裡肯松,“嫁給你,飯都吃不飽了嗎?”

周光裕強勢的抱起人到了床榻邊,“歇一歇再吃!咱們先把合巹酒喝了。我怕你吃的太飽,待會兒沒處放酒了。”

盈若被他這說法逗樂,整個人也就順從了。

不過是小小的一杯酒而已,哪裡需要太多的空間盛放。

雙臂交錯,酒入肚,所經之處,皆是火辣辣的燒灼感。

周光裕放了酒杯,將她抱到懷裡,“盈盈,咱們談談!”

盈若掙扎了一下,“等我把喜服換了可好?穿這一身,挺束縛人的。”

“好!”周光裕也不勉強。

人既然已經回來了,已經嫁給他了,就別想再脫逃出去。

她想躲避,他多得是時間陪她面對現實。

待到盈若洗漱完畢,換了桃紅色的中衣出來,床榻上的棗生桂子已經收拾完畢,周光裕也已經換了家居的暗紅色直裰,正倚在床頭閉目養神。

盈若遲疑了一下,走過去,坐到了他旁邊。見他不動,仿若睡著了一般,就主動伸手去勾他的手。哪料到對方毫無徵兆的一個用力,她的鼻子就撞上了他硬硬的胸膛。好在他力道掌握的還算好,沒有撞疼了。

“你嚇死我了!”她握起粉拳捶他。

周光裕嘆氣,“你才嚇死我了呢!送走你的這些天,我都沒能好好睡個覺。陪我睡一會兒!”

“啊?”盈若又呆了,不是說要好好談談的嗎?

對方卻是二話不說,拉過鴛鴦戲水的大紅錦被,將兩人蓋了個嚴實。

盈若不相信他是真的要睡覺,但他就是真的睡著了。可讓她怎麼睡?

被人禁錮在胸前,胳膊壓在她身上也就罷了,腿也要壓在她身上,就有些難受了。可只要她稍微動一動,他就會箍的更緊。

盈若奮爭了幾次,也就放棄了。找了個合適的姿勢,竟是也很快睡著了。

這一天的新娘子當的,半夜三更就被喊起來梳妝打扮,一直折騰到現在,她也是真的累了。

待到盈若醒來,外面的天已經大亮,房間卻是已經換了佈置。她猛的跳起來,揉了揉眼睛。

昨晚東宮主臥的佈置,雖然光線不好,但她還是瞧了個清楚的。再說這房屋的高度顯然跟東宮的主殿沒法比。怎麼睡了一覺,就全變了?

她一時間就陷入了恍惚,莫非昨日的大婚只是一場夢?

她沒有嫁給周光裕?莫非自己這還出走在外,而所謂的洞房花燭不過是日有所思的美夢?

“光裕哥哥……”她覺得心慌,大叫著跳下床榻,抬腳就要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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