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喜服,映襯著郎朗如明月的面容,許是要維持著高冷的姿態,居然不見那臉上綻放笑容。

去迎親的時候,周光裕沒有迫不及待的性情,只有石頭壓在心中,讓他覺得沉悶。

他還以為會是一個人的婚禮,然後褚家真的弄了個新娘子出來,他在驚訝之餘,也就很快接受了。

做戲嘛,自然是要做足的。

褚家人能為他想的這般周到,他更應該完美的走完過場,不出絲毫的錯漏。

終於,新娘子於千呼萬喚中被請出來了。

觀那身形,跟盈若是非常相像的。

安之恆捅了捅周光裕,壓低了聲音道:“你這是高興的不會笑了嗎?這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弄得跟在朝堂上似的,好不好?”

周光裕立馬扯動唇角,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

那就當自己真的娶了她吧!

娶了她,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事情,他得讓所有人看到自己的歡喜。

新娘子辭別父母了,褚茲九夫婦正在煞有介事的千叮嚀萬囑咐。謝氏還好,只是眼圈紅了紅,褚茲九卻是乾脆背過臉去抹眼淚。

周光裕眼見著自己的岳父岳母表演的這般逼真,也連忙上前表態,“岳父岳母放心,終其一生,我都會對盈盈好的。永不相負!”

謝氏點點頭。

褚成若就走過來,背起新娘子往外走。

少年已經長大,妹妹的重量並不是很重,他卻每一步都走得沉重,也走的穩當。

周光裕就在心裡想,這也是一個演戲的高手。

花轎起了,吹吹打打的,一路往皇宮而去。

周光裕騎在馬上,時不時的回頭看看花轎,生怕一個眨眼,花轎連同新娘子都沒了。

路人卻知道這位皇子殿下因為大婚歡喜傻了,而且是對新娘子真的重視,不然也就不會這樣頻頻回顧了。

周光裕卻又陷入了另一個糾結裡,他想娶的人只有一個褚盈若罷了。可是褚盈若走了,是他親自送走的,走的決絕,走的毫不留戀。

所以,對於轎子裡的這個假新娘,他真的要跟她拜堂嗎?

哪怕是走過場,他這心裡也是極不情願的。

他身邊的位子,只能她來站。哪怕是權宜之計弄來的假貨,他也接受不了。

可是現在,新娘子已經接出來了,而且這個人現在代表的就是盈若,他能棄之不顧嗎?

剛才真是腦子一發熱就犯暈了,怎麼就答應了褚家找個替身的事呢?

雖說褚家是在全他的臉面,可他的臉面從來都不是這樣子能撐起來的。

關鍵的,他這要是跟個假新娘拜了堂,等到有朝一日小丫頭回來了,會不會多了拒絕他的藉口?

周光裕心神複雜,直到隊伍進了皇宮,他還在想著對策。若是將新娘子敲暈了,算不算上上策?

新郎官下馬,新娘子下轎,一根紅綢牽兩端。

大紅蓋頭遮住了新娘子的臉,也遮住了一切的真相。

因為視線阻擋,新娘子邁著小碎步,走得很慢。

新郎官刻意放慢了腳步,壓低聲音道:“你要不裝暈吧!婚禮我一個人也行。”

新娘子腳步一滯,就又穩穩的往前走去。

新郎官臉一沉,加快腳步,見新娘子跟的吃力,就用力扯了扯紅綢。

新娘子沒有防備,猛的一個趔趄,差點兒栽倒了。然後,新娘子手上也用力扯了扯紅綢。雖然,對方紋絲不動,但足見新娘子的脾氣也是不小的。

然後,兩人一起用力,大有將紅綢扯斷之勢。

通往東宮的路上,紅紅的地毯跟喜服渾然一體。天不知何時已經晴了,西邊的屋頂上,夕陽如同一個紅彤彤的大柿子般害羞的想要躲起來。北方肆虐的吹著,搖擺著新娘子紅蓋頭,大有想要掀翻之勢,卻也只是掀起了一角,露出新娘子白皙而小巧的下巴。

新郎官看著呆了呆,手裡的力道不由得放鬆了。

繃緊的紅綢順勢下滑,在兩人之間形成了橋的弧度。

新郎官彎了彎唇角,抬腳繼續前行,只是腳步明顯放慢了許多。

新娘子亦步亦趨的跟著,也變得乖巧了很多。

東宮內張燈結綵,歡聲笑語。

依著周光裕來說,是沒準備大宴賓客的。但皇子的身份,就註定了身不由己。

跨越門檻,新郎官乾脆停下腳步,伸出手扶了新娘子一把。很明顯的,他感到新娘子身體的僵硬。

隨著一對新人的進入,廳堂裡喧譁聲更大。

“請高堂入座!”公鴨嗓音壓過一切聲響。

皇上一身明黃色的常服,後面還跟著著暗紅色盛裝的女人。

在場的所有人的視線,就從一對新人身上,移向了皇上身邊。

“那個就是曾經的郭太子妃嗎?”

“可不是嘛!雖然隔了二十年了,但那眉眼我還是記得的。”

“咱們都老了,她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啊!”

“當年,郭太子妃的風華可是風頭無兩的。”

“我也聽說了,下馬能作詩,上馬能殺敵呢!”

“這麼一看,三殿下的長相還是隨母親多一些。”

“先前竟是從沒想過呢!”

“不是說劉貴妃受寵嗎?”

“郭太子妃回來了,她得靠邊站了。”

“大喜的日子,就別提那些個了。”

“……”

“肅靜!”平安一嗓子喊出來,廳堂內瞬間就安靜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郭鶴看著一對新人遠去的背影,“我有些擔心。”

皇上看她一眼,“擔心什麼?也是了,都二十歲的人了,好像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咱們做父母的太過疏忽了,以後補上就是。這事,你說了算,可一定要挑好的。”

郭鶴不顧場合的送了他個眼白。

她又不傻,才不去做惡人呢!

這是最冷清的洞房!皇家子嗣單薄,並沒有多少女眷前來鬧新房。即便有那麼一兩個,比方說宜親王府的世子夫人,不是不想往前湊,而是被周光裕清了場。

今日的洞房,他是做好了要獨守的準備的。哪怕要爆出盈若身體不適的傳聞,那也是明天以後的事情了。

除了親眷,就是喜娘,都被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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