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看著前面明黃色步輦,有些猶豫,“光裕哥哥,咱們非得現在去嗎?打擾一對新人,於心不忍啊!”
周光裕噗笑,“他們都老夫老妻了,還新人呢!咱們才是新人,給他們敬了茶,全了禮數,我就帶你回門去。”
鳳棲宮裡,郭鶴終於換上了皇后的常服,頭上插滿珠翠。
盈若端了茶水,跪在墊子上,先捧給了皇上。
皇上接過去,喝了一口,“早點兒開枝散葉……”
皇后清了清嗓子。
皇上就把話頭緊急剎住了。
盈若端了茶水遞給皇后,“母后請喝茶!”
皇后笑著接過去,一口氣喝光,“還是媳婦茶好喝啊!這一杯茶,我可是足足等了二十年了呢!”
盈若唇角抽了抽,從兒子一出生就盼著喝媳婦茶,這算是世上最著急的婆婆了。
周光裕上前,伸手就將盈若託了起來,“褚家那邊還等著,我們先走了。”
“你那是什麼態度?”皇上瞪眼。
皇后也瞪眼,“你那是什麼態度?嚇著兒子怎麼辦?”
皇上氣悶,“你看看他那著急去褚家的樣子!朕是娶了兒媳婦進門,不是嫁了兒子出去。”
皇后挑眉,“怨得了誰?給了他煙火情的是人家褚家,不是你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爹。”
這就吵上了?
盈若愣愣的看向周光裕。
周光裕拉著她轉身就往外走。
“等等!”皇后大喊,“那麼著急做什麼?我這見了新媳婦的見面禮還沒給呢!”
“這個不能省。”盈若道,掙了周光裕的手,轉身就又回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從自己袖帶裡掏啊掏。
盈若瞪大眼眸充滿期待,好東西嘛,誰都不嫌少。
然後,皇后的手裡就多了一個荷包,將裡面的東西倒在掌心,是一枚鳳凰圖案的印章。
盈若猛的後退一步。
周光裕大步過來,拉著個臉道:“您嚇唬她做什麼?”
皇后道:“早晚都要交到她手上,先讓她保管著也沒什麼吧?”
“嗯?”皇上瞪過來,“你再說一遍。”
皇后笑笑,“我就是說著玩的!”然後又伸手到袖袋裡掏。
這回掏了一枚鑰匙出來,“在東郊有個溫泉莊子,我一手使人建起來的,還不錯。”
盈盈看了周光裕一眼,就上前接了過去,“多謝母后!”
皇后嗯了一聲,“以後,若是光裕惹著你了,你就跑去莊子上住著。男人嘛,晾一晾就乖了。”
“郭鶴!”皇上噌的起身。
“管好你媳婦!”周光裕攬了盈若的腰,飛掠了出去。
出了鳳棲宮,盈若再也忍不住的捂著肚子大笑。
周光裕無奈的看著她,“讓你看笑話了。”
盈若好不容易要收一收了,就又再次笑不可遏了,若非場合不對,她都要滾到地上去笑了。
可以預見的,有了這麼個活寶皇后在宮裡,她以後的日子定然不寂寞了,心中隱隱的還有了期待。
周光裕抬頭看天,“再不走,你爹要來宮裡接人了。”
盈若這才止了笑,主動將小手送到了他的大手裡,嘴巴卻還是咧著的。
“就那麼開心?”周光裕忍不住的發問。
盈若晃了晃手中的鑰匙,“我有懿旨,隨時可以去溫泉莊子居住喲!”
周光裕挑眉,“以後除非必要,還是少往鳳棲宮來請安。”
就他家母后那性子,無聊上來,不定就把他的小妻子給帶壞了。
得想好對策,防患於未然才好。
盈若狐疑的看他一眼。
周光裕眼眸閃爍,“成婚前就答應了的,要住褚家隔壁的宅子的。”
盈若笑笑,“那也得皇上和皇后同意才行啊!”
這對父母,可比李家的那對養父母難搞多了。
太子的儀仗啟動,出了宮門,就看到褚成若已經在那裡等候了。然後沒有停留,一路浩浩蕩蕩的往褚家而來。
盈若的嘴巴一直都是咧著的,影響的周光裕的心情也非常的好。
“既然回家讓你這般的開心,不如這樣吧,以後的每個月,半個月居住到褚家隔壁,半個月居住在宮裡,你以為如何?”
盈若依靠在他身上,“我都聽光裕哥哥!”
“夫唱婦隨?”周光裕的唇角高高的翹起。
盈若笑,“是的啊!以後都要夫唱婦隨的。”
“乖啊!”周光裕笑出聲來,笑的志得意滿。
“光裕哥哥怎麼不早點兒告訴我母后就是郭四爺的事情?”盈若抓過他的手指把玩,“瞞的可夠深的。”
周光裕道:“有什麼好說的?終歸是見不得人的。”
“但卻太令人驚喜了。”盈若笑。
可不就是見不得人嘛!
若是能見人,也不會長久以來一直都戴著面具了。
若是能見人,她這夫君也就不會長久以來都養在別人家了。
周光裕揉搓著她的小手,“母后那個人,裝男人久了,性格已經遠離了女子,所以,你以後離她遠點兒,免得被帶壞了。”
盈若就笑翻在了他的懷裡。
別人家的夫君,都是拼命的想要拉近自己的妻子和母親的關係,到了她家這裡,卻唯恐太親近了,理由還是這般的充分。
她也是看出來了,皇后那性子只怕真是太自由散漫了。皇上想將她關在宮裡,也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情來。
車子還沒停住,鞭炮就由遠及近而來。
“是不是太誇張了點兒?”盈若聞著越來越濃的火藥味,忍不住的扶額。
周光裕低笑,“不誇張!從此之後,褚家一躍成為了京城最炙手可熱的人家。”
盈若有些不踏實,“你就不怕褚家成為第二個崔家嗎?”
長女是武定侯府世子妃,兵權之家。
次女更是成了太子妃,帝王之家。
即便是當年的崔家,應該也沒有這樣的風光吧!
可正因為有了崔家在前,褚家在這個時候冒出來,真的不會被上位者忌憚嗎?
若是來個防患於未然什麼的,就足夠褚家喝一壺了。
周光裕道:“你們褚家會嗎?能夠養出為了不當太子妃接連逃婚的女兒的人家,會是那種權慾薰心的人嗎?”
盈若嘿嘿笑兩聲,無言以對。
這逃婚的把柄算是被某人握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