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是在第二天下午,才終於見到了醒酒的褚茲九。

謝氏雖然從旁說著數落的話,但眉眼都是飛揚的。經歷了昨日的塵埃落定,她是真的輕鬆了。

褚茲九忍不住的抱怨,“在孩子面前,好歹給我留點兒面子。”

謝氏哼哼兩聲,“還面子呢?你昨晚喝醉了,抱著院子裡的大樹唱歌的時候,怎麼沒想到自己的面子?還是你兒子把你架進來的呢!”

盈若就抿嘴笑,還不忘衝著褚成若擠眉弄眼。

褚茲九的一張老臉就沒那麼好看了,如同開了染坊差不多,五顏六色的,“過去的事情了,都忘了吧!以後也別再提了。”

謝氏忍不住笑了起來。

褚成若倒是一本正經,為了緩解自家老爹的窘態,忙轉換話題道:“爹爹可知,外祖父那裡,真的是從十九年前就做的準備嗎?”

褚茲九就看向謝氏,“芫娘應該猜到了吧?”

昨日他和李如璋一同乘坐馬車回來的,道上說起十九年前的往事,也不得不佩服李家人的頭腦,同時還要感嘆一句:薑還是老的辣啊!

謝氏斂了笑,輕輕的嘆了口氣,“昨兒個,我也沒問母親,實在是沒有說話的時機。但即便如此,我也差不多能猜個七七八八。當年,我貼身的大丫鬟,除了那個被崔君擷找到的欺雪,還有一個叫賽霜的。聖元寺那裡埋著的屍骨,應該就是賽霜的。”

“那六趾又是怎麼回事?”盈若問出心中最大的困惑。

謝氏道:“我從懂事起,知道自己有六個腳趾,是很自卑的。母親用了各種方法開導我,後來就買來了同樣是六趾的賽霜服侍我。知道這個世上還有跟自己一樣的人,突然就不那麼難受了。”

“就好像一個人的痛苦,被兩個人分擔了一樣,對嗎?”盈若前世看多了心靈雞湯,大多數勸人方都是這樣說的。

謝氏點點頭。

盈若道:“可是,這件事,欺雪不知道嗎?”

謝氏眼中湧現複雜,對於那個曾經服侍自己的丫鬟,最終背叛了自己,心中是沒有多少恨的。十九年都過去了,她甚至記不清那人的樣子了。說起來,她又能怨怪什麼呢?

欺雪在自己出事後,被遠遠的發賣,定然是日子不好過的。不然,也就不會被崔君擷收買為崔君擷所用了。

自己都不能給她什麼了,她為何還要忠於自己?

但是對於那個替自己死了的賽霜,她是無比的愧疚的。哪怕樣子已經模糊了,卻還會記得她們共同的六趾。

褚茲九見謝氏愣神,代為回答道:“她一個人知道又有什麼用?她既是被認定了背主,她說出的話還有誰會相信?別說賽霜是六趾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就是有知道的,如何去找出當年的舊人?”

“說到底,這件事,是崔君擷用自己的證詞把自己給證死了。”褚成若道。

盈若拍掌,“哥哥真是語出驚人,總結的太好了。”

謝氏卻嘆了口氣,“賽霜為我而死,以後,你們去聖元寺的時候,記得去燒點兒紙錢。”

褚茲九道:“芫娘,別難過。岳父跟我說了,賽霜並非自盡而死,而是得了傷寒病死的。不過,她倒真是個忠心的,臨死之前,寫信給了大舅哥,說了要代替你埋骨。她覺得,當年你出了那樣的事情,是她護主不利。想來,她的病也是抑鬱成疾的。”

謝氏眼眶一紅,當即有眼淚落了下來。“她跟我的感情最好,因為沒有親人,是真的把我這個主子當成了她的命。我當年跟你走的決絕,誓要斬斷跟過去的一切,所以,對於從前服侍的人是全都捨棄了的。現在想來,當初若是帶走了她……”

“這都是命中註定!”褚茲九忙安慰她道,“她死後能夠助你度過此劫,在九泉之下也會瞑目的。”

盈若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畢竟是有著異世靈魂的,所以,丫鬟的命也是命,不能說她死得其所。既然不能順著這個話題說,那就只能轉換話題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仵作可是皇上的人?”

褚成若道:“妹妹想到了,賽霜的屍骨死的年份畢竟是有出入的,但仵作卻還是順應了十九年這個年份,想來也是會看眼色的。”

褚茲九道:“這都是小事!活該崔家氣數盡了。”

盈若道:“那孃親的右腳又是怎麼回事?那個六趾哪兒去了?”

“割了!”謝氏淡然的道,“早在生下你姐姐沒多久就割了,當初想的就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的是永絕後患。這還得感謝你大姑母家的醫術了,尤其是那祛疤膏,現在是一點兒痕跡都看不出來了。”

“嗯!孫家的醫術的確是極好的!”盈若附和道,“這次的大水後繼發的瘟疫,也多虧了大表哥獻上的方子。光裕哥哥說,大表哥這次的功勞肯定是要好好表彰的。就看大表哥願不願意進宮做太醫了。”

褚茲九道:“孫家的醫術,並不比太醫院裡的某些太醫差。”

盈若笑,“所以說,高手在民間了。”

褚成若道:“孃的身份,爹爹十九年前可都做的無懈可擊了?”他還是不放心,生怕崔家人不死心再去掀謝氏的老底。

褚茲九道:“放心吧!誰去查,都不會挑出錯處來。”

謝氏就將一杯水放到了他面前,然後對一雙兒女道:“此事既已經塵埃落定,這一頁就算掀過去了,以後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正說著話,褚老太太使人來請謝氏。

盈若和褚成若便各自告辭。

盈若問道:“哥哥已經定下來去大舅舅的書院了?”

京城最好的學府自然是國子監,但那個是需要特殊身份或者參加考試的。其次就是李令聞任山長的清源書院了。

褚成若道:“清源書院乃是從李家族學起步的,這些年更是培養了很多的大才之人。國子監雖然是朝廷辦學,但盈若官家自己頗多,身上的紈絝之氣又難改,其實,於進學上,是比不得清源書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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