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爺何意?”謝氏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前腳皇上剛封了我女兒縣主,乃是因為我女兒獻計獻策才得以挽救了密州數以萬計的生靈而給的獎賞。後腳皇后娘娘就要置我女兒於死地,這是要打皇上的臉嗎?還是覺得我女兒不該挽救萬民於水火?大啟乃是大周的天下,你們崔家人口出狂言,這是要造反嗎?”

謝氏在這一刻是徹底的爆發了,到了現在,崔家憑什麼這般猖狂?

她的小女兒,在還沒有成年的情況下,一個姑娘家,千里奔赴密州,只為了不忍生靈塗炭。這是天大的功德,就算他崔家長了千百張嘴,也不是說抹殺就能抹殺的。

吼出這一番言論後,謝氏反而冷靜了下來。

是啊!她的小女兒是有依仗的人,因為冊封縣主,更是功德無限之人。

她崔後,就算再怎麼殘暴無良,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對盈若做什麼,否則,招致的不止是皇上的怒火,更有民憤。

至此,她終於明白,李光裕為何寧願捨棄所有的功勞都要給盈若請封了。一個縣主的身份,那就等同於有了一道護身符啊!

“哪怕沒有縣主的封號,無緣無故,皇后娘娘就可以隨便決定臣子家眷的生死嗎?”少女的聲音再次清脆的響起,“若是如此,誰人還敢做官?誰人還敢為朝廷賣命?”

謝氏剛才的話,就已經是把崔家把皇后架在火上烤了,這少女偏又添油加醋,愣是說的周邊一片附和之聲,臉上更是悲憤之色。

此事必然會傳到御史的耳朵裡,到明日,朝堂上必然一片彈劾之聲了。

崔君擷抓住馬韁繩的手一鬆,整個人猛的後退兩步。

謝氏一把搶過車伕手中的鞭子,猛的在馬屁股上抽了一下。

馬吃疼,揚起蹄子嘶鳴。馬車跟著劇烈晃動,謝氏站立不穩。車廂內的春風果斷出手扶住了她,主僕二人一起跌進了車廂內。

車伕倒也反應快,趕忙勒住馬韁繩穩住馬,也得虧謝氏力氣不大,馬並沒有發瘋的飛奔。

謝氏坐穩了身子,立馬就要探頭往車窗外面看,嘴裡問著:“踩死他了沒有?踩死他了沒有?”

那一刻,她是真的恨不能將崔君擷卷在馬蹄下,亂蹄將其踩死。最好踩得腸子和腦漿都出來,也好解她心頭之恨。所以,她才會不管不顧的揮出了那一鞭子。

春風忙拉住她,“主子,奴婢替您看。您可千萬坐好了,不能再摔了。否則,老爺、少爺和姑娘那裡肯定是要發火的。”

一提到褚茲九和兒女們,謝氏的腦子就冷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沖動了。

她是上好的玉器,那崔君擷只是個破瓦罐,她犯不著跟他玉石俱焚的。

“你看看,有沒有衝撞到百姓。”

春風沒有探頭出去,而是隔著門問車伕。

車伕還心有餘悸,答話還有些磕巴,意思倒是傳達了。崔君擷離著馬比較近,整個人被掀翻在了地上,百姓都躲得遠,倒是沒有受傷的。

五城兵馬司的人這會兒也正好趕了過來。

謝氏再次讓車伕停了車,自己沒有出面,春風下車代為答話。

五城兵馬司的人很快的放行,態度很是謙和。至於崔君擷會被怎樣對待,那就不好說了。

謝氏的心思就又回到了進宮的盈若身上。

盈若這會兒的確是進了宮門,然後換乘了宮裡的步輦。她想看看皇宮長什麼樣,都不可得。

心裡暗暗計量著,允她坐轎子,就說明還是禮遇的。真要是皇后召見,會有這麼好心?

不是皇后,又會是誰?

盈若猛的拍了額頭一下,她怎麼把劉貴妃給忘了。

今上寵著劉貴妃,那是專門來跟皇后打擂臺的。

所以,皇后壓根兒沒空搭理她,那這召見之人多半就是劉貴妃了。依據也是現成的,劉貴妃可是李光裕的姨母啊!說起來,也是李光裕的正經長輩了,對於自己這個親外甥的未婚娘子,召進宮見見,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這麼一想,盈若就又緊張了。

坦白說,要是去見皇后,她在最初的惶恐之後,很快就不怕了。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的縣主身份不是眼下的皇后能夠隨意拿捏的。所以,對上皇后,她還是有一身的孤勇的。

但是作為李光裕長輩的劉貴妃,盈若突然就有了“醜媳婦見公婆”的忐忑,哪怕劉貴妃不是她的正牌婆母。人家身份畢竟在那裡擺著,對她這個外來外甥媳婦橫挑鼻子豎挑眼,她都得受著呢!

這會兒突然就後悔從密州一路回來,光顧著跟李光裕遊山玩水了,就沒好好把京城的人事說道說道。若是早打聽清楚劉貴妃是什麼樣的人,也就可以少些不安了。

大長公主那裡倒是說過一些,不過是說劉貴妃作為寵妃的事蹟的,但身為李光裕姨母的身份,究竟對李光裕有著多少的慈愛,還真就沒有細緻的提供。

盈若在心裡重重的嘆氣。她已是在腦中將要對上的人都過了一遍,將有可能遇到的刁難都想好了對策。待到下了轎子,饒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也直接傻了眼。

清心殿三個大字,閃著金燦燦的光。

大總管平安正站在那三個字下面,一張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盈若忙合上了張大的嘴巴,努力平穩著快了的心跳。

她就算第一次進宮,也還是知曉這清心殿乃是皇上的住處,並不在後宮之內。

平日裡皇上下了早朝,議事的地方一個是御書房,一個就是這清心殿了。

到了現在才總算明白,原來召見她的並不是後宮裡那三個當頭的女人,而是這宮裡最大的男人。

只是,皇上怎麼就突然起意要召見她一個小女子了?

盈若福身,喊了聲,“見過平總管!”

平安連忙往旁邊讓,“使不得!縣主可折煞咱家了。皇上已經問過三遍了,縣主裡面請。”

盈若笑笑,跟在他後面往裡走,落腳重重的,儘量忽略那種踩在棉花上的虛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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