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裕腳步一個踉蹌,然後停住,低頭看著她,眸深似海,“我所犯下的錯,真的不可原諒?”

盈若目光閃爍,“這個世上,最可惡的就是欺騙別人的感情了,比殺人放火還要可惡,還要不可饒恕。”

李光裕抿唇,繼續往前走。出的大慈寺,直奔馬車而來。也不假他人之手,直接將盈若抱上了馬車。

馬車一直停放在樹蔭裡,倒也不是很炙烤。

李光裕將人放置好了,就轉身下了馬車,汗珠隨著動作甩落。

盈若張了張嘴,但看到他決絕的背影,最終將話嚥了下去。爆出了那樣的事情,就算她再怎麼心大,也是會有所芥蒂的。可是,他這是什麼態度?自始至終居然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她本來沒怎麼生氣的,可他這態度卻讓她大為光火。

他這是錯了不錯?

還是吃定了她會無限的包容他?

傷口的疼痛再加上心裡的委屈,讓她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噴湧而出。

馬車再次進人,想來應該是懂醫術的桂圓。

盈若扭了頭,側倚在車廂壁上,無聲的流淚。

馬車開動,猛的顛簸了一下,盈若身子晃了晃,然後就跌進一個厚實的懷抱。“沒有吃到寺裡的素菜,就拿了些點心來,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兒墊一墊?”

盈若淚眼朦朧中瞅著眼前模糊的臉,哽咽著問:“光裕哥哥!你還是我的光裕哥哥嗎?”

李光裕一顆心就瞬間碎成了八瓣,張開雙臂擁緊了她,“我是!我永遠都是你的光裕哥哥!”

“光裕哥哥,我難受!我疼!我哪兒哪兒都難受,哪兒哪兒都疼,怎麼辦?”盈若抽噎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眼淚,好像怎麼都流不完似的。

李光裕抬起顫抖的手為她擦眼淚,“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是我的錯!別哭了,盈盈!別再哭了!你這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盈若抽噎著,整個身體都跟著抖動。

李光裕箍緊了她,“盈盈,你聽我說!我隨著安太傅最初來玉蘭縣的時候,的確是存了不好的心思的。你母親和你姐姐的存在,不只是文安侯世子夫人吳氏查訪到了,我們也順藤摸瓜的來了。文安侯府崔家的存在,一直都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可是要剔除這根刺,還需要找一個突破口。”

盈若身體的抖動幅度總算小了下來。

李光裕繼續道:“我們一合計,你母親和你姐姐二人,若是利用好了,崔君擷沒準就成了整個崔家最最薄弱的一環。可是,千算萬算,怎麼也算不到,我會被你吸引,會一步一步的淪陷,會對你不可自拔的動心。盈盈,不管你信不信,從決定要跟我做朋友那天起,我就已經告訴了安太傅,絕不再把你家當棋子。”

盈若安靜了下來,“我只問一句,當初在大慈寺的初見,可也是你們安排好的?”

“不是!”李光裕毫不猶豫的道,“那是天意的巧合。”

盈若突然就安心了。

她又不是真的小姑娘,李光裕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自然是能分得清的。

李光裕真要是存了利用他們家的心思,又何必非得自己出面?哪怕是要用美男計,那個安之恆不是比他更有優勢嗎?

所以,開頭因為什麼目的想要靠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和結果。

從最初開始,她的光裕哥哥對他就是無微不至的愛護,哪怕她說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想方設法的去找登天梯。若這樣的情意都是假的,那她可寧願被他這樣子欺騙一輩子。

因此,安李氏試圖對他們挑撥離間,絕對是打錯了算盤的。

她最初表現出的憤怒,也正是因為李光裕出現了而演給他看的,目的也不過是挑起他的怒火,從而讓安李氏這個長舌婦討不著絲毫的好處。

她現在也有些明白安李氏為何會出現在玉蘭縣了,安家的家廟應該就在玉蘭縣,安柔琰在這裡修行,安李氏這個愛女心切的自然也就追了來。

最初的憤怒之後,心裡也是惶恐的。不是害怕李光裕最初接近她的目的,而是害怕他這深沉的心思,藏了那麼久,一點馬腳都沒有露出。她突然就迷茫了,她是真的瞭解他嗎?他的身世是否還有別的秘密瞞著她?

都已經定親了,卻原來彼此的瞭解還不夠。

但不管怎麼樣,他願意解釋,她的心也就鬆快了。

是啊,有什麼不可原諒的?難道真到了萬彩霞那一步,才去追悔?人畢竟是活在當下的,她還是抓住眼前的比較好。

許是盈若的睡功真的了得,在身上的傷火辣辣的疼痛的情況下,她居然睡著了。她不承認是他的懷抱太舒服,也不承認他輕怕她背的手具有安撫作用。

李光裕低頭,看著懷裡已經睡著的小丫頭,輕輕的碰了碰她的額頭。破碎的心還在疼著,最見不得她受傷的人,卻偏偏害她受了傷。

自責,內疚,不知所措,他是真的慌了。

朝堂上的運籌帷幄,在面對她的眼淚的時候完全施展不出來。

從此以後,她對他再也不信任了,他該怎麼辦?

她就此疏遠他,他又該怎麼辦?

一路顛簸,一路忐忑,入得城來,馬車直接駛進裕盈酒樓的後院。甫一停住,盈若就醒了。一雙霧濛濛的大眼中透著茫然,習慣性的喊了聲,“光裕哥哥!”

李光裕嗯了一聲,“我在!”然後抱著人下車,徑直進了房間,將人放到了床榻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下人沒有跟進來,屋子裡靜的出奇。

李光裕在解釋完了之後就等著她的審判,結果,她先是睡覺,然後就是低頭不語,這樣的壓抑讓他的一顆心都快停止跳動了。“那個……我去看看孫二叔來了沒有。”

孫健不在身邊,還真是處處不方便。等到濟州和江州那邊的瘟疫方子出來了,還是得趕緊把人調回來才行。

如今有事,也只能讓孫健的二叔來支應了。上次盈若高燒,也是這孫二叔給診治的,醫術自然是信得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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