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智大師道:“大人的功德自有朝廷表功,但是姑娘的功德老衲代表大慈寺銘感在內。”

盈若目光閃了閃,“大師這是說哪裡話?朝廷要表彰的豈止是知府大人,還有大師您呢!”

李光裕就扭頭看了她一眼。

空智大師乾咳了兩聲。

“既然來了,就上柱香吧!”李光裕說著,邁步進了大雄寶殿。

許是他們來的比較早的緣故,此時的香客並不多。

盈若跟在李光裕的後面,有樣學樣的從空智大師手裡接過香,在佛前拜了拜,然後重新將香交到空智大師手裡。

出得大雄寶殿,往後走來,隱約的聞到了哭聲。

盈若詫異的豎起耳朵。

空智大師自行解釋道:“水火無情,雖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卻終歸做不到萬無一失。玉蘭縣,還是死了幾個人。這是他們的家屬在做道場。”

盈若一陣黯然,不自覺的就想到了萬彩霞的臉。說起來,兩人本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是跟那個王金枝,也只是小孩子的磕磕碰碰。可誰能想到,小怨也能在小心眼的人那裡引出大恨來。還真是世事無常。

路過放生池的時候,盈若和李光裕不約而同的同時駐足。三個孩童正提了木桶往裡面倒。

來此都是放生的,盈若想起當年褚成若帶著自己來釣魚,著實有些過分了。

李光裕的大手悄悄的捏了捏盈若的小手,倏然鬆開。兩人相視一笑,這才繼續往前走去。

盈若道:“光裕哥哥你敢不敢再往那邊站一站?”

“嗯?”李光裕不解,“有何不敢的?”

盈若道:“會不會再惹得鯉魚跳龍門?”

李光裕就笑了,“你這樣一說,我倒是不敢了。”

盈若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空智大師的禪房,是一座獨立的小院,院子裡堆放著奇石,種植著或高或矮的青松。

進到屋裡,南北窗子都開著,對流的風凉習習的吹來,給人舒暢之感。

空智大師親自煮茶。

話題展開,直入主題,“老衲如今名聲在外,可是拜姑娘所賜?”

盈若雙手接茶,嗅了嗅,“好茶!大師乃是得道高僧,道行高深不說,連茶都煮的這般好。”

空智大師笑容發苦,“老衲能有什麼道行?”

盈若眨了眨眼睛,“數萬生靈免死於水災,可都是大師夜觀星象給出預言的功勞。大師功德無限!”

空智大師道:“盛名加身,有時候就是枷鎖般的束縛啊!自此,老衲恐怕在大慈寺就待不下去,只能四處雲遊行蹤不定了。”

盈若頓時生出歉意,不把褚巧若供出來,一是難以讓人信服,二是怕被當做妖怪。藉由空智大師的名號,自是為了增加了可信度,至於後果,那就兩說了。若是個貪圖名利的,自然會沾沾自喜,到處招搖。偏偏這空智大師是個淡泊的,那麼,隨之而來的推崇就意味著麻煩了。

李光裕道:“為數萬生靈,大師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空智大師怔了怔,旋即哈哈大笑,“看來老衲不入也得入了。”

李光裕氣定神閒的喝茶,“大師也別說的這般心不甘情不願,因為此一項預言,大慈寺的香火至少可以鼎盛百年了。”

空智大師挑眉,瞪眼,“話非得說的那麼直白?老衲乃方外之人,有那麼世俗嗎?”

盈若突然想笑,可對方得道高僧的顏面需要顧忌,便硬生生憋了回去。小口的啜飲完了一杯茶,起身道:“我約了任夫人,想來這會兒她已經到了,我去一下。”

李光裕嗯了一聲,囑咐道:“別走遠了!身邊別離人。”

盈若便衝著方丈大師雙手合十行禮,然後越走越快的消失在院子裡。

李光裕拉回視線,就看到空智大師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怎麼?”

空智大師笑,“她有旺夫之相。”

李光裕挑眉,“原以為大師只會夜觀星象,沒想到連相人看命都會。”

空智大師念聲佛號,“夜觀星象略懂皮毛,但相人看命的確有些道行。一切皆有定數!正如四年前的鯉魚跳龍門,預示著您就是那命定之人一樣,她也註定是您命裡的貴人。若非遇到她,您的目標還是會實現,只是不會這麼順遂,而您也不會是現在的心境。”

李光裕端起茶杯喝茶,“大師的確該去遊歷了,不然,那趨之若鶩來找大師看命的人,還不得把大慈寺給撐破了。”

空智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接下來的百年,大慈寺的確會進入鼎盛時期。但這一切,不是老衲帶來的,而是因為您!”

李光裕的視線就越過窗子,落到了院子裡的青松上,而思緒更是飄遠。

不管這空智的話裡有多少虛假的成分,但有一點他是說對了的,若非遇上盈若,他的確不是現在這般銳意進取的心境。而是會被動的如同提線木偶般去走別人為他安排好的路。

盈若出得方丈的禪院,驚蟄就上來稟告說縣令家的車架已經到了,任夫人正在大雄寶殿進香。

盈若心道這還真是巧了,不過是一盞茶的工夫,人就到了。出於禮數,她也得迎過去。未到大雄寶殿那邊,就看到一貴婦人款款而來。

玉蘭縣只是個小縣城,貴人們著實不多。所以,這一位,應該就是任李氏了。

觀這任李氏的面相,圓盤臉,微微的發福,五官看上去很柔和。只是一個普通人,跟謝氏沒有半點兒相似的地方。

盈若雖然現在頂著李光裕未婚娘子的身份,到底還沒有嫁給他,沒法子妻憑夫貴,所以,於情於理,她都得搶先一步上前行禮。“盈若見過夫人!”

任李氏連忙快走一步將人扶住,“快別多禮了!又不是外人。前一段時日聽說你病了,一直都想著登門探視的。又怕擾了你休息,也就沒有成行。”

盈若微笑以對,這事她倒是聽說了。這任李氏遞了幾次拜帖,全都被李光裕給擋回去了。

她當時病的有些重,李光裕肯定是不會捨得她操勞的,恨不能將她包裹起來才好。就是褚荷香那裡,也是沒能登門的。

想到李光裕的迴護,她的心裡就甜絲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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