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映照在天際的海面上,把古老的漁村襯托得斑駁而滄桑。
李美江矗立在海邊,猶如望夫石般遙望著海面這一年多來,她幾乎每天黃昏都會在海邊遙望,久而久之,這種等待就能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好像每天都有希望,又好像每天都是失望。
她深信,啞巴哥哥一定回來接自己的,只是,時間已經過了一年多,他為什麼還不來呢?
“他來了!”蘭田梔子忽然出現在身後,美目發亮道,“看,那就是他的客輪!”
“哪兒啊?”李美江只是個普通人,目力沒有蘭田梔子銳利,但她知道蘭田梔子不是普通人,既然她說啞巴哥哥來了,那就一定是來了,雖然她還沒看到客輪的影子,整顆心卻飛了起來,激動道,“在哪兒啊,快告訴我在哪兒?”
“就在哪兒!”蘭田梔子遙指海岸線上的一個黑點。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啊!”李美江整人都不受控制了,又跳又叫又哭又笑,“快,快去開船,我要去接我的啞巴哥哥……”
“淡定!”蘭田梔子微笑道,“該來的始終會來,這麼久的時間都等了,還在乎這點轉瞬的光陰嗎……你只需看著他慢慢靠近,那就是一種幸福。”
“嗯!”李美江死咬嘴唇,顫聲道,“他來了嗎,他真的來了嗎,嗚嗚嗚……”
黑點終於變大了,然後展現出客輪的輪廓,李美江再也忍俊不住了,不顧一切的衝進海水裡,一邊跑一邊揮手喊叫,情緒激動到了極點。
張大雕早就看見了李美江,那一刻,他也很激動,手捧嘴唇喊道:“美江,美江……我來了!”
“我聽見了,我聽見了……”李美江回頭衝蘭田梔子哭喊道,“我聽見啞巴哥哥在叫我呢,咯咯咯,他真的來了,嗚嗚嗚……我現在會說中文了,我能聽懂啞巴哥哥說話了……”
她激動得不能自己,拼命的喊叫著。
終於,客輪來到了近前,張大雕飛身落入海水裡,一把抱住李美江,瘋狂的親吻。
那一刻,李美江竟然幸福得暈倒在張大雕懷中。
船上的苗佳佳吃味的冷哼道:“到底誰才是正妻啊!”
江小滿勸解道:“這次真不能怪他,要知道,當初要不是李美江救了他,估計他早就在海水裡淹死了,所以,對他來說,誰都可以拋棄,就是不能拋棄李美江,因為知恩圖報是他的道心和原則。”
黃蕾失落道:“倒是我這個正妻,和他的感情越來越淡薄了,估計,他沒有拋棄我,只是在盡一種義務吧。”
眾女異口同聲道:“你想多了。”
黃蕾噗嗤一笑:“不管他喜不喜歡我,反正我是賴上他了!”
眾女又笑道:“這就對了嘛,以後我們就是一個整體,他要是敢對你不好,我們就收拾他!”
囡囡嚷嚷道:“不許收拾我乾爹,否則我哭給你們看!”
眾女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之後幾日,張大雕等人都呆在李美江家,一來是想讓李美江多陪陪父母;二來,也是想重溫舊夢。
於是,此後幾日,張大雕帶著眾女出海打漁,而在神通的幫助下,他每天都會打到金錢鮸,這讓李美江的父母很是發了一筆橫財。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終於,在半個月後,李美江和蘭田梔子跟隨張大雕等人離開了漁村。
之前,張大雕已經和李美江說過了,這次不是去中國,而是去一個世外桃源隱居。
李美江也不希望,她就覺著,只要能跟張大雕在一起,去哪兒都行。
又過了數日,時間進入了農曆九月中旬,天氣又開始轉涼了。
這一天,客輪到了哪個荒涼的海灘上,之後棄船上岸,步行穿越荒無人煙的崇山峻嶺。
因為此行大多是普通人,原本只有幾天的路程,愣是走了20多天,然後在溫泉池邊宿營一夜,次日穿過鱷魚潭,進入衛衛隱居的哪個山谷。
如今,張大雕的境界已經到了洞玄第十修,一路上自然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鱷魚什麼的也都在他的威勢下躲得遠遠的。
其實,張大雕一直期待衛衛還活著,如果衛衛死了,那他的道心就無法圓滿,即使以後得到了《生命之歌》,也很難築基成功。
然而,張大雕帶著眾人渡水上了鳥語花香的小島後,才發現那小屋早就在風吹雨淋中倒塌了,好像很久都沒有住人的樣子。他的心頓時就沉了到谷底,不由得,淚水也掉了下來,念念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衛衛,你知道嗎,其實我寧願死的是我,也不希望你有半點閃失!”
他跌坐在倒塌的小屋前,淚如雨下……
蘭田梔子蹙眉道:“或許,她還在陵墓裡沉睡吧。”
“不可能!”張大雕怒吼道,“這都快兩年了,她要是還活著,怎麼可能不醒過來?”
蘭田梔子嘆息道:“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可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順變吧。”
“我永遠不會原諒我自己!”張大雕紅著眼睛站了起來,最後看了小屋一眼,轉身走向水邊。
可就在這時候,虛空中忽然傳來一個幽怨的聲音:“如果你願意留下來當我的王妃,我就原諒你!”
張大雕渾身一僵,之後緩緩轉身,遙望虛空道:“衛衛,是你嗎?”
“嗯!”衛衛在虛空中道,“是我!”
張大雕奔跑喊叫道:“衛衛,衛衛,你真的肯原諒我嗎,你快出來啊!”
衛衛嬌憨道:“你答應留下來當我的王妃,我就出來!”
“呃……”張大雕抹汗道,“我嫁給你當國王好嗎?”
衛衛似乎想了想,居然道:“好!”
張大雕立馬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