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富豪激動的罵了幾句之後，突然又警惕起來：“你們、你們跟聞笙什麼關係？”
如果聞笙跟眼前兩個人是好友的話，當著他們的面兒罵聞笙……
“沒關係。”
何富豪這才鬆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重新坐在沙發上問：“沒關係你們找他幹嘛？”
“他跟我的親人有關係。”
“那你找你親人問啊。”
“她已經去世了。”
“……”
“對不起。”
何富豪經商多年，光是看葉辰的表現，聽他說話的語氣就能判斷出來這位親人估計是他的直系血親，加上葉辰又跟那聞笙一樣，有一手令人驚懼的能力。
無論是因為個人感情，還是因為心中恐懼，何富豪都該跟葉辰道個歉。
接下來他也不用葉辰再追問什麼了，直接痛痛快快的把自己所知道聞笙的事情一股腦全都倒了出來。
“我只知道，那聞笙……好像在躲著什麼人。”
何富豪開始講述他的故事：“大概九年前，那一年我的企業剛在全球最大的交易所上市，企業市值達到了300多億，意氣風發。我的何氏集團如日中天，每天都在以幾何倍數提升實力，增加利潤。”
“那也是我花錢最大手大腳的一年，名畫名酒，古董翡翠，凡是我看上的，全都想蒐羅到家裡來。我從小就愛這些東西。”
“在一次珍寶拍賣會上，我遇見了聞笙。當時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就特麼這麼倒黴的認識了他。”
何富豪說到這裡的時候，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當時我要是沒那麼狂，躲著點走，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我撞了他，讓他跟我道歉，因為我身後站著二十多個保鏢。結果……你該能猜到。”
何富豪臉色變得難看至極：“他一個人幹翻我手下二十多個保鏢，僅僅用了十秒鐘。從我身邊過去，我都沒完全轉過身，身後的保鏢就全倒了。他問我：‘還要我道歉嗎？’”
“我特麼哪還敢？當即就服軟了。那天我把他伺候的跟爺爺一樣，請他進了包間，一起喝酒一起看拍賣會。”
“熟絡之後，我看他身後被這個長長的東西，用黑布包著，就特麼多嘴問了一句：‘先生身後背的是什麼寶貝啊？’”
何富豪又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我真希望當時我這眼是瞎的。你們說我沒事兒往人家背後看個什麼勁兒？”
“說重點！”衛大催促道。
何富豪立刻不嘚瑟了，連連點頭：“好好好……”
“我問他背的什麼寶貝，他就盯著問我：‘你怎麼知道我背後背的是寶貝？’”
“我被他盯得發毛啊，就趕緊說：‘包這麼嚴實不想讓人看見，還時時刻刻都背在身上，就算不是寶貝，也該是對您很重要的東西。’這是我的推測，他當時什麼話也沒說，也沒給我看裡面是什麼。在拍賣會上拍了樣兒東西就走了，結果第二天，他居然找到我家裡來了。”
“‘你得買我樣東西。’他當時這麼跟我說。”
何富豪突然模仿起聞笙的語氣動作來，他的演技實在不怎麼樣，眉飛色舞的，嘴角還一抽一抽。
只聽聞笙說過的話，當時的他應該是對何富豪有些不滿，而且絕不是在請求或者跟他商量。
衛大看著何富豪拙劣的演技，不禁撇了撇嘴。
“那我尋思買個東西還不是毛毛雨了，我這麼大一個大富豪，這世上除了國家，我啥東西買不起？然後他就告訴我：‘我要把我這個寶貝賣給你，30億。走拍賣會，要讓全世界都知道。’”
“你們能想象我當時聽到那價格時候的反應嗎？是這樣的。”
何富豪看向葉辰和衛大，然後做了個呆若木雞的表情。
聽了一會兒，何富豪伸出三個手指頭來：“三十……”
何富豪可能覺得他這三個手指頭不配表示三十億這個龐大的數字，就又把另外一隻手攥成拳頭比在了一起：“30億啊！”
“我罵他瘋了，接著他就隔著三米空氣把我櫃子給搗爛了。”
何富豪指著剛剛被葉辰弄爛的櫃子說：“一樣的位置，這是我買的第二個。紅木的，很貴的。他弄得沒你弄得碎。”
突然他腦瓜一激靈，手指著櫃子的殘渣停留了五六秒，僵硬的轉頭問葉辰：“他……該不會是你素未蒙面的父親吧？”
“不是，接著說。”
葉辰答道。
何富豪鬆了一口氣，要是當著人家兒子面罵爹，那他今兒估計就懸了。
“我被鎮住了，就如同現在被二位鎮住了一樣，不答應也得答應。30億對我來說不算小錢，相當於一共一百塊你管我要一半那麼多。我當時心都疼死了。我去拍賣會的路上差點都哭了。真的，就那種發自內心的難過……你們懂嗎？就那種……”
何富豪不停的變換著手勢，好像找不出詞語來描繪。
“說重點！”衛大不耐煩的又催了一遍。
“好的好的。然後我就真的去了拍賣會，輪到一柄工藝品劍的時候，聞笙就讓我拍了。我還記得，當時的底價是5000塊，我跟聞笙兩個人交替舉牌，喊了二十多分鐘才抬到了30億。舉得我胳膊都酸了，要不是後腰頂著聞笙的手我還真不一定能堅持下來。”
何富豪突然脫了上衣：“你們瞧我右臂是不是比左臂粗一點點？”
衛大皺眉：“剛進來的時候沒發現你這麼幽默……話這麼多？後來呢？”
“後來？後來沒了。”何富豪忙說：“聞笙走了，我成了聞名天下的大傻子，30億拍了把破劍，雖然後來我拿著看的時候感覺還不錯。可那是30億啊！而且自從我把這破劍放家裡，就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小偷強盜天天來，犧牲在我家的保鏢都能組成一支軍隊了……”
“你再沒見過聞笙嗎？”葉辰問。
“見過一次，他樣子變得有些奇怪。那是我想把劍送人消災弭禍的時候，他給我取了回來，告訴我不能送人也不能賣，這東西只是寄放在我這兒，遲早會有人來讓它消失的。”
何富豪說完，葉辰沉吟了一下，目光微微閃爍：“他說的那個人，可能是我……劍呢？拿來我看看。”
“……”
“劍呢？”衛大重複了一遍。
“劍……劍，前兩天掛拍賣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