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明說完，劉副會長立刻離開辦公室，跑去了財務部門。
“你們幾個，把基金會成立以來的所有紙質賬目全都取來，快點！大領導來查賬了！”
劉副會長進了財務部，立刻發號施令。
部長疑惑的問：“要紙質的賬目幹嘛？所有的賬目都已經錄入系統了，直接搬筆記本過去不是更方便？”
“要的就是原始賬目，別多問，趕緊都找出來！”
劉副會長命令道，不方便才正和他的意。
紙質的賬目很快就堆放在桌上，分門別類，整整齊齊。
劉副會長沉吟了一會兒，向前走了兩步，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撞在檔案堆上。
大半的賬目散落在地，整本的還好說，有一些散碎的，直接混在了一起。
“嘖，還不快點整理起來。”財務部長忙道。
“不用整理了，就這麼收拾起來趕緊送過去吧，大領導都等急了。”
劉副會長爬了起來。
“可亂糟糟的，這怎麼讓領導查呀？”
劉副會長心說：“就是亂才好。”
“領導就是過過眼，你還真以為他有閒心一頁頁看？聽我的！”
無奈，財務部長只好帶著手下將一堆紙質的檔案抱了過去，接受葉辰的檢查。
葉辰隨便拿起一本賬目翻開來看。
杜春明在一旁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劉副會長沒立即跟過去，在辦公室門外悄悄用手機往外發了一條簡訊。
“南部戰區的葉將帥來我這兒了，怎麼辦？”
沒過多久，一條資訊回覆過來。
“葉將帥？哪個葉將帥？”
“就是被稱為戰神的那位……”
訊息再次回覆過來。
“葉辰啊，正常，他退役了，現在已經不是南部戰區的人了。”
“真的假的？”劉副會長眼前一亮。
“當然是真的，就在半個月前。真想不通，戰爭勝利了，他是大功臣，又被授予了戰神稱號，正是風光無限的時候，甚至已經掌握戰區的話語權，他到底為什麼要退役，大家都想不通……”
退役了？退役了還在這耍什麼威風？
劉副會長心中大定，他傳送訊息的人是南部戰區身在高位的一位將官，他當初就是攀著這層關係才進入了這個基金會，擔任副會長的。
所以對這些資訊，他十分相信。
劉副會長放下了手機，走進了辦公室，再看見葉辰心中也沒那麼懼怕了，一個已經退役的將官，他怕個啥？
可他沒看到手機又收到一條新的訊息：“他大概是去你們那視察去了吧？基金會是他個人的，你們算是他的員工。你可要好好接待，他雖然退役了，但畢竟身份地位擺在那，跺跺腳都能讓京都顫三顫，可不是隨便來個人都惹得起的。”
基金會的賬目本來就做的亂七八糟，善心人士的捐款記錄，每次補償金的發放記錄都統計的毫無章法，再加上剛剛的“事故”打亂了許多賬目的順序，讓人檢查起來十分頭疼。
葉辰才看了兩三頁，臉上的寒意便漸漸濃厚。
“這就是你給我管理的基金會？”
葉辰把賬目本摔在杜春明的臉上：“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這……基金會現在運轉情況良好……”
杜春明這段時間根本沒有管理基金會的事情，只能信口胡謅。
“既然運轉良好，為什麼給陣亡戰士家屬的補助金只發放標準的十分之一？”
“這……這……都是劉副會長負責的，具體情況，還是請劉副會長跟您彙報吧……”
杜春明支吾了半天，實在說不出什麼東西，只能把事情推給了劉副會長。
葉辰掃了眼剛進來的劉副會長，沒有立刻發問，卻再次逼視杜春明，一字一句的問。
“當初你是南部戰區的預備役校尉，雖然沒有成為一個合格的指揮員，但我看你在預備兵隊伍裡面也算出類拔萃，而且心志堅定，才選了你做我這基金會的管理。”
“現在你告訴我，基金會的事情都是劉副會長負責，那你！是吃乾飯的嗎？”
“我、我……”
杜春明心虛，都不敢抬頭，額頭的汗流到鼻尖，接二連三落在地面上，腳下的那塊地兒，都快聚成了個小水窪。
葉辰見他說不出來，怒哼一聲，轉而看向劉副會長：“劉副會長，你來解釋一下吧？”
劉副會長微微一笑，向前走了兩步，直接站在葉辰面前，底氣十足。
“呵呵，葉辰，你覺得我還有必要跟你解釋什麼嗎？”
杜春明一愣，連忙拉扯他：“你怎麼跟將帥說話的？趕緊解釋啊！”
“什麼狗屁將帥！”
劉副會長哈哈一笑，拍了拍杜春明的肩膀：“老杜，咱們都被耍了，這個葉辰已經退役了，不是什麼將帥了。戰區都不要的人，戰區的基金會，哪輪得到他來質問？”
“退役？”杜春明神情一滯，抬頭看了葉辰一眼，雙眼剛接觸到葉辰的目光，便好像被利刃迎面紮了眼睛一樣，又立馬低下了頭。
他想起了什麼，剛要跟劉副會長說，劉副會長卻已經轉身再次面對葉辰了。
“基金會自然有基金會的難處，別說你現在退役了，就算你還是戰區的人，我也有理。”
“那些個死在戰場上的人，龍國已經給了撫卹金，這基金會的補助金只是錦上添花用的，根本用不著和撫卹金的標準一樣。咱們一個基金會，能跟整個龍國的國庫比嗎？”
劉副會長背起手，繞著葉辰和衛大轉著圈，振振有詞：“再說了，你們這些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守著武器庫，摸著槍桿子，哪裡懂什麼經濟運作？戰區成立一個基金會，那肯定是希望基金會能一直存在下去，這是戰區的臉面。”
“按照撫卹金的標準發放補助金，死這麼多人，錢還不幾年就發沒了？”
“這回騰蛇國的戰爭打了這麼久，死在戰場上的都是些老兵，五年十年不歸家。家裡大多都只有老人。這些老人普遍五六十歲，七八十歲，還能有幾年活頭？給他們這麼多錢，不是浪費嗎？”
劉副會長滿口胡言，對陣亡的戰士和戰士家屬沒有絲毫尊重，葉辰臉色冷如千年寒霜。
“衛大。”
“在！”
“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