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等貴人的船隻都過了沅江,才能放閘口。”

陳家大船隻上,陳崔禾也收到了下面人傳來的訊息。

“貴人?”

陳崔禾聽聞這才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

他猛地深吸口氣站起身來踱步走到了甲板之上望著前方黑壓壓大小不一的船隻,眼底壓抑著怒火。

“這訊息另外幾家都知道了麼?”

“和咱們的人差不多時候打探的訊息,應該也都知道了。”

···

“什麼玩意?再說一遍?!”

聽見梅二虎打聽到的運河和沅江河道關閉是因為要讓一些貴人優先南渡。

“都知道運河這邊船多,要是貿然放開,衝撞了那些正在南渡的貴人們就不好了……”

梅二虎壓低聲音說著,眾人眉頭緊鎖,對於這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倒是梅老太聽完就蹭的一下站起來。

她差點沒有站住身子,梅淺眼疾手快地上前給她奶扶住。

“這些人!”

梅老太氣得臉通紅,說話的時候唾沫星子譁得一下全噴梅二虎底下的頭上了,這情緒激動的全家人都沒敢吱聲。

“什麼大戶能讓朝廷關閉……分明、分明就是那些、那些當官的跑了!”

梅老太嘴唇直哆嗦,年少是南逃的記憶裡她有聽說過類似的事情,但是當時她沒有切身經歷過,如今臨老了還能遇見這麼一遭,真是讓她開了眼了。

這次看起來比起當年她南逃的時變化的更快。

因為這河面上船隻太多,說這話的時候梅老太將最後的話硬生生地壓低了下來。

梅淺一聽立刻便明白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奶,問道:“是、是朝廷守不住京城,所以要南渡了是嗎?”

梅淺最後說這話的時候莫名其妙覺得自己的嗓子就跟被人掐住了一般,說到了最後聲音都沒有了。

梅老太靜靜地望了眼梅淺,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又好像說清楚了。

船上一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要是真的全部南遷,後面混亂的日子還有的過呢!

只是未來的事眼下他們誰也沒空細究,就光是這一天到晚才行駛了不到十里地已經夠讓人心煩了。

“據說也不是完全不給過去,但是開放口子太小了,一艘艘船過去慢的很。”

傍晚的時候,梅淺給家裡煮著野菜湯,聽著她爹在船艙內將自己和別的漁船上面人打探的訊息告訴家裡人。

說起來,那獸人位面的野菜確實味道不錯。

梅淺垂眸看著鍋裡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菜,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雖然這些野菜個頭很大,但是都很鮮嫩,也沒有這邊那些入口的苦澀味道,甚至這獸人位面的野菜梅淺轉手煮熟了還從末世位面換了幾包壓縮餅乾粉。

加上吃飽了之後確實很頂飽,況且它還有另一個優點——解渴。

哪怕是煮熟了也有這樣的功能,小美的意思是這獸人位面的野菜食用之後,除了營養成分略遜營養液和壓縮餅乾,可是它的味道口感以及頂飽解渴那就是其他位面的遠遠追不上的。

這樣想著,梅淺越發感謝起來厲柏舟離開前做的那麼些吃的,讓她兌換了好些位面的美食。

如今,他們船上的水真真不多了,梅淺瞧著這河面上擁擠的船隻,她是一點也不想“就地取材”喝水了。

這比先前那個泡屍體的水還要恐怖。

梅淺還趁著吃完了晚飯才將這事情說了出來。

老梅家人一聽臉色也是變了又變,這不說不往這上面想也就算了,這一往上面想,誰臉上的表情都難看的要死死。

“這口子過不去,還不知道得耽擱幾天!”

韓氏苦惱著,蔣氏忍不住摸著自己肚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肚子裡的孩子約莫就在這幾日就該生了。

本來按照梅老太的預計,等他們全家渡了江之後,找個地方先讓蔣氏平安生產才是。

但是按照目前的進度誰都不敢說這話。

“咱們這裡被堵了,指不定沅江上面也是堵,都在過江南渡……”

梅老太聽見梅二虎的話皺眉,就在他家船的旁邊,一艘比起漁船稍微大一點的船裡此刻也傳來了不高興的咒罵聲:

“都是安國的百姓,憑什麼讓他們先過去?早幹嘛去了?我們費勁千難萬險,這要是讓西戎追上來……”

西戎來自草原,最善騎射,雖然大家都覺得沅江天險可以阻隔,可是人家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對付。

尤其是現在這樣,他們這些還沒過江,密密麻麻堵在運河之上,真讓西戎兵追上來,知道在岸邊朝著運河裡射箭,一些小船上的人幾乎就沒了活口。

再狠一點,塗一些火油,這河面能燒了十分八九。

梅淺這種後世光是看一些電視劇都能想到的,現在這些船裡聰明人也是不少。

不然大家的情緒為什麼會到了晚上氣溫涼了下來自己的情緒也按壓不下。

時間就是命!

那些從京城以及京城周遭跑出來的,要麼離沅江近,直奔沅江南渡;

要麼距離運河近,又想著避險京城周遭的西戎兵,特地走運河進沅江。

結果如今,被堵在運河之上,為直接過江的人行方便,這誰能接受?

“就是啊!那些直接南渡的人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了麼?”

船隻捱得近,誰家聲音大一些隔壁就能聽見。

這下,一船不滿,其他的船也紛紛吵了起來。

老梅家一家人前後左右都是不滿與謾罵聲,這倒是讓老梅家忽然都不說話了,格外的安靜。

到了最後梅老太聽著這些人的抱怨和咒罵實在不滿,說道:“一個個就會嗓門大,有本事衝了閘口啊?”

她的聲音不大,就夠身旁梅淺聽見,梅淺忍不住看向她奶,小聲問道:“衝閘口不就跟朝廷作對麼?這不是造反麼?”

“是啊。”梅老太斜了眼梅淺,“所以我才說這群人沒本事就知道瞎叫喚。”

梅淺:“……”

她奶的有本事已經和造反聯絡到了一塊麼?

天色全部黑透,今晚是梅石頭和翠守夜。

梅淺前半夜聽著周圍各種抱怨詛咒謾罵聲好不容易困了起來,剛閉上眼睛沒多久,船身周遭的碰撞聲又將梅淺直接弄醒了來。

睜開眼的瞬間,梅淺顧忌著旁人睡覺,這起床氣沒的發,將衣服理落好直接出了船艙,壓著脾氣正要問梅石頭和翠兒怎麼守夜的,這船一會震一下一會震一下的。

結果她便看著翠兒和梅石頭趴在船頭,也沒有划槳。

“你們在幹什麼?”

梅淺見狀,好在沒直接喊出口,翠兒扭頭連忙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梅淺也蹲下來。

梅淺剛蹲下來,就聽翠兒說道:“後面,不少小船再往前擠。”

梅淺聽見翠兒這話,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家船會不斷受到碰撞和移動,約莫是那些小船經過的時候碰到了,或者船槁、船槳之類的打到了。

“哪來的?”梅淺警惕心大作,問道,“不會是什麼水匪吧?”

“不像,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往前擠,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日裡那些人罵人罵累了,遇到這樣的吭都不吭一聲,就讓了。”

聽著梅石頭的話,梅淺也望向了江面上,那一艘艘在漁火的映照下像一條條黑色大魚般的小船正源源不斷地駛向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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