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身邊的囡囡正睡得酣甜,小臉紅撲撲的,好似一個紅蘋果般,只一眼便能讓人的心軟成一灘水。薛凜這樣鐵骨錚錚的漢子也不例外,看著看著,便不期然柔了雙眸,勾起唇角微微笑道,“這小丫頭倒是挺可愛的。待得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後,咱們也生一個吧?”

他說的很是自然隨意,可一雙眼睛卻帶著兩分期待三分忐忑往背對著他的明漪看過去,誰知,過了半晌也沒有聽見動靜,他的雙眸不由微黯,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一個不夠!”就在薛凜腳尖朝外,舉步欲走時,卻聽到身後一把柔細的嗓音低低響起,他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驀地扭頭看過去。她還是方才的姿勢,一點兒沒動,可聲音卻低迴在耳畔,“至少也要兩個,一兒一女,才能湊成一個好字。”

薛凜一雙漆黑的眼眸被倒懸的星河點亮,他勾起唇角笑開一口白晃晃的牙,從未有過的恣意,發自心底的歡快從眼角眉梢流淌出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都聽見了,不能反悔的。”

“嗯。”身後靜了片刻,傳來了明漪的回應。

薛凜眼中的笑意不由更深了兩分,屋外,風雪呼嘯,屋內,卻是春意融融。

明漪自聽說他中毒後就惶惶無依了多少時日的心又悠悠歸了港,她看得清楚,亦對自己坦然,有薛凜在,她不懼回頭無岸。

是以,她的承諾是真。她想要成為孩子的母親,可她孩子的父親,必然只能是他。

薛凜,薛容與。

明漪醒過來時,窗外明晃晃的,也不知道是日頭,還是雪光。

一夜無夢,只覺得渾身的疲憊都去了大半,這些時日,她一直緊繃著心絃,直到昨夜,見得薛凜,她這心絃才鬆了鬆。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的感覺……真好!

只是……她雙瞳微微一顫,昨夜,薛凜好像自始至終未曾問過她,她那夜與魏玄知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她如何知道魏玄知那麼私密的事兒,又是憑什麼讓魏玄知為了她的性命,放了陸昭他們。薛凜自是從陸昭他們那兒聽到了所有的經過,以他的敏銳,不該沒有察覺到這其中的蹊蹺,可他……卻什麼都沒問。

明漪的心思悄悄飄遠,此時,手上被什麼輕輕捶了一下,邊上隱隱有什麼在動,明漪陡然記起什麼,醒過神來,猛地翻身坐起,轉頭一看,見得邊上囡囡已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卻也沒有吵,自己蹬著小手小腳吐著泡泡,正玩兒得高興呢。

明漪愛得不行,將她抱了起來,她立刻咿咿呀呀地衝著明漪打招呼,明漪將頭往她頸邊蹭了蹭,睡夢中一直聞著的那股淡淡奶香縈入鼻端,她昨夜睡得這般好,怕是這味道也是功不可沒呢。囡囡以為她在跟自己玩兒,歡喜得手舞足蹈,咯咯笑出了兩聲。明漪便又如法炮製蹭了她兩下,她便笑得更開心了,小丫頭好像終於將前兩日的驚嚇拋到了腦後,是好事。

“公子!”正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聲響,聽著宮人們這聲招呼,明漪臉上的笑容悄然淡去,這清晨的美好只怕就到此為止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殿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好在明漪早有準備,已是極快地將搭在床頭的大毛衣裳披裹上,抱了囡囡,緩步從屏風後繞了出來,抬眼便對上魏玄知一張鐵青的臉,不等他開口,明漪已是沉著嗓道,“三公子有什麼話,還是先等我將孩子安置好再說,她膽子小,經不得嚇!”話落,她才不管魏玄知的臉色,抱著囡囡到了殿門邊。

偏殿那兒,乳孃她們已是聽得動靜,只是不敢過來,在那頭探頭探腦。明漪喊了一聲,她們才趕忙過來,將囡囡交給她們,明漪才回過頭來,不意外見到魏玄知鐵青的臉色,“讓三公子久等了,抱歉!”若換作從前他已當了皇帝的那會兒,只這麼一個動作,說不得便已是腥風血雨,這麼看來,他倒也變了一些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魏玄知已是忍到極限,張口便是促聲道。

“什麼意思?”明漪不解地蹙眉。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薛凜還活著,而且暗中糾集了兵馬,悄悄往望京來了?所以,你才幫著他將皇帝偷偷弄出宮去?沒想到……從前你便幫著他,如今還是……他到底是何處入了你的眼,是了,當初你便說什麼,他是高義的英雄……嗬!”魏玄知嗤笑一聲,“你竟會相信他沒有野心嗎?你猜猜,當初你我都死了之後,他會如何?乖乖拱衛那個小皇帝登基,然後自己甘居人下,只安分做個臣子?就算他自己甘心,旁人信嗎?小皇帝長大了會容得下他嗎?而他若為了自保,又會如何?”魏玄知說著,雙目已是赤紅,滿是不甘與憤恨地將明漪盯著。

明漪仍是一副淡漠從容的模樣,輕輕點著頭道,“所以,薛凜還活著,眼下已是帶兵到了望京城?你覺得我將陛下送出了宮,他這回又是師出有名,而你……甚至還沒來得及動作,所以……你怕了?”

魏玄知一噎,對著她冷漠的雙眸,面無表情的面容,他亦是冷笑了一聲,“你還真是變了許多,這眼神,這面色……活脫脫又一個薛容與,讓人瞧著真是厭惡。”

“既是厭惡,三公子還是別勉強自己對著我了,請吧!”明漪朝著身後洞開的殿門一伸手,下起了逐客令。

“你先別忙著趕人,我來,是要你寫封信給薛凜。我怕他忘了,你還在宮裡做客呢!”魏玄知扯開嘴角,笑得狠戾,“不知道有你這位薛夫人做中人,我與薛大都督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說不得能談攏呢?”

“魏三公子想多了吧?你早前未曾到安西攪局,未曾將絃歌擄走,或是未曾慫恿北狄下毒或許還有可能,現在……要不,三公子先將我放了,以示誠意?說不得我勸勸薛大都督,坐下來談談還是可能的。”明漪輕嗤一聲,只差沒有直說魏玄知異想天開了。

魏玄知臉色一青,“放了你?你想也別想,不可能!我勸你還是快些寫信,莫忘了,撇開東宮裡那三個,這偏殿裡就有個小丫頭,要生要死都是我的一句話而已。”

“三公子急什麼?我又沒說我不寫。”明漪微蹙眉心道,對上魏玄知狐疑的目光,她輕嘆一聲道,“不就是寫一封信的事兒,三公子不拿太子殿下一家來要挾我,我也不會不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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