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卻是掂著個青棗若有所思,“奉玉,這裡的寒瓜這些,一般價幾何?”

“一般都是兩三文一個吧!”奉玉道。

“論個賣?”繁霜驚了,眼兒微睜,見奉玉點頭,她一雙眼睛都亮了,轉頭看向明漪,“郡主?”

明漪知道她心中所想,輕點了點頭,“我瞧過,這裡賣的茶葉、瓷器之類的都是次品,偏偏價卻甚高,你所想倒也可行,但咱們最好能有一支自己的商隊。”

“其實這個也好辦,郡主可以與都督商量,這可是將整個安西盤活的大生意啊!”繁霜湊到明漪耳邊。

兩人便是你一言我一語低聲商量起來,其他幾個人聽了半天也是一知半解,索性也不為難自己了,只一邊吃著果子,一邊輕聲閒話。

走了一會兒,繁霜抬手指著當中一處店鋪,轉頭對明漪道,“郡主,到了!”

那是間糧鋪,匾額上簡單的“福記”二字,徽記也是眼熟的。自然眼熟,自家的店鋪,她的鋪子。

明漪帶頭跨進去,夥計便是迎了上來,繁霜亮了一方印信,夥計的便立刻回身去叫了掌櫃,一併擁了出來,“東家,您總算來了。”

在糧鋪巡視了一圈兒,待得出來時,日已當中,“餓了吧?”明漪笑望幾人,“請你們用午膳,北關城中有什麼特色的酒樓嗎?”後頭一句話是衝著奉玉問的。

“自是有!”奉玉應聲,“夫人這邊請!”幾人舉步而行。

穿過熙攘的街道,走了一會兒,還未到酒樓,繁霜卻輕扯了扯明漪的衣袖,“郡主快看!”

明漪抬起頭來,其他幾人也跟著看過去,不遠處一座圓頂彩繪的二層小樓落進眼中,兩側垂掛彩燈,此時關門閉戶,門可羅雀。匾額之上的“墮仙樓”三字落進眼中時,奉玉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地僵了僵,下意識地朝明漪看去。

後者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仍是微微笑著,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奉玉悄悄鬆了一口氣,帶路的腳步卻加快了兩分,方才怎麼沒想起來,恁是走了這條道呢?

用過午膳,明漪便回了府。下晌的陽光和煦溫暖,明漪看著那一樹桃花灼灼,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扭頭對奉玉道,“這桃樹當真從不結果?會不會是花開得太密的緣故?要不……咱們給它疏疏花?”

說幹就幹,明漪讓微雨取了只籃子來,奉玉讓小廝搬來了一把梯子,明漪站在那桃樹下,仰頭看著頭頂,“這到底是都督的東西,你們怕他責罰,還是我親自來。”一邊說著,一邊已是挽起了袖子,一雙眼睛裡透著灼灼亮光。

“那可不行,夫人金貴,怎能登高涉險?還是讓奴婢來吧,至於都督那兒……”奉玉忙道,可說到薛凜時,難免有些猶豫,臉上的敬畏再明顯不過。

明漪不想為難她,而且,她自己也想試試這爬高摘花呢,若不是顧忌著夫人的身份,她都想直接爬樹上去了。“還是我來!”明漪一邊說著,已是一邊掖好裙襬,挽了籃子就直接爬了上去,對著一臉緊張的奉玉笑眯眯道,“放心吧,只是爬個梯子不礙事兒,我以前在家,也常和我哥哥爬屋頂上去,摔不著的。而且你們怕薛大都督,我可……”不怕。

後頭兩個字沒有說出,戛然而止,因為目光往下一掃,就瞧見了幾步開外,抱臂看著這處的人,烏袍凜凜,襯著冷峻眉眼,不怒自威,此刻他也沒有說話,就是那樣眼目沉沉,將明漪看著,邊上微雨和奉玉便都已是噤若寒蟬。

明漪默了默,牽起唇笑了,“都督回來了?”

“嗯。”薛凜淡淡點頭,緩步走到樹下,微仰頭看著她,“想做什麼?”

“哦!”明漪一瞥手裡的籃子,有些僵硬地扯開嘴角,“摘花兒啊!聽說這桃樹總是不結果,我覺著怕是花太密了,想給它疏疏!”

“想拿我的桃花做什麼?”薛凜又問,仍是面無表情的模樣,淡漠的語氣偏生說著什麼“我的桃花”。

明漪頭皮發麻,嘴角緩緩拉平,不抱僥倖心理了,“做胭脂!”有些悶悶地放下手,這桃花兒怕是摘不成了。

薛凜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極快,稍縱即逝,“下來!”他沉聲道。

果然……沒想到呢,他居然這麼小氣,捨不得幾朵花兒。明漪腹誹著,悶悶應了一聲“哦”便是下了梯子。

薛凜走過去,看她一眼,朝她伸出手,眼神往她手裡的籃子一睇。

明漪有些莫名,微愕著將籃子遞了過去。

薛凜接過籃子,一手挽著,另一手將袍擺往腰間一掖,“走開些!”明漪依言讓開兩步,陡然明白過來他要做什麼時,他已動作利落地三兩步上了木梯。

明漪忙伸手將梯子穩住,“你小心點兒!”

薛凜垂目看她,“要摘哪種的?”

“啊?”明漪仰頭望著他,小臉微怔,神色有些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忙道,“顏色深些的。欸!你找著花開得密的地兒挑揀著摘,我說疏花是真的,說不得今年還真能結果呢?你左手邊那朵……再過去一點兒!欸!對了,就是那朵……”

許宥和薛泰兩人進來時,正好瞧見明漪一邊雙手扶著木梯幫薛凜穩著,一邊仰著脖子指揮,薛凜一手挽著籃子,一手摘著花兒,全然聽指揮,還沒有半點兒不耐煩的樣子。

許宥手中摺扇搖啊搖的,眼中盡是興味的笑,“真是活久見啊!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還能瞧見老薛摧眉折腰事紅顏啊!摘花兒……嗬,咱們小嫂子真是個能人!”

薛泰臉色就不太好了,沉著臉正要過去,卻被許宥一把拉住,“欸!年輕人,可別怪哥哥沒有提醒你,你這會兒過去可就討嫌了,別忘了挨軍棍兒和罰蹲馬步的滋味!”

薛泰哼了一聲,想說為了他哥,他才不怕,許宥已經用合上的摺扇壓著他的肩,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眼下他們親都成了,你再不願接受,那也是你長嫂。你家兄長孤家寡人了這麼多年,你不盼著他開枝散葉啊?你呀,少打擾他們,說不得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當叔父了。想想,一個像老薛的小侄兒或是小侄女兒,追著你讓你帶他們騎馬,多好?”

許宥朝著薛泰擠眉弄眼,那些話裡的憧憬甚有畫面感,讓薛泰一時有些恍惚,當真就停了步,恍惚間好似還真瞧見了一個或是兩個玉雪糰子扯著他的袍子,喊他叔父的樣子。像他哥的小侄兒或是小侄女兒,那倒不錯。

輕鬆拿捏了弟弟,許宥笑眯眯又搖起摺扇,看著前頭花樹下那登對的一男一女,彎起眉眼,這真是比話本子還要好看吶!

來日等老薛的兒子女兒出生可定要討個厚厚的紅封,誰讓他許叔為了他們的出生,實在是煞費苦心,居功至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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