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都督定奇怪我為何與你說這些吧?”李鳳嬌笑著拉住明漪的手,一雙清媚的鳳目看向薛凜,“明漪不久就會嫁你,我總是希望你能善待她的。她是個最好不過的女子,值得這天下最好的。”說後頭這句話時,她看著明漪,她在笑著,明漪眼角卻驀然溼潤。

李鳳嬌笑著拍了下明漪的手,再看向薛凜時,抻了抻身子,端起酒杯,“薛大都督,這杯我敬你!我們明漪,日後便勞你多多看顧了!”說罷,竟是仰頭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卻不想這燕樓春比她素日喝的果子酒要烈多了,嗆辣得她咳嗽起來。

“你慢著點兒。”明漪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溫茶,為她順著氣。

李鳳嬌一張芙蓉面被酒氣氤氳成漂亮的桃花妝,一雙眼睛被霧氣蒸騰,更多了兩分惹人愛憐的嬌弱,這樣的人間豔色絲毫沒有因頰上那道猙獰的傷疤而有損分毫。

她朝著明漪擺了擺手。示意她無事,剛剛勻過氣來,卻是直直看向薛凜,索要一個承諾,“薛大都督?”

明漪眨了眨眼,他怕不是會做此般承諾的人。

果不其然,轉頭看去,這人不置一詞,卻是端起酒杯,朝著李鳳嬌遙遙一敬,然後仰頭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李鳳嬌見狀,很是歡喜地笑了起來,“多謝薛大都督。”

明漪莫名,他說了什麼嗎?什麼都沒有說啊,可是……好像又什麼都說了?她胸口方寸處,砰砰砰,心跳得有些快,她就知道,她沒有看錯人!他是真正高義的英雄,也是最可信賴依靠的參天大樹!

用罷飯,先要將李鳳嬌送回長公主府。李鳳嬌喝了些酒,她本就酒量淺,百果釀都能喝醉,遑論這本就烈的燕樓春了。雖然只一杯,但也是燒紅了雙頰,眼神也有些迷離,緊緊拽著明漪的手不肯放。

上了馬車之後,就直接撲進了明漪的懷裡,笑呵呵道,“明漪啊,你真是眼光好!這薛大都督果真比這望京城中那些世家子要好上太多了。”

明漪抬手將她額前的亂髮理順,笑著道,“我以為你該誇我運氣好!”

李鳳嬌卻是搖了搖頭,“不一樣!雖然是賜婚,可你是因為有婚約在身,還是因為你真正看重這個男人,那是不一樣的。你未來日子過得怎麼樣不一樣,你心裡如何想……薛大都督也是能看出來的,要如何待你,自然也是不一樣。”

明明有些語無倫次,可那些話卻是讓明漪怔了怔,望著說完話就闔上眼,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的李鳳嬌,神色有些複雜,幾時起,她竟也能將事情看得這般通透了?說出來的話竟讓她也覺得有道理?

將李鳳嬌送回長公主府,夜色已濃稠似墨。

“走走?”薛凜牽著大黑馬,提議道。

明漪點了點頭。

兩人便是一人牽馬,一人束手,並肩行在道上,身後踢踢踏踏跟著一輛馬車。

雖夜正當中,可因著臨近年關,城中仍是熱鬧,食物的香味與人們的笑鬧聲中盡是人間煙火氣,讓人行在其中,不自覺地就是放緩了腳步,想要沉浸其中,多感受一些。

薛凜側頭看著走在身邊的姑娘,街上的燈火半明半暗勾勒周身,身姿柔婉,那萬千燈火照亮她唇畔的笑花,又落進她眸中,眸映煙火,熠熠生輝。

“親人,朋友……郡主真是讓人羨慕。”薛凜突然低聲道。

明漪轉頭往他看去,撞進他幽深如子夜的眼睛,笑容微斂,點頭道,“是啊!老天爺待我不薄!”否則怎會給她重來一次,可以修正那些錯誤,彌補那些遺憾的機會?

薛凜沒有說話,可他的目光帶著打量與探究始終盯在她身上。

明漪知道,因著這幾日她對上魏玄知時的表現,他對她充滿了疑慮,只怕是無論如何都覺得一個本該無憂無慮的郡主身上有太多難以解釋之處,可這些,偏偏卻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解釋,更解釋不了的。

明漪只能權作不知,由著他去。

走了沒一會兒,風聲緊,額上一點冰涼,明漪抬起頭來,才發覺又落起雪來了。

“上馬車快些走吧!”薛凜道。

明漪點點頭,沒有異議,轉身登上了馬車。這時節的雪,說不得片刻就能下大,若下大,路上就不好走了。

好在今日的雪算不上大,待得他們到了濟陽王府門口時才有了些扯絮之態。

“郡主快些進去吧,夜寒雪急,莫要著了涼!”薛凜高坐馬背之上,沉聲道。

明漪點了點頭,扶著微雨的手下了馬車,站在撐開的傘下,看著薛凜撥轉馬頭,她喊了一聲,“薛大都督!”

薛凜回過頭來,凜冽冷峻的眉目隔著漸大的風雪,好似隔在雲端般,看不太真切。

“若是再提個要求,薛大都督不知會否覺得我得寸進尺?”明漪扯開嘴角笑,帶著兩分討好的意味。

馬背上,薛凜眉心一蹙,似有無聲的不耐帶著催促迫面而來,渾身上下好似都在說著,得寸進尺?那不就是你的專長嗎?“說!”

明漪不敢耽擱,連忙道,“是我母親!說你一人在望京中過年,難免孤寂,讓我請你到我們府上守歲。當然了,薛大都督若是覺得不合規矩,或是有什麼難為之處也可以不必答應,我母親那裡我自會與她說的。”只要她切切實實問過了,他若拒絕,阿孃總就怪不著她了吧?

“可!”誰知,薛凜沉默片刻,卻是突然道。

“啊?”明漪以為自己聽錯了,抬眼卻見馬上人的眉攢得更緊了,看著她的眼神也是沉冷了兩分。

明漪很是懂得察言觀色,立刻道,“我主要是擔心家中父兄隨心所欲會惹了薛大都督心煩,既是都督覺得無礙,我們自是高興得緊,屆時定掃榻以待,倒履相迎。”

薛凜聽得這一句,面上神色總算稍稍和緩了些,“雪更大了,進去吧!”

明漪點頭,扶著微雨的手上了石階,卻在簷下駐足回過了頭。

馬嘶聲後,噠噠馬蹄聲起,明漪看著那轉眼馳入雪幕的身影,輕吁了一口氣,這討好盟友,還真是不易啊!

翌日,聽說薛凜應下要來自家守歲,高氏高興得不行,一刻也等不得地拽著明漪就是要籌備起來。

明漪有些哭笑不得,“阿孃,今日才二十八,還有兩日呢!”

“你呀,一看就是沒有操持過家務的,這辦一場宴席得有多少繁雜,提前兩日算什麼?”

“不過是一場家宴而已。”對上高氏瞅過來的眼,明漪很是乖覺地補充道,“不是阿孃說的嗎?是一家人,所以才請他來守歲,也不算不合規矩,既是一家人,那就別太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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