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說罷,卻見薛凜半晌不說話,只是靜靜將她深望著,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偏頭看向他,“怎麼?我說的都是真的,你難道以為我在騙你?”

薛凜還是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偏偏一雙眼眸深深,讓人辨不清當中心緒。

明漪更無奈了,“我承認,除了這些,我確實還有自己的私心,我擔心我在望京的家人朋友,我方才去牢裡找斛律嚴,沒有問到我想問的答案,可這問題,許是可以回去問我爹孃,這些都是我要回去的私心。”

說完之後,卻見薛凜還是沉默,她一跺腳,急了,“你倒是說話呀!”

“我只問你,還回來嗎?”薛凜終於沉聲開口問道。

明漪一怔,繼而蹙眉道,“當然會回來!為何這麼問?”

薛凜點了點頭,又不說話了。明漪卻注意到他眼角眉梢淡淡蘊著的笑意,心想,這冷麵殺神原來也挺好哄的嘛。

“腳還疼嗎?”過了好一會兒,薛凜才又問道,聲氣兒果然與平常無異了,那股如影隨形的冷銳已消失無蹤。

明漪輕輕搖頭,“真不疼了。”本就是騙他的,明漪一時還是有一丟丟的小心虛。

薛凜聽著,神色更舒展了兩分,“那便早些歇著吧,你明日還要早起趕路。”說著,他已轉過身。

“等等!”明漪伸手扯住他的袖口,薛凜轉頭就瞧見她眨巴著一雙眼將他看著。

“怎麼?還有什麼想說的?”薛凜問。

明漪眼底有些不自在,“你這就走了?就沒有別的什麼好交代的了?我可明日就走了,這一走,可不知幾時才回來……我是說,你不會想嗎?我說說兩句話,你便當真只說兩句話了?”明漪也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竟有些語無倫次,直到頭頂上一記溫暖的輕壓,她怔怔抬起頭,撞上薛凜一雙帶笑的沉黑雙眸。

“薛夫人!”他喉結上下滾動著,輕聲喚她,語調裡帶著兩分意味不明的輕笑,“我當真只是抽了個空,眼下,我外院書房裡,還等著一屋子要與我議事的人呢!”

“哦!”明漪猶如被燙到般,趕忙將揪在他衣袖上的手縮了回來,耳朵根不禁有些發熱。

薛凜卻反倒傾身過來,察覺到他噴吐在耳廓上的灼熱呼吸,明漪心頭一慌,下意識地往側邊躲,他的手卻不知何時隔著衣裳握住了她的側腰,將她固定在原處,湊在她耳邊的唇若有似無地貼在她耳上,帶笑的嗓音隨著呼吸響在耳畔,“嬌嬌不是說了會回來嗎?有些事,咱們又何必急在一時,等嬌嬌回來也不遲。”

他頭一回喚她嬌嬌。電光火石間,明漪想起他頭一回知道她的乳名時,眼中的似笑非笑。不是頭一個人這般喚她,可卻從沒有一個人只是喚她的名字,就讓她覺出繾綣二字。她心絃莫名震顫,耳垂上一熱,她這回真被燙到了,他卻只一觸,便抽身離開,“我去書房了,你先睡!”嗓音沙啞地留下一句話,他已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明漪怔怔看著他走入夜色中的身影,抬起手捂住燙熱的左耳,好半晌,回過味兒來,一張小臉爆紅,才一跺腳嗔怒道,“我不急!我才不急!”

薛凜議完事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回了內院,站在庭中,他的目光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東廂的方向。東廂的燈早就熄了,四下悄寂,可他想起的卻是方才明漪扯著他的衣袖,語無倫次,小臉微紅,眼神還四處亂飄的模樣,心口那一團窩著的熱經過了半個晚上,非但沒有散去,反而好像越燒越旺了。

他終於是沒有管住自己的腳,腳下一動,往東廂而去。他將腳步放得極輕,推開門時幾近無聲,從門縫裡閃進了屋內,在暗夜裡熟門熟路,直入內室,倒好似早就來踩過點子,蓄謀已久的竊賊,偏偏卻是在自己府上,來竊的,是自己夫人的香。

他目力極好,哪怕在暗夜之中也能如常視物,何況外頭還有簷燈,隱隱的光透過窗紗投進屋內,讓他藉著這一點點光很快走到了床邊。

床上的人睡姿好似銘刻進了骨子裡的端莊,瑩白的小臉紅潤,呼吸平穩而均勻,已是睡熟了。

薛凜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了片刻,沒有多做猶豫,脫了鞋便是側身臥上了榻,枕著一條胳膊就這樣看著她,看著看著沒有忍住指尖的發癢,伸了手,輕觸她的眉心,又撫過她眼下恍若蝴蝶斂翅的睫羽,一寸寸滑過她柔膩的臉頰,玲瓏的俏鼻,最終落在她嫣紅的唇上,指尖剋制不住輕輕摩挲,一下再一下,在他沒有注意到時,自己的身子好似有自主意識一般,緩緩撐起,懸在了她身上,受到蠱惑一般,一寸寸低下,就要碰上時,那兩翅原本安靜的蝶翼突然扇了兩扇,明漪緩緩睜開眼來……

四目相對,無邊夜色之中,明漪幾乎驚叫起來,眼中閃過兩抹惶恐,也不知怎麼認出了他,那驚恐才散了兩分,手按在胸口,嗔怒道,“大半夜的,你做什麼?”

薛凜從她睜開眼時,便已僵住,聞聲總算醒過神來,一個翻身重新躺在她身邊,瞬間湧上心頭的,是滿心的懊惱和無力,連半聲都不想吱。

這詭異的沉默!明漪眼珠子轉了兩轉,倏然笑了,“薛大都督不是不急嗎?怎的這大半夜倒做起這偷香竊玉的採花賊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指尖朝著他探去,眼中盡是調侃的笑。

指尖觸到某人的手臂,隔著衣袖也能覺出底下賁起的腱子肉,還很燙,只是剛觸到,還來不及多感受,便被人一把抓住。薛凜轉過頭,一雙眼睛恍若狩獵的野豹一般閃爍著兇光瞪著她,咬著牙惡狠狠道,“不要招我!”

明漪不怕,也不惱,一雙眼睛閃爍著挑釁,睞向他,“就招你了,又如何?”

薛凜咬著後槽牙點了點頭,“好吧,這都是你自找的!”話落,他一個翻身,與明漪疊在了一處。

“幹嘛?幹嘛?”明漪此時才有些怕了,薛凜的力量可不是褚晏清和魏玄知可以比的。

薛凜朝她輕勾唇角,“收拾你!”

“是你說的,我明日要早起趕路的……唔!”後頭的話被堵住,含糊不清。

“會有辦法的,耽誤不了你趕路!”過了半晌,薛凜才回應她,嗓音裡帶著急喘。

待得明漪明白他所謂的辦法是什麼時,真真是悔不當初,真不該招他的,可惜,已是晚了。

第二日,明漪看也不看薛凜一眼,只要想起昨夜種種,再看看自己這會兒哪怕不動也酸爽無比的手腕,再一次痛的領悟——在某些方面,男人都是禽獸,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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