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寒笑的一臉真誠，李至詢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一上來就問人家算什麼東西，楚兄真是有意思啊。
袁夢微微皺眉，似乎察覺到楚清寒言語間的不妥，可細細想來又覺得沒什麼問題，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坐在楚清寒對面，“既然如此，那就請道友算一算，我壽數幾何。”
“好說好說。”楚清寒看著袁夢，卻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小巧精緻的方形金盤來，上面隱約之間霧氣繚繞，卻空無一物。
緊接著楚清寒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根香，點燃之後煙霧嫋嫋，香竟然直接立在盤中！
李至詢心中一緊，看楚清寒這架勢，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是在玩真的，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勸諫，只能坐在一邊悻悻的等待。
袁夢看著那香，眉頭一皺，同是修行之人，他如今已然是半步金丹，竟然會找個修行之人算命，屬實有些荒唐，就算這人身上修為看似頗高，可卻也並未到達化神，這有些不妥。
袁夢心念一動，想要離開，還未起身，楚清寒一把扣住袁夢手腕，“二皇子，若是走了，這卦可不靈了。”
“你……”袁夢心神一震，這人明顯不是太平京的人，怎麼知道他是天宇國二皇子？
“不用疑惑，你的事，我都知道，半步金丹，如今壽元已有二十八了吧？若是不能突破築基，一百五十年內必死無疑，不過正巧你遇見了在下，我手中有一物可助你得證金丹。”楚清寒微微一笑，將燒了三分之一的香收在袖中。
袁夢瞳孔一縮，這人竟然真的知道他的身份年齡，還知道他的壽元如何！這……這未免太準了！
“不過你應該不是為了壽元來的，天宇國皇宮之中，皇帝想要傳位，二皇子應該是找登基之道的吧？”楚清寒想對付一個人，可能不將其身份背景查清楚嗎？
不然他當初費這麼大力氣，把自己賣給李至詰幹嘛？不就是為了能讓自己的計劃一步步走下去嗎？訊息是橫行於世的資本，有了足夠的訊息，他就有龐大的底氣！
袁夢驚疑不定的看著楚清寒，甚至已經開始懷疑他的身份和目的，“你到底是誰？”
楚清寒輕笑一聲，一把抓起旁邊摺扇，虛抬身子靠近袁夢，“在下，歸冥山，楚、清、寒。”
“怎麼會！你不是個凡人嗎？”袁夢當場懵了，便是連反應都慢了幾拍。
“出門在外，當然要隱匿身份，雖然沒什麼用。”楚清寒指了指周圍的人，“你最好將我帶回去，不然，天街之中，定然命案不斷。”
……
天宇國二皇子府邸。
楚清寒和李至詢坐在正殿的太師椅上，隨手拈了一枚靈果放進嘴裡，酸甜果汁四溢，清香沁人心脾，上首位上袁夢一臉欲言又止。
“你若是想說什麼，便痛快說了，這般糾結浪費時間，難道你不想登基稱帝？”楚清寒毫不在乎的說到，卻棄了手中茶盞，從儲物袋中掏了一杯西瓜汁出來。
袁夢被他說中心事，乾咳一聲，“登基稱帝我自然是想的，只是更在乎如何成就金丹境界，若是能求得長生，誰還在乎百年榮華？”
“哈哈哈，你這言論倒是對我心意，長生，修仙路上，誰不想長生呢？”楚清寒咬著杯子口，眼神中帶著難以捉摸的落寞。
袁夢聽他言語才恍然驚覺，不能在楚清寒面前說這種話，只因楚清寒是註定不能長生的，這般對他來說，委實殘忍至極。
“咳咳，楚師兄莫怪，我方才多言了。”袁夢有些尷尬，眼前這人雖然毫無修為，但戰力卻能在歸冥山成就金丹前三，加之之前種種傳言，袁夢當然要畢恭畢敬以禮相待。
“無妨，修仙自然是為求長生，莫要覺得這些在我面前是忌諱，我倒是希望有人多多在我面前提及此事。”這般會有很多靈感，說不準就能猛然間悟出長生之法呢。
“卻不知楚師兄如何助我？”袁夢十指猛然捏緊，似是等待一個宣判。
“不急，你先回答我三個問題。”楚清寒靠在椅子裡，懶得像是沒了骨頭。
“請說。”袁夢眼見金丹在望，便是三百個問題他都能從善如流。
“你是否對大皇子抱有殺心？”
“大皇子對你是否抱有殺心？”
“你二人可有弒父之心？”
一連三個問題丟出來，袁夢表情詭異，顯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連李至詢都覺得這般言論有些過分。
楚清寒怎麼能問這樣的問題？第一個袁夢還能回答，可第二個和第三個要袁夢如何回答？他哪裡能知曉大皇子所思所想？不可理喻，楚清寒當真不可理喻！
“我對皇兄是有殺心的，帝王之位，乃是人間榮華，我和皇兄同是築基，想登臨地位，必須要死一個！”袁夢眼中神色堅定！
凡間的苦他們這些修煉之人又如何能夠明白？他們出身皇家，掌管一方國土，生來就不可能去大門派中和那些弟子廝混，給金丹元嬰做僕人。
那便只能珍惜眼下的百年榮華，可就連這百年榮華也要爭！何其殘忍？
“至於第二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我不是袁凌，不知道他所思所想，第三個我只能告訴你，我從未有過弒父之心，畢竟他壽元將近，我又何必下手？可袁凌有沒有，我仍舊不知道。”
袁夢實話實說，這些問題屬實令人摸不著頭腦，楚清寒問這些問題是要做什麼？除了第一個之外應該沒什麼用吧？
楚清寒點點頭，“屍山血海累累白骨鑄就的帝王位，果然誰都不能從中逃脫，可若是本座讓你金丹王位擇其一呢？”
袁夢雙手驀地收緊，這一刻，他承認，很難選。
成就金丹，便是修行之路，壽數八百，以後天高雲闊任其翱翔，能成為一名正經的仙門修士，若是運氣好，還會一路扶搖直上。
可若是隻能到金丹呢？八百年不知結果如何的掙扎求生孤苦修煉？那為何不選這人間百年榮華？窮奢極欲，享盡世間美好。
袁夢有那麼一刻覺得，求仙問道之心，卻也沒想象之中堅定，如同薄冰泡沫，一觸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