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浪費了，這些靈石透過不同的渠道流出去，再換成常見的靈石，楚兄就不必擔心歸冥山找上門來了。”李至詰做事一向周密沉穩，楚清寒身份密而不發，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太好了，對了，李兄，過一陣仙盟有招收新弟子的訊息的話，你幫我們留意一下。”楚清寒一家家找上門太難了，不如讓天諜收集情報。
到時候所有仙招收新弟子的情況一覽無餘，他一個個挑就好。
“好，楚兄該不會打算重新選一家仙門作為師門吧？”李至詰努力維持自己表面的穩定。
楚清寒不是最不喜歡約束嗎？剛死遁擺脫歸冥山，現在還要給自己找新麻煩，真不是有自虐傾向？
“非也非也，不是師門，是夢開始的地方。”楚清寒黑色眼瞳中半是戲謔半是認真。
不知道為何，李至詰竟然從楚清寒眼中看到了屍山血海的味道。
很怪。
“好，那楚兄便等我訊息吧。”李至詰很有自信，仙盟每次招新弟子的時候，都要來天諜散播情報。
畢竟天諜的情報網非常廣，只要不想錯過在瀚海大陸各地的天才的話，就要將宣傳鋪滿。
是以各大仙門每每到了招收新人的時候，都能爭先恐後的在瀚海大陸上打廣告。
“好極了，晚上我們吃火鍋吧，好久沒吃飯了。”楚清寒進階金丹境以後就感覺不到餓了。
自動辟穀讓他完全忘了吃飯這件事，可口腹之慾還有，尤其是在好友重逢時刻，吃點火鍋喝點酒，簡直人生一大樂事。
“什麼是火鍋？”李至詰沒聽過，金玉卻知道。
“就是這麼大的銅鍋，底下燒了碳，半腰的位置放水，住上你喜歡吃的各種各樣的食材，還有各種口味的鍋底都有，以及各種蘸料。”
“李兄晚上可以好好享受下，保證是修仙界從來沒有過的好東西。”
金玉穿越過來之後也愛吃，就算合體期根本不需要吃飯喝水，但懷念在現代的飲食，所以火鍋烤肉什麼的偷偷吃了不少。
修仙界的食材都是蘊含著靈氣的，自動能進入體內成為靈氣迴圈，食材的口感和口味也都鮮美無比，涮火鍋燒烤都比現代的食材還要香。
剛剛楚清寒一說火鍋的時候，他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自從他和楚清寒從匯金樓出來混入溪亭日暮中後，他們都很久沒吃飯了，感覺不到餓，但是那種吃飯時候幸福的感覺缺失，讓人空落落的。
“嗯，金玉說得對，而且他還有自己做的銅鍋，晚上用你的吧。”楚清寒實在是不想說，自己的鍋太小了。
當時在無名峰上只有他和萬離，萬離還什麼都不吃，他就只能一個人吃飯，他的鍋拿出來估計都供應不上他們三個人的吃飯速度。
“沒問題，啊，對了，還有些食材，李兄這裡是不是沒有廚房？我們出去買。”楚清寒猛然想起自己從歸冥山上帶下來的食材，早就吃完了。
這麼多日子一直都忙著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還沒補充呢。
“你們去吧。”李至詰不和兩人胡鬧，他總覺得金玉和楚清寒之間還有一種他摸不到邊際的關係。
遂不打算深究，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他等著時機就好。
等晚上倆人回來的時候，李至詰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火鍋，一小盤一小盤的新鮮食材擺了幾十盤，中間一個大銅鍋，裡面的炭火正旺盛。
鍋中香氣撲鼻，能聞到一種特別的辣味兒。
李至詰上次吃飯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猛然間被人間煙火氣攻擊自己的五感，竟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覺。
三人圍著桌子，談天說地吃火鍋，濃稠的醬汁和細膩的油碟擺在兩邊，楚清寒青菜和肉根本不分，直接一筷子夾起，對著蘸料就是雨露均霑。
蒸騰的熱氣撲面而來，食材和鍋底混合的味道更是鮮香美味，李至詰感到新奇，甚至四肢百骸的冰冷消除，好像重新活了過來。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李兄，你平時太一本正經了，你看看李至詢，他要是來了，肯定比你吃的歡。”楚清寒遺憾的就是李至詢居然不在！
李至詰告訴他柳珏來天諜找他的事兒，被他們搪塞過去，為了分散歸冥山注意力，李至詢出去糾察內鬼去了，今天收到李至詰的傳訊才往回趕。
估計最快也要三四天才能回來，這讓楚清寒覺得很遺憾。
李至詰這個人就是長年緊張慣了，一點鬆弛感都沒有，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冷冰冰一張臉，沒有表情。
對待什麼事兒都謹慎又能下狠手，是以沒有半點活潑靈動，沉穩的就和一塊千年寒冰差不多。
對於這種場景也沒有過多的激動情緒，平靜的令人髮指，甚至楚清寒懷疑他沒有味覺，不然吃辣鍋怎麼沒反應？
“嗯，好吃，等他回來，我們還可以再吃一次。”李至詰覺得人間煙火、口腹之慾，有時候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喜歡某樣東西時間久了就算沉淪嗎？
他忽然懷疑自己這麼多年接收到的教育是否是真的了。
“那太好了，哈哈哈，來來來，李兄，乾杯！”楚清寒吃到最喜歡的東西興奮得不得了。
平日裡緊繃的神經難得放鬆，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老子撐死也就二十三四，為什麼來這兒蹉跎五年，都快變成中年大爺了。
果然當社畜內卷害死人啊。
他也應該痛痛快快的該幹嘛幹嘛！
反正現在是個死人啦，哈哈哈。
直到天光大亮，炭火都涼透了，楚清寒還舉著空杯子嚷嚷著喝喝喝呢。
李至詰起身看著兩個醉鬼，無奈將他們放到廂房裡，他現在又有點看不透楚清寒了。
難道這才是他的本性？跳脫、活潑？太扯了，和楚清寒平日裡神機妙算，一臉冷靜理智的樣子差太遠了。
可這樣或許才算活生生的人吧，總是帶著血肉的。
回到議事廳，已是卯時，李至詰開始翻看今天呈上來的密報卷宗，除了歸冥山重點關注之外，顧驚鴻似乎有些詭異動向。
“找一個叫李小萌的人？之前不是找過了嗎？不了了之了，最近怎麼又開始了？”他懷疑顧驚鴻知道了什麼。
會不會顧驚鴻知道楚清寒是李小萌了？但是不對勁啊，就算在溪亭日暮的時候，楚清寒偽裝的身份也是姓楊的。
不管怎麼找都不會找李小萌啊？
“去查，李小萌過去都做過些什麼，查仔細些，尤其是和溪亭日暮的關係。”李至詰要把所有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
楚清寒活著的訊息，絕對不能讓任何活人知道，若是有人知道，只能讓他變成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