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言這話已經說的很重了，卓航從未見過雲言這個樣子。
所有人都覺得雲言是絕剎的老好人，不管他們說什麼雲言都會微笑著回應。
然後將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讓所有人都覺得公平公正，一點毛病都沒有。
現在雲言的表情顯然是因為他說的話才這樣的。
“可是師兄，我還是心有不甘，並非是為了卓長老，而是為了絕剎，難道我們所有人都要在一個外人的統治之下過生活嗎？”
卓航不能理解，為什麼絕剎掌門不能是他們絕剎的自己人？
“不要說了，這件事已成定局，楚掌門是孟掌門指定的人，更何況當時孟掌門相信他，估計也是因為知道了他的真身。”
這也是雲言最近才想明白的。
若說沈風那張臉沒什麼信任度，但楚清寒的名號誰不知道？
生祭慎嶺就能說明楚清寒此人心懷天下，雖然也是被他們這些人逼迫的。
但孟天星將掌門之位給楚清寒，就能說得通了。
從慎嶺出來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麼無能之輩，果然楚清寒就將仙盟這樣的局面破開了。
這樣的人要是還不能成為絕剎掌門，還有誰能成？
“什麼？所以那個時候孟掌門就知道沈風是楚清寒了？”卓航激動的上前一步，這樣的真相讓他接受不了。
若說是沈風那個小白臉上位，他或許還能有心裡安慰，覺得他就是看臉。
可要是楚清寒得到了孟天星的肯定，靠著他的能力上位，卓航能嫉妒的將眼前的桌子都吃了！
“我也是猜測的，不然為什麼沈風能有那麼大的權力？”
雲言從桌案後面走出來，沉重的拍了拍卓航的肩膀，“師弟，你有能力我知道，但心態還是太浮躁了。”
卓航愣怔的站在原地，原來雲言竟然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在圖謀什麼！
看似對誰都和藹可親的雲言，心中也有自己的算盤，對每個人的性格和他們要做的事兒摸的清清楚楚。
“師兄……我……”卓航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被雲言看穿的恐懼讓他的腦子不能運轉。
“好了，師弟好好修煉吧，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什麼用。”
雲言對這一點看的非常清楚。
絕剎和仙盟最近的動盪不就是嗎？
多少人謀劃了半生，結果勝利果實別人唾手可得，運氣好的只是沒有搶到想要的，運氣差的就已經死了。
卓玉方就是個例子。
雲言成為二長老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深知這個位置不好做，自然要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他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就只能公平公正。
其實他哪裡是外面那些人形容的風光霽月？不過是自己的人設而已。
脫下外面華麗的外衣和麵具，本質上就是一個醉心權勢的人罷了，但至少他在享受權勢的時候，能做好責任之內的事情。
楚清寒和金玉躲在暗處隱匿氣息，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才知道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有這麼多事情發生。
離開雲弈峰，二人才鬆了口氣。
“雲言確實是個好苗子，不過若是繼續醉心這些事務，怕是會阻礙修行。”
楚清寒考慮過很多情況，不僅僅要讓人接手掌門之位，還要讓這個掌門能在修行上更上一層。
雖然絕剎不想成為仙盟第一，也不想成為仙盟之主，但不管怎麼說在仙盟有一席之地的話語權，還是必要的。
“嗯，不過別人都沒有云言這樣沉穩，其餘幾個長老之前我也見過，多少帶著些權柄中浸染的傲氣。”
想到這兒金玉就覺得這些人不適合做絕剎的掌門。
別的仙門或是高調，或是暴躁，但是絕剎要的就是沉穩低調。
雖然楚清寒在位的時候一點都不低調就是了。
但也有原因，絕剎內憂外患，不靠這樣的高調解決，怕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來踩一腳絕剎。
“嗯，慎重考慮吧，不然投票表決也行，尊重這些弟子的想法也是治理門派的方法之一。”
楚清寒覺得投票才是真的公平，選一個你喜歡的長老或者弟子成為掌門出道。
嗯，絕對炸裂。
“絕剎好掌門是吧？楚兄你真會玩。”金玉聽到楚清寒說要投票表決的時候，頭都大了。
估計全修仙界都沒有這樣選掌門和長老的。
要麼是師徒繼承的，要麼是父子繼承的，要麼是掌門自己挑的親信，楚清寒要直接投票，估計是修仙界第一次。
“弄出來幾個聲望比較高的人選，讓他們進行競爭，門派中的弟子投票，選出來一個所有人都想要的掌門，不是正好？”
楚清寒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辦法可行，甚至能改變修仙界的一直以來的掌門和長老上位方式也說不定。
“行行行，楚掌門說什麼都行。”
金玉覺得楚清寒的想法確實不錯，反正絕剎自己的家務事，讓他們自己決定也沒什麼不好的。
“那明天就開始吧，麻煩金兄一會兒去安排一下明天的人選，看看有沒有人想要報名，我先回無謂峰了。”
楚清寒說罷，也不等金玉做出什麼回答，直接御劍直奔無謂峰。
站在原地的金玉竟然看見他的背影有些疲憊和孤寂，想在看清楚的時候，楚清寒已經消失了。
“誒，楚兄，別是心結難解啊。”金玉嘆氣，繞路回了雲弈峰，就看見雲言正在處理門派的事情。
卓航已經不見了。
“見過大長老。”雲言從書案後面走出來，禮貌行禮，等著金玉的吩咐。
另一邊楚清寒回了無謂峰，一路直奔自己的居所，開啟後面的小門，一頭紮在竹林中。
口中竟是生生的嘔出一口鮮血來！
“咳咳……”
楚清寒狠狠地擦掉嘴角的鮮血，看著前方和無名峰上一模一樣的竹林，口中鮮血嘔的更厲害了！
繼而仰躺在竹林中，天空依舊是一片湛藍，甚至看不見有云的存在。
眼前藍綠交錯，就連視線也有些模糊了。
楚清寒隱隱約約覺得眼角似是有冰冷的東西劃過，很快消失不見。
“誒……”
長嘆一聲，心中鬱氣堆積，這麼多天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瞬間釋放出來！
卻只能默默看著頭頂的天空。
修仙界無時無刻不在有修士隕落，或是因為爭鬥，或是因為邪祟，或是因為秘境。
可柳珏卻再沒人知道的時候，掙扎了那麼久。
楚清寒自雷劫之後，就從未有過休息，現在將所有事情都處理完，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好好想想這一切。
能將自己的情緒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