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外婆，外婆
聽到老嫗的聲音，加上身上那套神裝的消失，田旻倒向自己剛吐的那攤血跡。
“外婆，你等我……”
隨後，田旻徹底昏死過去了。
“小哥，小哥！”
“你說說話啊，小哥，我一個人不行的，小哥！”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嫗和一個白髮青年走了過來。
他們邊講話邊靠近。
“賢侄，多謝你給老婆子看病了。”
“百婆婆客氣，這些年您也幫了賢侄不少，不過剛才從那傢伙身上拿下來的套裝，賢侄實在喜歡，君子不奪人所好，百婆婆會讓著我這個後生的吧？”
“賢侄喜歡當然是賢侄的，不過這東西貴重，又是出現在我百曉堂……實在無法平衡。”
“柳家也不是一毛不拔的家世吧？”
柳塵風搖搖頭，說：“多謝百婆婆割愛，回頭我親自挑選合適的物品來給您，眼下得先救神。”
“他還有得救。”
“遇到賢侄算這小子運氣好，證明他命不該絕。”
見兩個沒有頂著頭銜的人出現，黎姝婷抱著田旻，淚流滿面：“你，你們是誰，你們想做什麼？！”
柳塵風蹲下，誠懇溫柔地說：“小姐，別緊張，我是柳藥神的後代，我能幫你治好他。”
“真，真的可以嗎？我看看你的行醫資格證。”
柳塵風愣住片刻，不知說啥，老嫗說道：“姑娘，這裡是白曉堂，我百婆做擔保，出什麼事，你儘管找我們麻煩。”
“你們既然能找到這裡，應該是相信我的。”
黎姝婷半信半疑：“真，真能治？”
“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在永明街，只要我柳塵風想救的生物，他們都死不了。”
“那，那就有勞你了。”
柳塵風一番操作，針灸療法使得爐火純青。
一旁的黎姝婷憂心忡忡看著，田旻現在是唯一一個能信任的人，要是他折了，自己可能就出不去了。
百婆婆和黎姝婷叮囑了幾句之後離開。
兩個半小時過去。
柳塵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大功告成，待會兒他醒來，你就告訴他，是我柳塵風治了他的病。”
“至於酬勞嘛，他身上那套裝我拿了，你們有五次找我救命的機會，現在用了一次，還剩四次，其餘的賬，可以再跟百曉堂算。”
“不客氣的說，他那神裝是我們明搶的，但我給你們報酬了，還很豐厚。”
強盜當得那麼名正言順，黎姝婷無語住了，因為確實是這個柳塵風救了田旻。
柳塵風轉身離開，黎姝婷在一旁等待著。
田旻的夢境中。
他和外婆在星空下坐著聊天。
外婆看著黑幕中點點繁星，說：“小旻，長大吧，長大吧，以後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外婆，我已經長大了，現在一樣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在外婆眼裡，小旻還是個孩子，還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做不好。”
“小時候，小旻過不了河，就會哭鼻子，外婆就會輕輕牽著你的手往前走。”
“睡覺時候，小旻會哭，會想爸爸媽媽，外婆會給你講大灰狼的故事，會給你唱兒歌。”
“上學的時候，小旻不會做飯了，外婆會早早起來，給小旻準備早飯。”
“長大了，外婆看小旻找不到物件，外婆會給小旻找鄰家的姑娘。”
“小旻卻開始嫌棄外婆多管閒事了，還不願意回家，外婆日盼夜盼，也不見小旻回來。”
“難道小旻要跟你爸爸媽媽一樣離開外婆了嗎？”
一旁的田旻搖搖頭，說：“不會的外婆，您養我小，我養您老，我會永遠守著您的。”
“小旻啊，外婆生了個病，醫生說要去好遠好遠的地方治，還要去很久很久，需要好多好多錢……”
“你自己在家乖乖的，按時長大，按時吃飯睡覺啊，我的孫兒。”
外婆的身體漸漸透明，之後緩緩飄向天上，田旻開始心慌了。
“外婆，外婆，你要去哪裡，你要去哪裡啊？”
“我好不容易回來，你別走，你走了我怎麼辦？”
外婆緩緩飄向遠空，田旻一路追逐，眼淚不爭氣滑落。
從小就是外婆帶大的他看著外婆在他面前越來越遠，他卻無能為力。
“外婆，你別走，我會花很多很多時間陪你，我也會掙到好多好多錢給你看病，你別走。”
田旻邊追逐邊喊，外婆卻沒有停下。
“小旻，你的學問越來越大，出去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沒有你的日子，外婆也是好好生活的。”
“這一次，換小旻看著外婆離開了，自己一個人好好生活，聽到沒有。”
“該做個大人了，外婆會努力的。”
天空越來越高，外婆越來越遠，田旻也越來越看不清外婆，越來越累。
他倒下了，看著天空，有一顆星星眨了眨眼睛，像是外婆在跟她打招呼。
“外婆，是我沒用，是我沒用，我怎麼沒中獎呢！”
“就不該貪心。”
“外婆，你回來吧，我決定不讀書了，這些知識有屁用啊，我大字不識也有外婆照顧，也能吃飽穿暖。”
“大都市繁華啊，燈紅酒綠的，但沒有外婆。”
“對了，外婆，您不是說自己沒去過大城市嗎？您回來，孫兒給您帶路。”
“以前您牽著我慢慢長大，以後我牽著您，看祖國大好河山。”
“外婆，您回來吧，以後我不出門了，我只陪著您。”
“曾經我說要找十幾個姑娘給您當孫媳婦兒，您還沒看到呢……”
和外婆生活點點滴滴在腦海裡一遍遍上演，田旻的眼淚從夢境貫徹到現實。
黎姝婷不知道他做了個什麼夢，但一定很悲傷吧，她輕聲叫道：“小哥，你醒了嗎？”
田旻緩緩睜開雙眼，環顧四周：“外婆，外婆！”
“您是不是想念自己的外婆了？”黎姝婷弱弱詢問。
待所有記憶跟著甦醒，田旻才放棄尋找外婆，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神裝還有手環不見了！
黎姝婷將柳塵風拿走他神裝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聽完之後，田旻並沒有多大情緒波動。
“是不用輪迴了，不過現在比較頭疼，我們沒有兌換物品，可能需要掙錢了。”
“哦，嗯……啊，對了，百婆婆那裡還有一筆賬要算，我們問問看，能不能要點錢回來，畢竟小哥那套神裝和那手環看著很貴重。”
“去試試嘛，既然他們說可以找他們算，那就應該可以。”
黎姝婷帶著田旻過去找百婆婆。
不得不承認，這個柳塵風的醫術高超，剛才已經命懸一線的田旻，如今卻生龍活虎，能走能跑。
百曉堂詢問室。
田旻敲了敲門，百婆婆聲音響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