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伯退出去後,趙望舒笑問雲灝,“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不願接手管家權?”

雲灝倒了杯茶,遞給她,眼中滿是平靜與信任,“你不想接手管家權,一定有你的理由。”

趙望舒眸光流轉,“沒有理由,我就是懶,不想管那麼多事。”

雲灝輕笑一聲,“你若懶,又豈能管好那麼多家店鋪,你不過是抓大放小,府中的瑣事交由榮伯管,若有大事,你不會袖手旁觀的。”

“知我者雲大人也。”趙望舒俏皮地笑道。

“我是你的夫君,自然也是你的知心人。”雲灝溫和地回應。

兩人閒聊了會,便去了書房,雲灝找了本兵書看,趙望舒剛鋪上宣紙畫畫。

書房內安靜而祥和,陽光透過窗欞靜靜地灑在兩人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雲灝的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顯然是在思考兵書中的策略。

趙望舒則筆在紙上描繪著,她畫的是一幅山水畫,筆觸細膩,構圖巧妙。

過了許久,趙望舒放下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雲灝,你來看我這幅畫如何?”

雲灝放下兵書,走了過去,認真地端詳著畫中的山水“妙極了,你的技藝越發精進,這山峰巍峨聳立,雲霧繚繞,水流潺潺,彷彿能聽到那悠揚的水聲”

“能得到你的誇獎,我這幅畫就算是完成了。”趙望舒嫣然一笑,“若是能得到郎君題字,小女會更開心喲。”

“這有何難。”雲灝提筆,在畫上揮毫潑墨,題下“雲壑煙波”四字,字型豪放而不失雅緻,與趙望舒的畫作相得益彰。

等墨幹了,雲灝將畫卷起來,“明天拿去裝裱。”

“喔,對了,明天我們是去譙國公府觀禮,還是去寶福郡王府觀禮?”趙望舒問道。

“你想去那家就去那家。”雲灝以她的意願為主。

“我和幽姿交好,我想去譙國公府。”趙望舒說道。

“那我們就先去譙國公府,送新娘出嫁,再去寶福郡王府喝喜酒。”雲灝笑道。

趙望舒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對啊,還可以這樣的嘛。”

“做甚打自己?”雲灝抓住她的手。

“我輕輕打的,又不疼。”趙望舒拉著他往外走,“散散步,一會好用午膳。”

在院子轉了一圈,就回東居室裡用午膳。

下午小憩起來,夫妻倆對弈了幾局,這一天,兩人過得既清閒又自在,而他們也一天沒見過雲夫人,彷彿他們不是同住一府。

第二天,雲灝和趙望舒往譙國公府去。

今天是秦幽姿出嫁的好日子,趙望舒到了譙國公府,就被婢女引去見新娘子。

秦幽姿身穿嫁衣,坐在喜凳上,她今日顯得格外美麗動人,紅妝豔抹,眉如新月,眼若秋水,唇色嬌豔欲滴。

趙望舒走進房間,秦幽姿抬頭看到她,眼中閃過一抹驚喜,“望舒,你來了。”

趙望舒走過去,笑道,“好美的新娘子呀。”

“多謝誇獎。”秦幽姿滿帶歉意地笑了笑,“望舒,你成親時,我沒有去觀禮,你會不會怪我?”

“我要怪你的話,今天就不來了。”趙望舒笑道。

秦幽姿笑,“望舒,這幾日過得怎麼樣?”

“等你成親,你就知道了。”趙望舒無意與她談閨房之事。

這時,陸文秋、諸思勻等人,被婢女領了進來,趙望舒就悄悄的退了出去,到喜堂去了。

進了喜堂,她就看到姚山梔,走了過去,“梔子。”

“月兒。”姚山梔揚唇一笑,“剛從新房出來?”

“嗯,你怎麼不進去?”趙望舒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月兒,我是寡婦,按理說,都不能來觀禮的。”姚山梔輕笑道。

趙望舒成親時,她去觀禮了,但沒去新房看新娘子。

“亂講,你都沒嫁人,算是哪門子的寡婦。”趙望舒低聲喝斥道。

“望門寡,我求皇帝舅舅把我賜婚給他了。”姚山梔說道。

趙望舒呆怔一下,嘆道:“梔子,你何苦如此?”

“我甘之如飴。”姚山梔笑,滿臉甜蜜。

趙望舒望著姚山梔的笑容,心中五味雜陳。

姚山梔重情意,對故去的未婚夫,念念不忘,她做出這樣的選擇,趙望舒雖為她感到惋惜,卻也知道勸不動鑽了牛角尖的她。

喜堂外傳來了喜樂聲,迎親隊伍來了。

趙望舒和姚山梔隨著觀禮的人,一起往外走。

看著身穿吉服的寶福郡王大步走了進來,趙望舒和姚山梔並不覺得意外,但凡有點野心的皇子,為了爭奪儲位,就一定會討好能給他助力的妻族。

在喜樂聲中,寶福郡王奠了雁,向譙國公夫妻行了禮,進去將秦幽姿迎了出來。

成親的儀式,一如趙望舒當日。

在譙國公府觀禮的賓客,大多都隨著迎親的隊伍,往寶福郡王府去。

皇帝、皇后在宮裡,沒法出來受禮,二拜高堂時,夫妻倆是對著一張皇帝御筆的喜字行的大禮。

寶福郡王去新房全了禮數,就出來敬酒。

這寶福郡王雖非皇帝嫡子,但他是靜貴妃所生,自他入朝聽政後,在朝中的勢力日漸壯大,此次娶譙國公之女,更是如虎添翼。

對於他來說,今日的大婚,不僅僅是一場婚禮,更是他穩固地位、擴大影響力的一個重要步驟。

席間,賓客們紛紛向寶福郡王敬酒,祝賀之聲此起彼伏。

女賓這邊,是賢理郡王妃和佐誠郡王妃在招呼。

看到佐誠郡王妃,姚山梔想起一事來,湊到趙望舒耳邊道:“趙家華早產了。”

趙望舒勾了勾手指,“七活八不活,精心養著,應該能長大成人吧。”

“是個女孩兒,趙家華傷了身子,不會再有孕了。”姚山梔說道。

趙望舒吃了口菜,道:“是女孩才好呢,要是男孩,以趙家華的秉性,怕是要生出更多的事端來。”

“以你對她的瞭解,你覺得她會安分守己嗎?”姚山梔反問道。

“希望會吧。”趙望舒撇撇嘴道。

“不管她怎麼鬧騰,與我們無關。”姚山梔朝佐誠郡王妃那邊努努嘴,“頭痛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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