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遊店玩到申時正三刻,趙胤送宋元曲,雲灝送趙望舒,半道上,趙望舒突然想起,清荷衣坊進了批新布料,她得去看看。

時辰還早,她也想跟雲灝多膩歪一會,“我們去清荷衣坊一趟。”

雲灝寵溺地笑了笑,點點頭,“好,聽你的。”

馬車停在清荷衣坊外,趙望舒拉著雲灝進了店,黃掌櫃從櫃檯後面出來,“姑娘來了。”

“你忙你的,我去布料房。”趙望舒進了布料房。

布料種類繁多,顏色鮮豔。

她仔細挑選,雲灝耐心陪伴。

“雲灝,這塊緋色的料子很適合你,做一件長袍一定很顯氣質。”趙望舒拿起一塊布料,眼中閃爍著期待。

雲灝仔細端詳了一會,“料子是不錯,但會不會太過豔麗了?”畢竟他常穿的除了官服,就是玄色衣裳。

“不會的,你就相信我的眼光吧。”趙望舒笑著將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為你量身定做一件,保管你穿上帥氣逼人。”

雲灝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聽你的。”

趙望舒又挑了幾塊布料,出來告訴黃掌櫃,讓他把賬記好,和雲灝從店裡出來,一個突然衝了過來的人,把她嚇了一跳。

她定睛一看,“劉書清。”

“舒妹妹,救救我。”劉書清滿臉惶恐。

趙望舒扶住她,“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劉書清還沒說話,就聽一個女人,“你是誰?劉書清是你什麼人?”

趙望舒抬眸一看,是個相貌清秀的少婦,她身邊還跟著幾個媳婦子和丫鬟,“你是誰?是你要傷害她嗎?”

少婦抬起下頜,高傲地道:“我是柳婉華,孫立明媒正娶的妻子。”

“孫太太,有什麼事都可以慢慢說,沒必要劍拔弩張的,你當街喊打喊殺的,萬一鬧出人命來了,可就不好了。”趙望舒勸說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柳婉華盯著她,沉聲道。

“我是趙望舒,我和劉書清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就認識而已。”趙望舒說道。

柳婉華看了眼雲灝,“既是如此,那你就不要多管閒事。”

“孫太太,劉書清和令夫的事,錯的不只是劉書清。”趙望舒認為她更應該去找孫立那個渣男算賬。

“趙姑娘這是要把事情攬上身嗎?”柳婉華冷冷地問道。

趙望舒微微一笑,“孫太太,我無意與您爭執。只是,劉書清再有錯,也罪不至死。您還是和令夫好好商量商量再說吧。”

柳婉華臉色一沉,“這是我家的事,與你無關。讓開!”

趙望舒沒有動,“孫太太,劉書清身懷有孕,若真有好歹,一屍兩命,你就不會帶愧嗎?”

“她死了活該,不要臉的女人。”柳婉華罵道。

趙望舒嘆了口氣,劉書清未婚先孕已是錯,做孫立的外室是錯上加錯。

柳婉華找她算賬,合情合理。

若不劉書清跑到她面前來了,趙望舒是不會多管這閒事的。

“孫太太,我知道您現在很生氣,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得想辦法解決。”趙望舒看到了孫立,“令夫來了,這事,你們可以慢慢商量如何解決了。”

她準備走了,想來孫立能護住劉書清吧。

可劉書清抓住她的裙襬,“舒妹妹,別走,你幫幫我。”

趙望舒將裙襬扯出來,“劉姐姐,這是孫家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好參合。”

柳婉華笑了,“趙姑娘果然是通情達理的人。”

孫立氣喘喘吁吁地跑到了柳婉華面前,“娘子,你別生氣。”

劉書清聲帶哭腔地喊了聲,“孫郎。”

趙望舒打了個哆嗦,趕緊拉著雲灝,這兩女爭夫的戲碼,太惡俗,不好看。

兩天後,趙望舒知道這事的最終結果,柳婉華作主,讓孫立納劉書清為妾。

這個結果,趙望舒一點都不意外,“一步錯,步步錯,真當妾室是那麼好做的嗎?”

妾通買賣,地位低下。

不過這都是劉書清的選擇,與旁人無關,趙望舒也不會多事,去拯救她於水火。

同日,趙胤回來告訴她,“威遠侯被陛下訓斥了,說他養女不教,愧為人父,責令他嚴加管教。不僅祭田被收回了五百畝,還被罰俸一年。”

“這處罰,還行吧,馬俏俏真是個坑爹的好女兒。”趙望舒笑道。

被皇帝處罰過的威遠侯回到家中,抓起馬鞭,就要去狠揍馬俏俏一頓。

威遠侯氣急敗壞地吼道:“這個不孝女,真是氣死我了!我威遠侯府的臉都被她丟光了!我非打死她不可!”

馬伕人趕緊攔著,“侯爺啊,俏俏是姑娘家,又快要出嫁了,您要教訓她,讓她去跪祠堂,或者抄書,可千萬不能動鞭子啊。”

“那孽障,要是不狠狠地教訓她,她將來還不上天啊。”威遠侯咬牙切齒,“祖宗留下的祖業,都被敗掉了,我將來無顏見列祖列宗。”

“侯爺,俏俏也沒做什麼,陛下這處罰,也太重了些。”

“你給我閉嘴,陛下豈是你可編排的?”威遠侯厲聲道。

“侯爺,您別生氣了,氣大傷身。”馬伕人邊勸,邊把鞭子奪了過去。

“慈母多敗兒,都是你把她寵得無法無天的。”威遠侯怒道。

馬伕人撇嘴,“好像你沒寵似的。”

這頓鞭子,馬俏俏沒捱上,她被跪了半個時辰的祠堂,這事就過去了。

處罰太輕,馬俏俏根本沒受到教訓,她對趙望舒的怨恨更深了,“趙望舒,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在書房畫畫的趙望舒連打了兩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誰在說我呢?”

綠枝送糕點進來,笑道:“姑娘,打一個噴嚏是有人在想您,打兩個噴嚏就是有人在罵您。”

趙望舒失笑,“誰會罵我?”

綠枝把糕點放下,“壞人。”

“今天是什麼呀?”趙望舒擱下筆問道。

“李嫂新學了一種糕點做法,特意給您做的。”綠枝把帕子浸在溫水裡,擰得半乾,遞給趙望舒。

趙望舒擦了手,拿起一塊糕點,輕輕咬了一口,甜美的滋味在口腔中瀰漫開來,微笑點頭,“嗯,味道很好,李嫂的手藝又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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