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太太讓趙玉真、帶著趙玉英住二進院子。

趙望舒被分到了第三進的正廂房,與她同住一進的是趙家華和趙書晴,趙家華住東廂房,趙書晴住西廂房。

趙玉芳、趙淑惠和趙玉秀住在了四進院子,趙玉燕帶著趙雙枝住五進院子。

以前和大宅這邊的姑娘,只是點頭之交,並不怎麼熟悉,現如今要朝夕相處。

“這房子瞧著不怎麼寬敞。”紅嫦邊解包袱,邊嫌棄地道。

“有糧千擔也是一日三餐,房子再寬,也是睡床一張。”趙望舒坐在椅子笑盈盈地道。

“姑娘想得通透。”蕎娘子恭維道。

“一會讓綠枝和白蓉陪我去上房,蕎娘子,你領著紅嫦她們把房子收拾出來。”趙望舒簡單的做了安排。

“是,姑娘。”幾個下人忙應道。

這時聽外面有人問道:“舒姑娘,奴婢能進來嗎?”

“姑娘,奴婢去看看是誰。”蕎娘子放下手中的東西,去門口撩開簾子,“是蟬姐姐啊。”

“請蟬姐姐進來吧。”趙望舒出聲道。

蕎娘子這才側身,讓開路,蟬娘子目光閃了閃。

蟬娘子帶人來送了燒紅的炭,以及兩個小丫鬟,“舒姑娘,大太太怕姑娘不夠人使喚,特意讓奴婢送來兩個供姑娘差遣。”

那兩個小丫鬟給趙望舒行禮,“奴婢見過舒姑娘,給舒姑娘請安。”

趙望舒沒想到她已經帶了七個人進府了,趙大太太還是要往她身邊安插人,“大太太有心了,勞煩蟬姐姐替我向大太太道聲謝。”

拒絕無用,趙望舒乾脆就收下了。

蟬娘子沒想到她這麼好說話,明顯呆愣了片刻,“奴婢不打擾舒姑娘了。”

“蕎娘子,送蟬姐姐出去。”趙望舒吩咐道。

“蟬姐姐請。”蕎娘子客氣地將人送出了門。

趙望舒很和藹地問那兩個小丫鬟,“你倆叫什麼名啊?”

“還請姑娘給奴婢賜名。”略高一點的丫鬟說道。

趙望舒笑,這是欺她不懂規矩嗎?

“你們的賣身契不在我手上,算不上是我的丫鬟,我就不越俎代庖了,你們繼續沿用你們現在的名字。”趙望舒眼中有一絲厭煩。

那兩個丫鬟聽她這麼說,才不得不說出她們的名字,略高一點的名叫豆花,另一個名叫桃子。

“你們可會打絡子?”趙望舒問道。

“回姑娘話,奴婢和桃子都會打絡子,府裡的人就沒有不會打絡子的。”豆花語氣帶著驕傲。

“會打絡子就好,那你和桃子一人給我打一百條不同花樣的來。”趙望舒隨口就給兩人安排好了差事。

“不知道姑娘要這麼多絡子,有什麼用?”豆花問道。

趙望舒看了眼蕎娘子,蕎娘子臉一板,“姑娘吩咐你們做事,你們聽從就是了,問這麼多做什麼?”

“想來是不願意伺候我這從鄉下來的姑娘吧。”趙望舒冷冷地道。

“奴婢沒有不願意。”豆花和桃子異口同聲道。

“沒有不願意就好,那就十天之內各打一百條不同花樣的絡子。”趙望舒不想讓她們盯著自己,只能用這法子將她們拘在房裡。

“是。”豆花和桃子無奈的領下了這份差事。

趙望舒讓紅嫦拿了半吊錢,“你們是這府裡的人,想來找人買線也是件容易的事,我就一事不煩二主,你們自己找人買線吧。”

豆花和桃子也不敢有什麼異議,接過了那半吊錢。

趙望舒在房裡坐了約一盞茶的時間,就有人來請她去上房用午膳。

出去看其他姑娘身邊都帶著面生的奴僕,趙望舒沒有感到一點意外,就連她身邊都塞了兩個,其他人身邊塞得只會更多。

再次回到趙家的上房,趙老太太換了身衣裳,這回是薑黃色團花紋大袖長襖,藏青灑金裙。

頭上的首飾也換了一套,抹額從萬字紋變成了回字紋,圓髻上的銜珠鳳首簪的珠子,從珍珠變成了翡翠。

這些細微的變化,其他人看不看得出來,趙望舒不知道,但她一眼看出來了。

至於趙老太太為什麼換衣裳換首飾,趙望舒懶得去想這其中的深意,左右不過是展現富貴的把戲。

“都坐吧。”趙老太太坐在上首位置上。

姑娘們依著年齡大小落座,趙望舒坐在趙老太太右手邊第二個位置上。

食不言,寢不語,菜飯上桌,大家沉默著用餐。

趙大太太和趙二太太坐在一旁,默默地觀察著。

發現除了給趙望舒、趙家華、趙雙枝三人佈菜的婢女,是她們帶來的,給其他姑娘佈菜的,都是大宅安排的婢女。

姑娘們用餐禮儀,最好的是趙家華,而後就是趙望舒。

相貌中,趙望舒最為出眾,她肌膚似雪、眉目如畫、清麗絕俗。

尤其是那雙眼睛,晶瑩澄澈、靈動之極。

其次就是趙書晴,五官精緻、嬌嬌小小,柔柔弱弱,十分惹人憐愛。

膳罷,趙大太太和趙二太太就先行離開了,讓姑娘們陪著趙老太太說笑。

趙望舒沒有綵衣娛親的興趣,坐在椅子上,捧著杯子,有一口沒一口地淺啜。

莊裡來的姑娘都拘謹,趙家華一臉傲氣也不願吱氣,只有趙雙枝笑道:“我前兒聽到一個笑話,老祖宗,我說給您聽。”

“好好好,你說來聽聽,要是好笑啊,老祖宗有賞。”趙老太太樂呵呵的。

“我說笑話給老祖宗,只盼能得老祖宗一個樂,可沒想要老祖宗的賞。”趙雙枝雖是十人中最小的一個,卻很會說話。

“老祖宗知道枝枝是好孩子。”趙老太太拉著趙雙枝的手,笑著輕輕拍了幾下。

“有一個人,性格極其吝嗇,出門遇到溪水上漲,他為了不出渡錢,就涉水而過,走到中間,被急水衝倒,隨波漂流了半里多路。他的兒子在岸上,到處找船救他。船伕向他兒子要錢,一錢才肯去救,但是兒子只肯出五分,雙方討價還價很長時間也定不下來。此人快要被淹死了,還回過頭來對他兒子大聲叫道‘我兒我兒,五分便救,一錢莫救。’”

趙雙枝說得繪聲繪色,把趙老太太給逗樂了,“哎喲,你這促狹的丫頭,這又是在編排誰呢?”

“老祖宗別管是編排誰,就說這笑話好不好笑吧?”趙雙枝撒嬌道。

“好笑,好笑。”趙老太太自己笑就算了,還非得拉同伴,“你們說好不好笑?”

“是挺好笑的。”趙玉真附和道。

其他人也捧場地笑了起來,趙老太太滿意了,“喜鵲,去把五立櫃上的紅漆匣子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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