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的軍營裡,儼然都是一種肅殺之氣,一個個士兵都都在操練,不敢分心其他。

張添跑了大半夜,來到涼城,未見到世子之前,心中皆是有些忐忑的。

士兵將他帶進楚佑的營帳裡,營帳內燭火通明,裡邊的人顯然還未睡去。

“世子,有人找您。”

楚佑冷淡的聲線問:“誰?”

一般人是找不到楚佑的,更傳不進來話,除非此人有楚佑的心嗚嗚。

楚佑心中頓時有些不妙,在見到張添走進開的一刻,眸子裡更是起了雷霆之色。

“怎麼回事?”楚佑眉頭緊皺。

張添心一橫,跪倒在地:“世子,屬下沒用,沒守住沈小姐!”

楚佑聽見意料之中的話,面上厲色愈顯,卻還是未立刻發作,忍著問:“怎麼跑的?”

張添將那日的事情道來:“沈小姐似乎有幫手,那人制造火勢,趁著我解開鎖鏈的時候,就將我打暈了,我也未看清是誰。”

楚佑眸子垂下,再抬起時,猛然抽出架子上的劍,怒喊一聲,將旁邊的書案砍成了兩半。

他氣息未定,眼中一片陰翳之色,怒意十足,咬牙切齒的叫出一個名字:“沈清笳!”

沈清笳果真跑了,果真跑了!

楚佑氣著氣著,忽然笑了,眼中厲色一收。

心想:看吧,她果真不值得自己相信。

楚佑相信過她,可她卻一次次的騙自己。

下一回,他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逃跑了,他必定要將她鎖死在自己身邊。

……

沈清笳與周楠在黃奶奶家住了一日,便又起身趕路了。

一匹馬實在是有些難走,大多數時間都是周楠牽著她走的,偶爾沈清笳也怕他累,讓他上來坐一會兒。

兩人同騎一匹馬,沈清笳感受著周楠高大的身體,莫名的決定有些尷尬。

周楠看著她耳尖的紅潤,心中也是偷偷的竊喜,偶爾看著小姐因他而羞澀時,也會覺得小姐十分可愛,想要逗一逗她。

他們的路程很慢,大多數時候不能抵達一個城鎮,便只能借住鄰家農戶的屋子裡。

一路上都是周楠在照顧沈清笳的,沈清笳也覺得沒什麼。

只是有一日,沈清笳發現,自己來了月事,床單上都被染紅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叫人,在家都是彩枝幫她處理的,彩枝是女生也沒什麼,可週楠是個男子啊,叫他來難免有些丟臉。

周楠見她許久未起,察覺不對就敲了敲門:“小姐?你還好嗎?”

沈清笳道:“周楠,你幫我找哪個姐姐要幾件乾淨的衣裳吧!再要些……”

沈清笳停頓一下。

周楠皺眉問:“小姐,還要什麼?”

沈清笳嘆了口氣,開口道:“再幫我要些月事帶!”

說完,沈清笳都覺得很丟臉,蒙著被子不想再出聲了。

門外的周楠也是一愣,不由的耳尖發燙起來。

“小姐,我這就去找人拿來。”

周楠的腳步聲離去,沈清笳聽著,蒙在被子裡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快,心跳得有些急。

周楠轉身去了主人家,這戶的主人家是對年輕的小夫妻,家裡有三個孩子。

女主人三十多歲,人十分的熱情,見著他來找就自己問候:“小兄弟,可是有什麼事啊?”

周楠沉默片刻,開口道:“大姐,我想要幾件衣裳,還有……月事帶…”

這女主人瞬間懂了,笑到:“有的有的,我這就給你去拿。”

這女主人很快拿了乾淨的衣裳出來,月事帶就放在最上邊,一條條的,還是花布做的,有些顯眼。

“這都是我新做的,你讓你姐姐放心用。”

這女主人以為他和沈清笳是姐弟,畢竟周楠雖然面色沉著,可看著年齡有些小。

周楠皺眉解釋道:“她不是我姐姐。”

女主人滯了下,笑道:“原來不是姐姐啊,那是你……”

周楠接話:“是我喜歡的人。”

說完,周楠沒等女主人再說什麼,道謝後就離去了。

他拿著衣裳和月事帶,敲了敲沈清笳的房門。

沈清笳沒鎖門,她現在不方便起身去開門,就叫他:“你進來吧!”

周楠眸色一沉,有些猶豫,卻還是抬手,輕輕推開了房門。

他頭垂著,餘光還是往床上瞧去,沒瞧見人,只瞧見那被子裹起的一團。

周楠笑了笑,將衣裳放在床邊,道:“小姐,衣裳和月事帶我都拿來了,換上吧。”

沈清笳聽見周楠帶著笑意的聲音,心中更是覺得丟臉了,開口道:“知道了,你快點出去吧!”

少女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悶悶的,莫名有些好笑。

周楠收住聲音,走了出去,給她把門關好。

沈清笳聽見門關上,從被子裡起來,有些難受的趕快換上衣裳和月事帶。

這衣裳雖是普通的農家衣裳,但穿在沈清笳身上卻有種嬌俏的感覺。

她將那被沾汙的床單被套取下來,和髒衣服一起堆在牆角。

她是沒洗過衣裳,自然不想洗,況且特殊日子有些難受。

應該是這些日子一直舟車勞頓的,身體差了,小日子來了救肚子疼起來。

沈清笳本想睡一會兒,誰知房門又被敲響了。

“小姐,我給你煮了糖水雞蛋,你喝些再睡吧。”

沈清笳雖覺得面對周楠有些尷尬,可想了想,還是道:“好,你進來吧!”

周楠端著碗進來,遞給沈清笳。

沈清笳被他盯著,有些不自在:“你出去吧!”

周楠想要與她多待一會兒,指了指她手上的碗道:“等你喝完,我將碗拿出去。”

沈清笳覺得不自在,道:“你先出去吧,一會兒我自己拿出去。”

周楠一向聽她的話,垂下眸子應下:“好!”

走前,周楠看見牆角的一對髒衣裳和床單,便順手去拿走了。

沈清笳正在吃糖水雞蛋,沒注意,等吃完擱碗時,才發現那堆衣裳不見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周楠拿走了。

沈清笳拿著碗,有些急的跑出去,走到院子外,便聽見有嘩嘩的水聲和搓衣裳的聲音。

沈清笳走院門,便瞧見一個高大的少年頓坐在井邊,在盆裡搓著衣裳。

暖陽照在他面上,少年人明亮的眸子閃爍的光芒,嘴角含著溫和的笑意,莫名的有些好看,讓人挪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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