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你會難受捨不得嗎
“顧定之，對不起。”
沈清笳還是覺得，自己該與顧定之道個歉，畢竟自己這般三番五次的毀約，是個人都受不了。
“沈清笳！你以為說句對不起這件事就了了？”
顧定之明顯是怒了。
他忽的起身，走到沈清笳跟前，手搭在他肩上，努力讓自己氣息穩定下來，溫聲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告訴我，我都能理解，但是我唯一不能接受退婚！”
又是退婚，沈清笳莫名想起了與魏煜退婚那次了。
對方還都不想退婚，沈清笳的負罪感又多了一分。
若是從前，她只當這是任務，這一切都是紙片人，但這場失憶，叫她鮮活的生活在這裡，讓她無法再回到從前的心境了。
“顧定之，我沒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只是不喜歡你了，才想要退婚的。”
顧定之按著她肩上的手用了一點力，隨後聽見身後的人湊近她耳邊，咬牙問道：“那你喜歡誰？魏煜？楚佑？還是門口那個周楠？”
沈清笳楞是被他按得不能動彈。
“所以你喜歡誰，也不喜歡我，是嗎？”
他的語氣裡，帶著嘲諷，帶著瘋狂，帶著危險。
沈清笳好聲好氣勸他：“顧定之，沒了我，還有很多人喜歡你的，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沒什麼長處……”
“可我就是非你不可！”
顧定之緩緩閉了閉眼，再抬眼，眼裡盡是涼意，開口道：“沈清笳，我若不是非你不可，何必大費周章在你拋棄我後，還要與你定親？你當我閒得慌？”
“顧定之，你冷靜冷靜，或許你只是不甘心，這世上還有很多好姑娘呢！”
“所以你就非退婚不可了是嗎？”
沈清笳點頭：“是！”
“好啊，好的很，沈清笳你好的很！”
顧定之大笑起來，眼底的瘋狂再也壓制不住了。
“顧定之，我們就好聚好散，成嗎？男女情愛之事，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總不好強迫啊！”
沈清笳還想要勸撫顧定之，想要他心中不那麼仇恨。
失戀嘛，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怎麼就這麼容易黑化了呢！真是的。
“強迫？沈清笳？與我在一起就是強迫嗎？”
顧定之徹底失了理智，聲量忽然拔高，他平日裡確實雲淡風輕言笑晏晏的模樣，可一貫壓抑久了，那些情緒反倒會在一次徹底爆發出來。
他再一次被沈清笳拋棄了。
這個念頭一起，他便有些受不了了。
明明答應好的，明明已經定好了親，明明就快要在一起了。
沈清笳怎麼能再一次戲耍他？
“沈清笳，你把你剛才的話都收回去！”
“收不回來了吧？”沈清笳看了看懷裡的胖橘，哀嘆一下。
“顧定之，咱們就這樣好聚好散，退婚之事我會跟我爹孃說清楚的。”
沈清笳不想再說了，再說怕自己又被顧定之給動搖了，她確實是個不怎麼堅定的人。
“我不退親，你別走，說清楚。”
顧定之忽然從身後環抱住沈清笳，叫她動彈不得不得。
沈清笳感受顧定之有力的胳膊，聞見他身上淡淡的薰香，心中只是略微驚了一下。
她掙扎兩下掙脫不開，對顧定之道：“你放開我，顧定之，你先回去好好冷靜一番吧！好嗎？”
“我不！”
顧定之更抱緊了沈清笳幾分，頭靠在她脖頸處，略微貪婪的吸吮著他的氣息。
沈清笳覺得脖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些不適應，便喊了幾聲：“放開！顧定之！別這樣！”
她的聲音也高了幾分，外邊一直等著的周楠聽見，心中一緊，顧不得什麼立刻衝了進去。
他瞧見顧定之抱著小姐，心中頓時生氣一股怒火，一掌朝著顧定之打去。
顧定之一時不查，後背被擊了一掌，頓時悶痛起來，鬆開了沈清笳。
沈清笳失去桎梏，連忙跑開顧定之身旁，看著顧定之。
周楠那一掌不算輕，顧定之痛得面上有些難看，又經歷失意之事，驚豔的面上頓生出些許破碎感，他目光微顫看著沈清笳，問：“沈清笳，你當真要再次拋下我？”
沈清笳看他這樣，叫人有些心疼。
若她沒有恢復記憶，確實可以跟顧定之這般成親相伴到老，可如今她有了任務，她要完成任務，就只能這般做了。
“對不起了，顧定之。”
沈清笳別開面，轉身走了。
周楠冷冷看顧定之一眼，他並無半分心疼之意，只覺得顧定之礙眼，隨後快步跟上小姐的步伐。
顧定之看著一前一後遠去的主僕，滿腔的恨意的徒生出來。
沈清笳，是不是他做什麼，她最後都不會選擇自己？
顧定之有時候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夠好，比不上沈清笳喜歡的那些人？
可如今，他便否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並非自己不好，而是沈清笳，她三心二意，她始亂終棄，她是個沒有心的人。
顧定之恨沈清笳，更恨自己，恨她這般三番四川愚弄自己，而自己卻還是放不下她。
也恨自己剛認識她時，明知道她的家室對自己從無半分益處，還可能帶來些許麻煩，自己卻還是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了她。
這恨意，讓顧定之眼中通紅不滿血絲，他緩緩閉眼，只覺得眼裡生疼，心更疼。
一滴淚劃過他面頰。
若是當初，沒有遇見她就好了。
顧定之如此想。
腦中忽然想起初次見面的場景來，明明並非什麼驚鴻一瞥，到後來卻叫自己久久難忘掛心頭。
沈清笳或許就是自己的劫吧！
顧定之抬手擦去面頰那滴淚痕，平復情緒，緩緩睜開眼，眼中再恢復平靜。
他會叫沈清笳後悔不選自己的。
顧定之眼中帶著堅定，抬腳走出沈家。
……
周楠一路跟著沈清笳，回想剛才顧定之和小姐的反應，心中有了些許猜測。
“小姐，你與顧大人是怎麼了？”他小心翼翼的問，想要確定心中這個想法。
沈清笳也不避諱周楠，對他道：“我與他提了接觸婚約的事。”
周楠步子一頓。
沈清笳聽見他停下，轉頭看他：“怎麼了？”
“小姐，你會難受捨不得嗎？”
周楠關切的問她，眼中帶有幾分擔憂，又有幾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