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再看挖了你的眼
沈清笳想要接回周楠，只是說服了沈老爺，還是不夠的。
沈夫人那邊，就第一個不答應。
“笳兒身子這麼弱，她怎麼能受得住呢？”
“不行！我不答應，笳兒必須好好養身子。”
沈夫人反應很激烈。
沈老爺只能慢慢做她的思想工作，只是這期間，府裡的人就已經開始慢慢收拾東西了。
沈清笳還要去跟顧定之說一聲。
畢竟在他的地盤上，他不答應，自己也我走不了的。
沈清笳進顧定之的小院，一直都是暢通無阻的，下人也不會攔著她去通報。
走進內室，顧定之站在窗邊，聽到沈清笳的聲音，轉頭看她：“你來了啊。”
府裡的動向，顧定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沈清笳要走，他內心是有幾分糾結的。
可是，自己不是已經打算放手了嗎？
沈清笳坐下，對他開門見山道：“我要走了，來跟你說一聲。”
“若我不願意讓你走呢？”
顧定之看著她，一點也沒放過她面上的神情。
沈清笳垂下頭去，隨後道：“我一定要走，你不要攔我。”
顧定之也同樣沉默了片刻。
還怎麼攔呢？
攔著她，然後看著她痛苦的死去，看著她身在身旁，心卻在遠處，看著她不甘而去。
顧定之想想，覺得對她來說有些殘忍。
既然決定放手，就不該再反悔了。
顧定之點點頭，聲音有些啞道：“好！你走吧。”
沈清笳倒是沒想到，顧定之竟然這般快就答應了，她還以為，自己要費些口力呢。
顧定之雖說不該擄了自己，也不該傷害周楠，可卻也為自己做了許多事情的。
如今，也沒有必要，再去計較些什麼了，她想要快樂的過剩下的時日。
周楠也會希望自己如此的。
因為夢裡，周楠告訴自己，希望自己幸福。
好！她會幸福的生活的。
“顧定之，那我走了。”
沈清笳起身，就要離去。
她雖然不去記恨顧定之，可是也沒有權利替周楠原諒他，往後形同陌路，便好。
顧定之忽然紅了眼，起身去，緊緊抱住了沈清笳。
“清笳……對不起……”
顧定之聲音沙啞又沉重，叫人聽了莫名的有些傷感。
他抱著自己的力道很大，心情也很不平靜，沈清笳能感受到他胸膛劇烈的起伏。
“顧定之，換個女子喜歡吧，換一個全心全意都是你的女子喜歡。”
從前她雖然對顧定之動過心，可卻因為任務，那份心動，便摻雜著不純，並沒有全心全意喜歡他。
若不是因為遇見自己，顧定之或許，依舊是個清風朗月的狀元郎，他應該春風滿面意氣風發，而不是現在這般，心中有了陰霾，變得不再純真。
“顧定之，從前的事，忘掉吧，若是忘不掉，便只當做一場回憶，好好繼續你以後的人生。”
顧定之抱著沈清笳，捨不得放開，好似自己這一次一放開，就要徹底失去了一般。
可是，他其實早就失去了，不是嗎？
回顧她們在一起的時候，一切都像是一場愚弄一般，註定了失去。
顧定之剋制自己拉住她的心思，決絕的放了手，轉過身去，開口道：“你走吧！”
快些走，他怕自己後悔。
沈清笳沒有轉頭看顧定之，兩人相互背對著，漸行漸遠。
許久，顧定之才回神，目光焦急的往門外看去。
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心中的希望落空，少女再也不會有從前那般調皮的躲起來，然後又跳出來嚇自己。
“嗨！是不是以為我走了？”
“被嚇著了吧？”
“我捨不得走！”
他耳邊，似乎能聽到從前少女嬌俏的聲音。
顧定之楞了許久，一滴淚忽然落了下來，砸在了地上，他面上帶著悲痛的笑意，若是有人在此時見了，便也會因為他面上的破碎感而感到心疼。
顧定之悲笑了兩聲，最終跌坐在搖椅上，心中空蕩蕩的，他捂著胸口，實在是難受得緊。
這一次，他是徹徹底底失去了。
沈清笳，你還會記得我嗎？我們還會再見嗎？
……
沈清笳得到了顧定之的答應，立刻收拾了東西，要出發了，動作十分的急切。
沈夫人雖然心中不願意，可到底還是答應了，大包小包的給沈清笳準備東西出發，足足拉了三大車的東西，生怕對她照顧不周。
沈清笳也理解母親的一番心意，一路上出發，算得上十分的順利。
在自己走時，顧定之都沒有出現，顯然是不會來阻攔自己的。
只是她不知，顧定之正站在高臺上，遠遠眺望著一家人，慢慢駛出城去。
他也慢慢閉了閉眼，再捨不得，也已經晚了。
……
沈清笳以為，只要顧定之不阻攔自己，他們一家人應該都會十分的順利的，只是，她卻忘了一個人。
楚佑！
楚佑在那日見過自己後，就沒離開過那宅子附近，一直蹲守著，直到今日看見他們一家人出遠門，便一直跟上了。
楚佑跟得近，時不時的，就要上前來看一看沈清笳，想要靠近她幾分。
只是他這不剋制，很快就叫下人給發現了。
楚佑這些時日變得很潦草，再也沒有從前的張揚精緻，下人們一發現有人跟蹤，便以為是什麼不軌之徒，立刻就圍著了他，稟報了沈老爺。
沈老爺自然認得楚佑，一見著他便惱火，吩咐人道：“給我打！狠狠的打！”
“是！”
楚佑是有還手之力的，憑他的武功，要想逃跑根本不是難事，可是他卻硬生生的受著了，因為這是他欠清笳的，被打幾下，也沒什麼的。
他抱著頭蹲在地上捱打，拳打腳踢落在身上，很疼，可這沒什麼的，只要能見著清笳，離他近些，他做什麼都願意。
沈清笳得知楚佑的事情，立刻來叫停了這些人。
“別打了，放了他吧！”
沈老爺還不解氣道：“他這是活該，不知道他鬼鬼祟祟的跟著咱們是什麼心思，可不能輕易放了他。”
沈清笳嘆氣看著被打得鼻青眼腫還盯著自己的楚佑，嘆氣道：“他這模樣，應該不會有什麼心思的。”
若真有什麼心思，何必像個傻子一樣不還手捱打的。
楚佑直到沈清笳出現，目光便沒有從她身上收回過，他眼中看得深情，嘴裡還喃喃叫：“清笳……”
“還看！在看挖了你的眼！”沈老爺立刻擋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