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新年祈願
在一陣推杯換盞之間，我們結束了今天的年夜飯。
飯後，杜小姐和莫老師又拉著我洗碗掃地。
看著堆積如山的碗筷，我心疼起母親，或者說，心疼農村的所有婦女。
她們每天圍著這個家轉，做飯做菜，洗碗，還要操心子女學業，是否有足夠的錢用等問題。
高中就來和母親住了，我從未想過為她分擔家務活，因為我也不知道她需要做這些。
眼睛都看不見，自然不會心疼。
洗碗的時候，我想著想著，眼淚又滑落了。
我的眼淚有自己的想法，它從不順從我，想掉就掉。
好在我是在外面洗碗，燈光沒那麼亮，沒人看得見我的窘態。
杜小姐和莫老師的出現給我這個重組家庭帶來了很多快樂，我發自內心感謝她們，這一刻，幸福是有質感的，我不懷疑她們來我家陪我過年是想把我推向萬丈深淵了。
即使是，我也願意承受，因為我曾經在溫柔鄉駐足過。
幸福肯定不是一成不變的，總會隨著時間變化而變化，生活也是，如果它們如直線，那麼便失去了意義。
飯後，一家人換上了新衣服，等待新年。
莫老師和杜小姐還真互為姐妹，莫老師教杜小姐打王者榮耀，杜小姐也不抗拒，以前叔叔總讓我帶女朋友回家，現在他不說。
我想，這個年我們應該過得非常高興，也是因為兩個女人讓我看到了第三個女人的不容易。
母親從來沒跟我抱怨過自己做過的家務，所以我也不理解。
吃飯的時候拿著新碗，不知道誰洗，還以為它天生幹淨。
換好過年新衣服，我們又拍了幾組合照。
莫老師和嬌嬌忙著將煙花搬上三樓，杜小姐陪著母親和叔叔聊天，當然，我也被莫老師拉去當苦力了。
嬌嬌起初還很抗拒莫老師，沒想到現在好像背叛杜小姐，成了莫老師的擁護者了。
23：58分的時候，我們一家人來到樓頂，加上莫老師和杜小姐，我們一共七口人。
將煙花擺好後，莫老師說：“待會兒到點後，我數到三，大家就一起點菸花，好不好？”
大伯自然是聽不懂的，我用方言跟他解釋一遍後他便明白了。
時間一到，莫老師剛好數到三，火線迅速燃燒起來，之後衝向夜空。
天空被我們家的煙花點亮。
村裡的人都出來看到了這一美景，煙花在天空炸裂，雖然稍縱即逝，可它確確實實絢爛過。
人如煙火，在短短的一生中，我們都稍縱即逝，只是如何讓自己有一瞬的美麗，這是每一個人的畢生追求。
莫老師說道：“快點，趁著這一場煙火，許個願望。”
“傻子，見過對流星許願的，哪有對煙火許願的？”
這時候一家人除了我，居然都靜靜閉眼許願。
我要是不同流合汙就顯得太過於假清高了：希望幸福可以久一點，苦難少一點，足夠了。
繼父和母親，妹妹都下去，我和莫老師，杜小姐還在上面，莫老師問我：“渝總，你許了什麼願望？”
“幸福久一點，苦難少一點。”
“啊～那麼low？”
我沒有再說話，莫老師又問：“杜姐姐，你許了什麼願望？”
“跟小渝的差不多，就是求幸福安康，少點波瀾。”
莫老師一臉嫌棄：“你倆就這麼點追求嗎？”
我和杜小姐都不說話，莫老師說：“你們就不問我許了什麼願？”
沒有人跟她互動，她又說：“渝總，你快問我。”
“我不想知道。”
“杜姐姐，你問，你問我許了什麼願。”
“莫老師，你許了什麼願？”
“既然你們都那麼想知道，那我今天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們嘛。”
“我知道，通常第一次許願都只能許一個，所以我第一個願望是希望自己能有三次許願機會。”
“做人不能太貪心，不能太多願望。”
有時候我挺佩服莫老師這臉皮，一個願望她硬是再來三個，這不是貪心是什麼？
我和杜小姐看著她，倒是想知道她拿了那麼多願望想怎麼許。
“首先第一個願望，我希望渝總家和萬事興，掙很多錢，一輩子都幸福健康，也包括杜小姐，咱們都一樣。”
“莫老師，還說你不貪心，確定你這是一個願望？”我打斷莫老師。
她說：“你懂個屁啊，這叫精打細算，會算賬的女人才適合娶回家，對吧？杜姐姐？”
杜小姐只是笑了笑，然後點頭。
“第二個願望就是每天都沒有煩惱，自己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不用努力，躺平也能獲得東西，最好跟小說一樣，獲得一個系統，或者其他金手指。”
“咱們仨一人一個，到時候統治世界。”
“排序是我最強，杜小姐第二，渝總第三，男人有本事就變壞，所以咱們要壓他一頭，他變壞就割了。”
我只覺得自己突然緊張一下，這事兒莫老師還真可能做得出來。
“第三個願望嘛，我就希望咱們能活一萬年，互相折磨到白頭，就這樣吧。”
杜小姐看著無憂無慮的莫老師，說道：“挺好的，夢想很好，那我再許個願，希望莫老師夢想成真。”
我不屑：“兩個憨包，夢想說出來就不靈了，懂不懂啊。”
莫老師跳到我背上，勒住我的脖子：“快說出來，把你夢想說出來，不然我就不放手了，杜姐姐，快，搭把手，抓住他的爪子。”
沒想到杜小姐還真配合，只是她選擇的方式是十指相扣，我感覺得到她手心的溫度。
人一旦溫柔，全身都有溫度。
以前我跟杜小姐在一起，她很作，我每次去牽她的手都是冰冷的。
“說，不把你夢想說出來，今天就別下去了。”
杜小姐學著莫老師那般無賴：“不把你的夢想說出來，你今天就下不去。”
“行行行，我說，我說還不行嘛，你們真的是要我命咯。”
“我再許願的話，那就不要有選擇，我都要，還有，我不喜歡悲傷的事情，更不喜歡多愁善感，希望自己通達一點，灑脫一點。”
哈哈哈哈。
莫老師壞事得逞般大笑，然後從我身上跳下來，說道：“憨包，我是憨包，杜姐姐是憨包，你也是憨包，咱們三個憨包。”
杜小姐也鬆開了緊扣的雙手。
過年的煙花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這邊才結束，那邊又開始，村子被煙火點亮，似乎，明亮的煙火也點亮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