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和解帶來了一條嶄新的訊息,卡諾麗和鐵大將軍都曾單獨跟蘇珊在一起,並且產生了奇怪的幻覺。

“葉開,我跟妹妹在一起的時候,她經常躲在壁爐裡跟我捉迷藏,每一次都讓我覺得壁爐就是一個黑洞,黑洞深處發出恐怖的聲音,並且出現超強的吸力,幾乎把我吸進去……我已經無數次警告她不要躲在壁爐裡,她從來都不聽,有一次我們經過螺旋井外面,她詳細地向我問起螺旋井的方方面面,我覺得那樣一個小孩子對這種神秘的東西感興趣,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在她房間裡發現了割肉喂鷹圖,當時我就覺得是一種預兆,並且有種幻想,一直每天晚上困擾我,它就好像一隻老鷹是來向古堡討債的,我們只能割肉喂鷹,供奉自己的一切,讓它滿意而歸,不然古堡就將面臨毀滅,岌岌可危。我想到這裡,對如何找到蘇珊就覺得頭大,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心頭大患,畢竟我不知道如何面對她,她的眼神當中總是閃爍著地獄之火……”

以上就是卡諾麗對蘇珊的感受,至少當蘇珊失蹤,接下來的兩週,她感到非常輕鬆,似乎肩頭的一個包袱放下,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鐵大將軍跟蘇珊的交往更加密切,因為蘇珊經常跑到他住的地方,纏著他講故事,尤其愛聽北極圈的故事。

青狼古堡的來歷就來源於高加索地區最厲害的狼群,狼的背部都是青色的,驍勇善戰,戰鬥力非凡。

蘇珊最喜歡聽狼群打架的故事,鐵大將軍講過無數次,她還是想聽,直到鐵大將軍離開古堡,鎮守北極圈,每一次打電話,蘇珊還是要他在電話中講故事。

這一次鐵大將軍回來,跟蘇珊見過兩次面,發現蘇珊跟從前不同,眼神裡充滿著寒意,彷彿是嗜血青狼一般。

所有人對於蘇珊的見解都很模糊,只有他們兩個深刻的感受到蘇珊的內心世界正在發生變化。

我直接說出自己的感覺,並且把米洛維奇當時說的話原原本本的重複了一遍,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假如問題出在蘇珊身上,他們就能洗清罪責,再也不會出現問題。

卡諾麗搖頭:“我們找遍了古堡所有的的地方,就是看不到她。當時螺旋井裡發現她的鞋子,我們以為她就在井下,實際上她根本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一切都是別人佈下的圈套,轉移注意力,牽著我們的鼻子走。當下我知道,已經找遍了古堡內所有的地方——”

我打斷她:“現在我知道一個地方,那就是蘇珊的臥室。”

發現了隱藏的壁畫之後,所有人就停止了對臥室的檢查,其實壁畫後面或許另有乾坤,蘇珊只有隱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才能夠進退自如。

我已經不再把她當成小女孩,而是成年人,甚至是權謀的高手,能夠跟我們對抗,並且不落下風。

“卡諾麗,你去檢查蘇珊的臥室,那裡一定藏著秘密。鐵大將軍,你回去跟領袖的人融為一體,對於古堡內部進行分段封鎖,全部戒嚴,不允許任何人隨意行動。另外,古堡內所有的密道直接封堵,不容任何人通行。”

我的這種安排把所有人隔開,讓他們再也不能自由行動,一切都處於嚴密的監控之下。

卡諾麗打電話安排最信任的手下,繼續搜尋蘇珊的臥室。

我的話給她吃下了定心丸,她覺得只要是我確定的方向就一定正確。

我們不再追究卡諾麗說的那些話,當時她講述過程的時候,既沒有錄音,也沒有筆錄,不管那些話有多麼奇怪,我只當做是她極度亢奮情況下的胡言亂語,不留下任何痕跡,別人就不會抓住把柄,事情到此暫時安頓下來。

徐薇在我的暗示之下,從另一條路到了走廊盡頭,去跟蹤白山。

我懷疑所有人,不放過任何疑惑之處,白山已經忍耐了很多年,或許這一次他就要突然爆發,在首都和古堡兩面崛起。

在他面前我從來沒有露出任何懷疑,可是事情焦點集中在蘇珊身上,也一定會牽扯到他,假如東海大人物把伊萬送過來,三個人聚集在一起,也許能想出新的辦法,找到蘇珊,終結一切。

事情如我所料,徐薇的竊聽有了相當大的發現,

白山透過摩斯密碼給一個人發訊息,內容就是在古堡內部引發爆炸,消滅一切罪證,讓那裡徹底成為過去。

當徐薇這樣告訴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心跳加快,一方面是對於白山的冷血無情感到震驚,另一方面,白山遙控指揮也參與了古堡那邊的行動,他跟蘇珊聯手的話,我以前所有的懷疑都會得到證實。

一個蘇珊或許孤掌難鳴,再有一個白山在外面遙相呼應,一定能夠成功。

他們兩個的智商對抗卡諾麗和鐵大將軍綽綽有餘,或許我高估了白山,他表現出來的高貴只不過是一種偽裝,其實內心對於權力的渴望,已經像沸騰的岩漿。

“葉開,現在應該怎麼辦?”

徐薇變得十分焦急,如果古堡內部出現爆炸事件,敦煌文物恐怕就要毀滅,我的計劃永遠無法完成,過去的一年多奔走就變成了一場空。

我淡定地望了徐薇:“為什麼白山下令毀滅古堡,就是因為那裡還有很多證據,至少找到這些證據,就能夠讓白山露出本來面目。”

當下沒有任何捷徑,擊敗白山只能是在沉默之中等待機會。

我跟他的思想同樣高明,就是因為我準備在古堡內開始戒嚴的時候,白山也同時命令他的線人開始行動,證明真正的戰場還是在古堡內部。

我告訴徐薇:“這一切並不重要,你應該想一想,白山要的究竟是什麼?只有找到他的弱點,才能夠一舉擊潰他,而不是跟在他後面疲於奔命,盲目追趕。”

世界上一切道貌岸然的人,最終都會露出馬腳。

不管白山的偽裝有多麼巧妙,他在首都唯一的目標就是領袖的寶座,這一次古堡完全變成了他的籌碼,幾次讓領袖騎虎難下,其中也包括領袖派人圍困古堡,企圖武力解決問題,白山一直高瞻遠矚,俯瞰一切,洞察領袖的動向。

如今,因為我的出現,他覺得危機重重,才會主動跳出來,在畫廊那邊向我發動襲擊。

徐薇皺起了眉頭:“葉開,他想謀求寶座,但是根本沒有辦法達到,如果燒燬了古堡,他在那邊的經營就全廢了,我在想,他下一步會不會直接在首都展開行動?”

我搖了搖頭,直接指向北方。

“領袖最喜歡的是北極光,如果他想取代領袖,本著知己知彼的原則他也會對北極光進行精密研究,確保將來有一天成功的登上那個寶座,也能理解領袖究竟是跟北極光怎樣溝通的?你只要找到北極光的研究專家,就抓住了白山的七寸。”

徐薇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不但謀求那個寶座,同時也會像領袖一樣,保持同樣的做人方式,最終完全取代對方,成為所有國民擁戴的物件。”

徐薇能夠理解到這一點,就證明她的眼界已經開啟,不完全拘泥於每一場小小的戰鬥,更不會針對某一個特定的人。

這是一場大戰,曠日持久,波及範圍很廣,只有看清楚了來龍去脈,才明白白山真正的需求。

卡諾麗的動作很快,古堡那邊已經開始戒嚴,所有人留在自己的活動範圍,不能夠進入其他區域。

這種局面,白山的線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然就是一個死,我們都留在四季酒店,白山處於嚴密的監控之下,所以他才會使用摩斯密碼,只要開口說話,或者是會見別人,我們就能抓住他的蛛絲馬跡。

形勢似乎陷入了僵持,古堡那邊變成了一潭死水,首都這邊,明裡暗裡特種兵已經遍佈了各條街道和每一棟高大的建築物,只要發生戰鬥,敵人插翅難逃。

徐薇已經安下心來,大範圍蒐集資料,弄清楚北極光能夠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

她已經找遍了黑暗網際網路上所有的資料,並且對幾個居住在北極圈內的超級修行者進行了電話訪問,瞭解到北極圈出現頻率最高的幾個季節。

那些修行者同樣是北極光的愛好者,他們在北極光當中都產生了強烈的幻覺,彷彿自己已經與天地宇宙溝通,變成了無敵的超人,能夠飛向空中,也能夠潛入大海,與神仙妖魔溝通,自己的身體也能夠任意變換……

總之,北極光帶給他們美妙的感受,一旦經歷了第一次,以後就會上癮,再也不想離開北極圈,恨不得每一天都能夠跟北極光相遇,在那種詭異絢麗的色彩當中,逐漸迷失自己。

電話溝通中,他們每個人都向徐薇表達了一個共同的感受,恨不得將來的某一天,直接死在北極光當中,讓那些美麗的光線送自己上天堂……

徐薇把這些通話記錄詳細整理,最後彙報到我這裡來,這句話刺痛了我的眼睛,如果領袖也到了那種地步,走火入魔,痴迷瘋狂,就一定會說出“恨不能在北極光當中上天堂”的話。

修行者痴迷於此,還可以原諒,但是領袖肩負著那麼大的重擔,絕對不能退縮,只能夠繼續前進。

別人都可以沉浸在北極光中,唯有他不能,畢竟他的身份與眾不同,我一直在想,如果白山模仿領袖的所作所為,一定會同樣走火入魔。

北極光已經成了毒藥,或者在這冰天雪地的北國,任何人都需要一點理想,領袖也不例外。

當我洞察了白山的企圖,對這盤棋就看得清清楚楚,他想要的太多太多,但他的手段僅限於此,但是他盤踞在首都,彷彿一條超級大蛇,時刻緊盯著領袖的寶座。

相比於古堡螺旋井下的所謂的超級大蛇,白山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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