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覺得,真是七寶太監家族的偉大傳承,才讓她有這種犀利、幹練、聰慧、嫵媚,所有優點集於一身,別人無法相比。

其實我更應該感嘆,小小的馬六城竟然集合了這麼多優秀的年輕美人,或許正是預示著這個城市將會在國際上大放異彩,前途無可限量。

一輛黑色的旅行房車悄無聲息地開過來,停在酒店正門的臺階下面。

猛然間,車窗落下,伸出三支衝鋒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和鄭美蓮——

一瞬間,槍口噴射火焰,子彈橫掃,側面的玻璃窗立刻碎裂開來,稀里嘩啦落了滿地。

我抱住鄭美蓮,一個側翻,躲在矮牆後面。

衝鋒槍一直響著,十幾秒鐘內就打完了一個彈匣。

旅行車發動,向前猛衝,槍手換了彈匣,第二次射擊。

四季酒店的保安根本不敢追過去,只能老老實實躲在柱子後面,眼睜睜看著對方囂張離去。

這種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我和鄭美蓮都變得很狼狽,光天化日之下從來沒有發生這種事,現在是深夜,槍手肆無忌憚,已經在挑戰馬六城的治安底線。

鄭美蓮站起來拍打身上的玻璃碎片,滿臉都是憤怒,當然她不會因為這些事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會跟這些莫名其妙的槍手耗盡精力。

“真是可笑,不知是誰盯上了我,這種做法只會讓情緒變得更憤怒,反撲起來更加激烈,能夠想出這種辦法的人腦子壞掉了……”

鄭美蓮控制情緒的本領一流,只有幾分鐘,她就變得若無其事。

我提出送她離去,她擺了擺手:“不必,我們見面的時候,我的人一直在四周警戒,剛才有人去追槍手,簡直是太大膽了,我懷疑是陶氏家族的人,他們不願意你我接觸,對他們不利。葉先生,你現在應該明白,表面安靜的馬六城實際已經波瀾起伏,如果你不依附於我,情況就會變得很危險,對不對?”

說到最後她笑起來,證明這只是開個玩笑,絕對不是威脅。

我目送她離去,到了前面的路口,一輛黑色越野車開過來,車門開啟,她一步跨上去,車子就消失在黑暗中。

面對鄭美蓮,我感到了內心的寒意。

寶娜和翡翠他們都是江湖人,江湖人講的是道義,有時候可以改變自己的原則,只要對朋友有利的就能堅決的執行下去,但是鄭美蓮屬於白道,白到有些鐵的紀律絕對無法突破,不然他們就會背鍋,導致自己身敗名裂。

我回到房間,情緒完全恢復冷靜。

如果這些槍手是陶氏家族找來的,情況就變得很糟糕,鄭美蓮本來就把槍口對準他們,他們又主動滋事生非,簡直是給對手送子彈。

電視新聞上,正在播送剛才四季酒店門口的槍擊事件新聞,記者無孔不入,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這些嶄新的新聞在現場一邊拍攝採訪,一邊進入電視臺播放。

鏡頭中我和鄭美蓮一閃而過,當時的情形也的確是狼狽,因為在這種地方,就算鄭美蓮攜帶武器,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拔槍還擊,那就完全降低了她的品位。

我能感覺到,鄭美蓮時時刻刻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會做一些低俗的事情,就算憤怒,但也不可能放下架子去跟這些人交手,在馬六城當槍手的都是亡命之徒,為了錢命都不要了。

徐薇傳來訊息,她收集了很多鄭美蓮的資料,全都送進我的郵箱。

當然,她也在黑暗中默默的關注我,幫我掃清一切障礙。

如果我跟鄭美蓮之間有什麼曖昧的事情,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那些資料中著重指出,鄭美蓮做事剛直不阿,很多時候比男人更固執,懲治罪惡的時候鐵面無情,有些手段令人望而生畏,所以在他們那個圈子裡,鄭美蓮還有一個外號叫做“蓮花行刑官”。

徐薇給我傳遞這些資料的目的是想提醒我,目前出現在馬六城的每一個人都有背景,不要相信他們表面的偽裝。

我走到露臺,遠眺夜空,不知道徐薇躲在哪扇窗子後面,默默的陪伴著我。

鄭美蓮提供的影片資料價值連城,網際網路上根本搜尋不到,我很希望見到那位偉大的潛水員,畢竟攝像機記錄的畫面沒有任何思想,只有拍攝者當時的情緒變化,才能幫助我們瞭解那是一個什麼地方。

自從柏拉圖寫下了關於亞特蘭蒂斯的傳說,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真正見過亞特蘭蒂斯,它已經沉入大海,很多傳說以訛傳訛,如果這位潛水員發現了失落大陸,那他將會名垂青史。

我感到自己也有些焦慮,要做的事情太多,每一條路上都有阻力,無法順暢的一看到底。

陶氏家族不是那麼容易消滅的,他們盤踞在馬六城,也是有傳承根基的。

我之所以告訴翡翠,陶氏家族的先輩參與了封堵藏經洞,就在於敲山震虎,我想跟陶氏家族真正的掌權人談一談,為接下來探索藏經洞積累經驗。

或許密切交談之下,我們能夠達成一致,讓陶氏家族也參與到藏經洞的重建裡來。

事到如今,我雖然受過很多次拒絕和傷害,但還是用足夠的善意對待每一個人。

一夜好睡之後,清晨醒來,我覺得自己恢復了精神,對於很多問題的認識瞬間加深,看到了表象之後的黑暗邏輯。

我意識到,鄭美蓮之所以主動接近我,是因為她在調查這件事的過程中,時刻都會消滅對自己不利的證據,保住自己的前途。

白道上有很多黑化的人,為了掩蓋事實,不惜連續開槍殺人,這幾年來已經司空見慣,尤其是這種套路,讓人不寒而慄。

他們為了滅口,一出手就幹掉幾個人、十幾個人,有些根本不會威脅到他們的未來,也遭到了無情的清除。

自始至終,我就不相信鄭美蓮,她說的話過於冠冕堂皇,讓人聽了無法相信。

我剛剛起床,翡翠就來拜訪,滿臉都是憤怒。

“葉先生,昨天晚上在四季酒店門口發生了槍擊案,有人說那是我的老闆派人乾的,根本不可能!陶氏家族永遠不會幹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一定是別人栽贓。”

我很難分辨到底發生了什麼?三個槍手來去匆匆,只留下滿地的玻璃碎片和子彈殼。

如果我和鄭美蓮動作稍慢,恐怕就要血濺當場。

“翡翠小姐,抓不到槍手誰都無法定案,可以展開任何懷疑,但是沒有搜查令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去打擾陶氏家族的任何人。”

翡翠更加生氣,精緻的五官如同玉雕一樣,沒有一絲笑容。

“葉先生,我真是奇怪,鄭美蓮那種人聯絡你,你竟然自投羅網,千萬不要覺得每個人都是善男信女,其實恰恰錯了,鄭美蓮不是善男信女,她給你開出的任何一個條件,後面都有補充條款,你一定記清楚,不要再走彎路,墜入別人的圈套。”

此刻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應該可以開誠佈公的談判。

我想見到陶氏家族的人,其實對翡翠只有好處,不必讓她夾在中間為難,真正的掌權人一言九鼎,能夠決定陶氏家族下一步的行動。

“葉先生,我很懷疑你的立場,來到四季酒店之後,似乎你已經成了馬六城的焦點,鄭美蓮都盯上了你……”

我只是淡定的微笑著,聽著翡翠發脾氣。

或許她為了陶氏家族鞠躬盡瘁,只想擊敗哈丁王爺,取得馬六城的控制權。

當然,他們手裡有很多籌碼,實現夢想只是時間問題,沒想到鄭美蓮會在這個時候殺出來,讓事情變的又起波瀾。

關於海底出現的亞特蘭蒂斯城堡,其他人毫不知情,鄭美蓮只給我看過那段影片。

“葉先生,我已經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你了,由你自己作出選擇,以免後悔。在馬六城只有陶氏家族保持公正公平,跟你合作不會讓你吃虧,你想見到陶氏家族的掌權人,我馬上就聯絡,一定會滿足你的願望。”

我始終沒有揭破自己的想法,其中的利害關係只能靠翡翠自己去領悟。

這一次翡翠帶來了一大本資料,全都跟哈丁王爺有關,有些已經追溯到哈丁王爺家族的八代之前,也就是海盜盛行年代,那時那個家族的海盜旗所到之處,過往商船望風而逃,但最後還是難免遭到洗劫。

當時的馬六城附近共有十幾只海盜隊伍,哈丁王爺家族名列第一。

我閱讀過馬六城的歷史,在那個年代,做一名海盜恐怕是黑道人物最好的選擇。

我翻看那些資料,翡翠冷笑:“葉先生,一想到哈丁王爺曾經有這麼輝煌的祖先歷史,我就覺得是對現實的一種絕妙諷刺,他現在高高在上,擺出一副慈善家的樣子,簡直恬不知恥!”

我笑著搖搖頭沒有回應,不管翡翠說什麼,代表的都是她的個人情緒,無關於大局。

真正的大局要靠哈丁王爺、陶氏家族掌權人,再加上鄭美蓮的上級才能決定。

普通人只有被動的跑來跑去,看著神仙打架,全都無可奈何。

哈丁王爺家族的海盜旗非常特殊,此前唐晶拍攝的那張海盜旗燈塔照片,就能清清楚楚的表現出來。

資料上說,這個家族的海盜旗經過了複雜的製作工藝,所用的材料也是當時能夠找到的最好的,他們對待海盜旗就像對待自己的生命一樣小心。

我能理解,這其實是一種信仰,就好像歐洲很多古堡上面的家族門徽一樣。

雖然城堡已經破損的不像樣子,可是每一年城堡的主人都會重金僱用工人,對門徽進行清理修繕,讓它熠熠生輝。

當我翻到一頁,看到上面的海盜船的全貌,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這種三桅大船非常堅固,船頭船尾高高聳立的樣式,跟此前亞特蘭蒂斯圖畫中的某些船隻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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