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認同茉莉的話,這讓她很不服氣,轉過臉去,望著窗外。

車子正奔向楊柳城,未來結果如何,誰都無法預料。

從我本心上說,不可能與崔衛東徹底決裂。如果他能成功,我也應該祝福他。

只不過,以我對崔衛東的瞭解,他想成功,困難重重,幾乎無法抵達。

我並不希望跟任何人產生衝突,也包括茉莉在內。

她接受了米利唐的命令,到敦煌來尋找唐晶,我們應該同仇敵愾,面對所有的敵人,假如兩人之間起了摩擦,那就會影響工作效率。

“茉莉,我們先到楊柳城看情況再說,現在不必把任何人視為敵人,我跟崔衛東朋友多年,相信他一定會給我面子,到了關鍵時刻,棄惡揚善,重新回到我們身邊。”

我替崔衛東說話,茉莉更加不以為然,輕輕搖了搖頭,不再開口。

車子接近楊柳城的時候,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那輛黑色車子裡坐著的唐晶,假如那只是一個靈魂,只有我能看見,又代表什麼意思呢?

唐晶失蹤了這麼久,幾次傳來訊息,而我卻總是抓不住。

我不想最壞的結果,但那個結果最終都會來臨。

我們到了楊柳城的南面,把車子開進小樹林。黃昏時,兩個人沿著林中小道接近了那個山莊。

站在高處,我很清晰地看到楊柳城中央亮著燈光,四周的八個碉堡井然分佈,充滿了殺氣。

如果我們冒然進入,就會驚動所有的人,影響崔衛東的交易,讓這件事更加複雜化。

我很想知道崔衛東帶來的大買家是誰,竟然能夠一擲千金,買下黑旗軍?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我們悄悄向前走,從八卦圖形的生門進入,慢慢接近中央。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讓人更加不安,在這種重大交易的時候,時常發生黑吃黑的事件,所以交易雙方都非常警惕。

茉莉緊跟在我身邊,我們兩個人接近了中央的院子,很快就聽到了崔衛東的笑聲:“各位,我既然能夠代表買方,那個價格就不是問題,現在大家簽署合同,黑旗軍正式出售,從此再也不屬於西夏人,而你們拿了這筆錢,就可以到國外去享受快樂人生,遠離敦煌的江湖,這才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我聽不到安田生的聲音,他似乎已經預設了對方的所有條件,根本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接著崔衛東大聲吩咐,讓旁邊的監督人、證明人、擔保人全都簽字,這項生意基本算是達成,只要他透過國際賬戶把那些錢轉給安田生,交易就結束了。

在這種破舊的私人山莊裡,發生這麼大的交易,任何人都想不到。

敦煌遍地寶藏,真正對他善加利用的人,一定能夠發大財。

我想阻止崔衛東,有了這份合約,安田生必須把黑旗軍交出去,促成雙方達成一致。

如果此刻不能停手,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退出了,我把茉莉留在黑暗中,自己一個人迅速登場,站在燈光之下。

所有人始料未及,尤其是崔衛看見我,如同看見鬼魅。

“葉開,大買家出現了,我必須達成交易,你來了,正好可以向大家說明情況。”

我不想說什麼,這筆交易跟我無關,或者說等到大買家發現他付出了那麼多錢,買了一件並不存在的東西,就將氣急敗壞,討還公道,那時崔衛東才是最難受的。

現在誰都無法保證黑旗軍夠轉讓給別人,玄學歷史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先例。

奇怪的是,室內並沒有陌生人。

按照我的判斷,崔衛龍說的大買家並沒有出現,而是委託他進行交易,他也真是愚蠢,對方這麼放心地把一筆大生意交給他,就是想自己避嫌,逃脫上級部門的監管。

我看著安田生輕輕地搖頭:“這筆交易最好還是取消,不要把黑旗軍看成是自己的東西,他是屬於整個西夏國的,你這樣輕易做決定,皇族的霸業什麼時候才能復興?”

安田生臉上混合著羞愧和喜悅,由於過度緊張,他渾身都在顫抖。

“葉開,不要管我們,這是我和崔衛東之間的生意,他答應給出一大筆錢,讓我們衣食無憂,去做自己更感興趣的事。”

我費盡心思又勸說兩次,但是崔衛東根本沒有悔改的意思,只是希望快速促成交易,我只能離開,畢竟在這裡鼓掌難鳴。

或許我該離開楊柳城,遠離這次交易,避免以後牽扯到自身,糾纏不清,但是因為唐晶,我覺得自己有必要留在這裡,看是否她也能失而復得。

崔衛東哈哈大笑:“葉開,幸好你能過來給我們做個見證,讓這次交易變得更有意義,過去那麼多年,所有的生意都是小打小鬧,對這個社會沒有任何影響,但現在黑旗軍已經成為——”

他沒有說後面的名字,臉上的得意之色,再也壓抑不住。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假如崔衛東把黑旗軍據為己有,那麼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就會一飛沖天。

這對他不是好事,以他的智商和情商根本坐不了那麼高的位置。

那個女人一直盯著安田生,右手握著安田生的左手,似乎怕他溜走。

我能感覺到安田生心不在焉,並且懷有牴觸情緒,可是已經簽字畫押完畢,再也不能改變了,等他們拿到錢,黑旗軍真的從古西夏國消失了。

我很想跟那個女人說幾句話告訴她,這種決定是錯誤的,她雖然對古西夏國十分忠心,卻沒有想到最後還是執行這樣的政策。

我向外走,安田生掙脫了那個女人,飛快地跑出來。

“葉開救救他們,救救這些被魔鬼掌控了的人,讓他們遠離魔鬼,才能拯救對方……”

安田生猶如喪家之犬,臉上的表情痛苦至極。

“大買家是誰?”我問。

安田生搖頭:“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大買家買了黑旗軍有什麼用。自始至終,崔衛東都沒說過。但是,他答應給錢了,我必須拿到這筆錢……大家意見很不統一,只有你,能保證這不是一張空頭支票。求你了,求你了……”

我看著安田生,對於這筆交易充滿了深深的擔憂。

現在,誰都看不清崔衛東的野心。

我雖然是他朋友,剛剛聽到他說的那些話,都徹底感覺到了寒心。

“能夠保證支票成真的,只有你自己。賣掉黑旗軍,也許會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救不了他,也幫不上忙,徹底淪為局外人。

就在此刻,崔衛東大叫:“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墳頭村子,辦理交割。我一直相信,這是一次偉大的交易,古西夏國的陰兵部隊黑旗軍,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

我望著他,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支付這筆費用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他現在全力以赴地企圖獲取黑旗軍,就是在以小博大,飽含著賭徒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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