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天罡大殿陷入死寂,這一刻起彷彿空氣都凝固住了。

風絕羽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位得高望重的恩師,腦子裡不斷閃現出眾長老先尊到來之前徐廬跟他說過的那番話。

在半炷香之前,徐廬當著他的面言之鑿鑿地訴說了道途的重要性,按理來講,天罡門有幸獲得一條足令各大位面為之瘋狂的道途理應好好的保護起來,再設定嚴格的探索規則,擇一合適的良機向本門弟子開放才是正道。

為什麼老師希望將這條道途公之於眾呢?

這對天罡門又有什麼好處?

眾所周知,修行中人大多重視奇珍異寶,道途是異寶中的異寶。

這樣的寶物留給自己人修行不好嗎?

為什麼要邀請另外四派的人共同探索?

況且,即使他想要這麼做,眾長老、先尊也不會答應吧?

風絕羽抬頭掃了一眼大殿內所有長老、先尊以及多數天罡門的掌權人物。

他所在的位置恰好是門主寶座的旁邊,因為眾長老的到來退到了一半,但即使是這樣的位置,也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畢竟沒有哪人能讓門主看重到站在他左右的地步。

可這個時候,眾人心裡的那份好奇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沖淡了。

他們臉上有得知天罡門即將掌握一條隱秘道途的狂喜和興奮,然而這兩種情緒,卻是因為徐廬的當頭棒喝凝固住了。

看來有大事將要發生了。

風絕羽垂手而立,下意識把頭低下一點,一邊猜測徐廬心裡的想法,一邊等著看好戲。

“不可,我絕不會同意。”

不出所料,在短暫的死寂之後,果然有人站出來反對徐廬的決議。

喊話的人是一個個子不高的老頭,頭髮鬍子皆銀白如霜,兩條長眉垂在臉頰兩側,說不出的道骨仙風、超然物外。

原來老頭一雙眼睛盡顯喜悅和慈愛,可現在被徐廬的話弄的隱現幾條血絲出來,不知道的,好像死了家人一樣,略顯猙獰。

那張紅光滿面的老臉也是義憤填膺到跟喝醉了一般,憤然到無法抑制內心情緒。

老頭名為華山湖,乃是天罡門九大長老之一,在長老當中有著很重的話語權。

拋開那個長年閉關不問世事只知修行的神秘大長老,華山湖在天罡門幾乎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就算是徐廬見了他也要行禮,規規矩矩稱上一句“二長老安好”。

這樣的實權人物站起來反對徐廬的意見,要麼是平日兩個人關係不好,要麼就是徐廬的決定徹底捅在二長老華山湖的肺管子上了。

風絕羽知道此間之事自己沒有資格插手,那就索性做為一個看客,看看這神界宗門中流砥柱們言辭交鋒吧。

華山湖喊出那句“不可,我不同意”的話後,風絕羽就去打量老師的表情,出乎意料之外,他還以為徐廬最起碼會皺皺眉頭,可徐廬卻是露出了雲淡風輕的笑容,貌似華山湖愣著眼珠子駁斥了他這個門主的決議沒有過反而有功似的。

徐廬太淡定了,抬了抬手,示意道:“二長老有何見解,可暢所欲言。”

華山湖沒那麼文縐縐,言語直白道:“這有什麼可說的?道途乃是異寶中的異寶,在一重天,道途可遇不可求,如今本派有幸得此一寶,理當看作鎮派之寶好好保護起來,待我等弄清楚道途來自何處、有何機緣,便可藉此道途為我天罡門培養出獨當一面的頂尖強者,何樂而不為,如此重寶,牢牢抓在手中尚且兀自難安,你還要跟四派共享,你這個門主,怎好胳膊肘往外拐,你到底是天罡門的門主,還是四大派的忠狗?”

華山湖說到最後,竟直接罵出來了,聽的風絕羽是瞠目結舌,半天合不攏嘴。

儘管說神界各大宗門門派當中以長老為尊、門主次之,又有人說門主之位無非是履行實際職能的職能位置,在風絕羽心裡,這跟一個集團僱來的CEO差不多,沒有股東的權利大。

可門主畢竟是門主啊,再怎樣不濟,也不能大庭廣眾的讓人指著鼻子罵吧?

風絕羽很想摸摸鼻子,以緩解尷尬,同時又在想,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著老師出言教訓一下華山湖,畢竟這可是門主啊,你長老地位再高,也不能說罵人就罵人吧?

但風絕羽很快冷靜了下來,因為他看見徐廬依舊微笑應對,竟沒有發火,那自己這個四轉境的弟子就別跟著操心了。

不過看見徐廬沒有當面跟華山湖反駁,不少人腰板硬了起來。

一個老者連忙站起,堅定地站了華山湖的佇列裡喊道:“華長老所言極是,將本門重寶公示於外人,與叛出門庭何異,徐廬,你不配為我天罡門的門主,我提議,罷黜徐廬門主之職,另擇賢能任之。”

“徐廬,你豬油蒙了心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道途,你竟往外送,這是一個門主應該做的嗎?”

“沒錯,此舉甚為不妥。”

不少人點頭。

徐廬一直笑著,沒有說話,更沒有發火。

風絕羽此時也在打量著那些公開反對徐廬的人,這裡的人,他幾乎全都不認識,但並不妨礙他從這些人身上的穿著卻判斷他們的身份。

不一會兒的功夫,光是站起來斥責徐廬的就大有人在,長老、先尊、大尊,應有盡有,而這當中,還有四個人提出現在就罷免徐廬門主之職,另選賢能。

大殿內亂成了一鍋粥,指責謾罵之聲不絕於耳,反倒是沒有一個支援徐廬的。

反正別人不知道,風絕羽現在就十分擔心,擔心徐廬因為此事被罷免。

然而正當所有人都在斥責徐廬的時候,一個華服老者站了起來,聲音渾厚道:“諸位稍安勿躁,且聽老夫一言。”

話音落,所有人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極具威嚴的老者,黑白相間的混合髮色、有紫金雙瞳、鏖山之眉,頗有一些英武之氣。

此老者個子略高,身材亦很魁梧,往那一站,不知道的還以為哪位王爺出面,一下子蓋住了殿內紛亂的氣氛。

眾人看到老者,當下噤聲不語了,除了二長老華山湖敢與之對視外,其他人沒有一人敢出面頂撞。

風絕羽特別多看了老者兩眼,深深將老者的容貌記住,就在這時,一個入密傳音的聲音在耳畔響了起來。

是徐廬!

“說話的這位是本門五長老康鳳梧康長老,你且記住,莫要忘記。”

風絕羽不知道徐廬這個時候提點有何用意,但馬上把康鳳梧康長老記住了。

卻聽康鳳梧說道:“諸位,道途乃重寶,尤在一重天更甚,這是眾所周知的常理,此等重寶不得流入外界是不爭之事實,我贊同大家的意見。”

在座的長老、先尊聞聲未動,靜靜聽了下去。

康鳳梧話鋒一改道:“既然是眾所周知的道理,相信門主不會不清楚,可他既然有此安排,老夫覺得到是可以聽一聽門主的打算再說,否則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給門主定罪,怕是難以服眾。”

此言一出,立馬有三名先尊、大尊級別的人物站起來隨聲附和。

“說的沒錯,還是康長老思慮周詳。”

“是啊,門主定是有其他打算,我等不防聽一聽。”

最後一個更有意思,直接開始炫耀徐廬的功績了:“徐門主執掌天罡門已有兩百餘萬年,他曾以人之力擋下了七指魔王的偷襲,亦曾親自經歷過道途的兇險,繼位兩百萬年從無過錯,我不相信他會出賣天罡門。”

有了這幾人表態,更多的人開始站隊徐廬這邊,而風絕羽一看,冥冥中有種感覺。

該不會天罡門內部分成兩個派系吧,徐廬會不會是利用這次機會來判斷出誰跟自己一個陣營的人?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又被他否定掉了,堂堂一派之主,執掌天罡門兩百多萬年,要是連誰是自己人都看不出來,那還玩個球了?

徐廬的目的絕對不會這個。

現在就看徐廬怎麼說了?

而不管怎麼樣,康鳳梧的話還是合情合理的,華山湖等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徐廬罵一通,連人家這麼做的原因都沒問,是不是有些武斷呢?

華山湖哼了一聲道:“好,那老夫就聽聽他為什麼這麼做?”

矛頭回到了徐廬的身上。

然而再次出乎了所有的意料之外,徐廬依舊笑著,卻給出了一個激起眾怒的答案。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想將道途公之於眾。”

“徐廬!”

徐廬的話音剛落,華山湖當即氣爆炸了,身體哆嗦地指著徐廬道:“你這叫什麼話?堂堂本派之主,行事竟如此草率,你把天罡門規置於何地,又如何面對歷代長老門主?”

“就是,徐廬,你太狂了吧,天罡門又不是你一人的,你這麼做對得起上任門主嗎?”

“姓徐的,你到底搞什麼鬼?這可不是開玩笑。”

華山湖身邊的長尊們紛紛勃然大怒,而康鳳梧那邊也是啞口無言了,看起來是想幫幫不上忙。

康鳳梧眯著眼睛掃了一眼徐廬,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徐廬面色不改,等到眾人吵夠了,立馬擺了擺手道:“既然大家在此事上有分歧,那不如一起去見大長老,由他來決定。”

天罡門的規矩,以大長老獨尊,門下旦有瑣事無法決定,可以請大長老來定奪。

話說著,徐廬已經起身了。

而華山湖卻是通紅著臉哼道:“你以為大長老會幫你,哼,老夫勸你不要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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