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巨耐著性子將篩砂洞裡的工作流程給風絕羽講完，就等著這位洞中霸主示下令諭了。
雖說是雜徒遍地的棄靈秘境，但這裡仍舊是修真世界的一部分，強者至上的道理仍舊行得通。
風絕羽目前是篩砂洞是最強者，他的話就跟皇命差不多，甚至這鬼地方的人可能連門主都不在乎，因為門主太高了，他們夠不到，相反洞中霸主更能決定他們之後的生活是生不如死、還是舒服安逸。
風絕羽想的卻是其他的事情，主要是密雲砂。
“程巨，你見過密雲砂嗎？”
“當然見過了，流焰秘火河每每都會浮出密雲之砂，那豆粒大的金砂外表與流焰並無二致，只是稍放置一段時間便會有密雲形成，在砂中隱隱呈現，煞是好看，洞中雜徒盡皆見過。”
“按照你這麼一說，密雲之砂雖然珍貴，卻也不是少的可憐。”
“嗯，多，但要看怎麼比，這密雲砂每一百年大概會出一粒，門內四處蒐羅殘破神器盡數送至篩砂洞，此洞已有近百萬年未曾停式，每日投入殘破神器多達數百件，可想而之有多少流焰砂了，其中密雲砂自是少不了的。”
“那發現了密雲砂之後，都被誰取走了？”
“自然是門派高層啊？”
程巨回道：“棄靈秘境便是變廢為寶之地，各種材料層出不窮，密雲砂可開闢道痕，乃是本派高手競相爭奪的寶物，通常情況下，我們將流焰砂投入大坑之後，隨後便會有弟子在外面進行篩選。”
“流焰砂起初不會變成密雲砂，所以篩砂洞也沒有處置的權利，只有每每提前發現，預留出來，收集在一起，交給管事師兄帶走，而剩下的未經發現的，便是由外面的弟子進行第二次篩選。”
風絕羽聽到這裡，大致瞭解了篩砂洞的工作流程，密雲砂彌足珍貴，想必接觸到的人並不多。
芸默仙的意思是讓自己趁著在篩砂洞的時候，偷偷摸摸的搞出來一點，留著日後使用，還真是替自己著想。
他又問：“程巨，如果我想在篩砂洞里弄一些密雲砂，有沒有可能。”
程巨嘿嘿一樂道：“有這種可能，但不能做的太過火，我先前說了，每一百年大抵會出一粒密雲砂，秘境的管事們對此看的也是極緊呢，若是數目相差太大，唯恐會被人懷疑。”
風絕羽明白了，冥思苦想。
一百年才出一粒密雲砂，這他娘們想私吞幾粒都難啊。
程巨見狀，就知道他在琢磨什麼，道：“師兄放心，要弄密雲砂還是不難的，日後再出砂，弟子幫您留意便是，您在這三千年，約莫弄個三、五粒不是問題，畢竟有的時候，也是不出砂的，不過也要小心，不能讓管事師兄發現了。”
“他們跟咱們可不一樣，他們不是雜徒，若是發現了我們偷偷私藏密雲砂，都不用捅到方長老耳朵裡，便可以隨意處置，輕則加重罪行，重責說不定會送到規禮閣下獄。”
“我明白了，你幫我留意，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既然芸默仙那邊出言提醒，那自己也別端著了，密雲砂畢竟是能開闢道痕的至寶，若能弄到一些，給幌神金鐘再開幾個道痕，神器的威力也會大大提升。
程巨可不敢得罪風絕羽，連連附和：“放心吧師兄，弟子會留心的。”
其實此時程巨對風絕羽還是蠻欣賞的，因為他發現風絕羽的品性別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通常情況下，身為一洞之主，對於手下人非打即罵，絕對不會有任何好臉色。
但風絕羽這個人很是隨合，即使自己得罪了他，他也沒有反向報復，反而跟自己說話很客氣。
程巨道：“不過師兄，弟子在篩砂洞已經待了兩千餘年，用不了多久就會離開這，在此之前，師兄還需要再找個幫手才是。”
風絕羽這才恍然大悟：“是啊，你快離開了，不必擔心，你走了，我自有辦法。”
確認了幫手之後，風絕羽也沒太在意，密雲砂好弄，難點在截龍神術上。
芸默仙只提了一句想辦法讓自己學會那種神奇的開道痕的法門，卻一點主意沒給出。
此術只有方佔長老會，自己一個雜徒，怎麼可能讓方長老推心置腹，將絕技傳授給自己。
難！
一時間，風絕羽也想不到其他辦法，就只好先行修煉了。
按照芸默仙的說法，自己將會在棄靈秘境待滿三萬年才出去，誰也幫不了自己。
既然如此，不如一邊修煉一邊調查一下棄靈秘境還有什麼別的秘辛，既來之，則安之吧。
想到這，他又跟程巨做了一番安排。
程巨算是個忠實粉絲，被風絕羽教訓了一頓之後對他產生了莫名的崇拜，他還能在篩砂洞待八百年，如果按照一百年出一粒密雲砂這個節奏，程巨在的時候估計能出八粒砂。
而這八粒砂，程巨說，可以給他留下兩粒到三粒。
這已經是極限了，留再多，意味著門派會拿得更少，上面要是追查下來，他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八百年以後呢，程巨一走，沒人幫自己了。
於是風絕羽讓程巨發展炎真。
這個傢伙是因為得罪自己才被芸默仙處分了送進來的，他知道自己的底細，不看自己的面子，也不敢亂嚼舌頭。
至於怎麼弄到截龍神術，他還在想，畢竟現在接觸不到方佔長老。
打定了主意，風絕羽便獨自一人跑到篩砂洞的深處修煉去了。
時光一晃便是八百年……
八百年後，程巨如期離開了篩砂洞，炎真正式接手程鉅變成了他的跟班。
風絕羽一如往日，自己躲在天道珠裡面修煉，每天出來轉一轉，像領導一樣在洞內視察。
這段時間洞中又來了不少新人，也有老人離開，但無論誰來了，都臣服在他的麾下。
至於密雲砂，別人更是看都看不見，因為風絕羽勒令了幾個親信專門負責將淘出來的流焰砂聚集在一起，由專門人士倒入到集砂坑裡，而這個期間，炎真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幫助他發掘密雲砂的存在，適時留下一粒揣進自己的腰包。
密雲砂怎麼用，他還不知道，這方面的詳情，需要離開篩砂洞才能找人問清楚。
又或者三萬年服役期滿，直接找芸默仙去問。
篩砂洞的日常非常枯燥，而風絕羽也只好耐著性子提升修為。
三千年後，風絕羽和炎真一同離開了篩砂洞，離開的時候偷偷帶走了四粒密雲砂。
他沒敢多拿，因為這三千年來總共就淘出了28粒密雲砂，他只交了24粒，期間管事師兄還派來問過，以致於後來他就不怎麼敢私吞了。
私吞密雲砂絕對是重罪，不管你是誰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灰飛煙滅。
不過四粒密雲砂也算不少了，連炎真都知道，這玩意出去以後換兩件中品神器都綽綽有餘。
三千年來，風絕羽的修為與日俱增，但仍舊沒有步入二轉之境。
而且這段時間，他擱置了無定劍意的修煉，更沒有去長時間煉化身上的幾件神器，所有時間都用在了提升自身修為上。
如此這般勤勤懇懇反而收穫甚微，三千年的修行不抵之前的一千五百年。
這個發現，讓風絕羽歎為觀止，甚至有些生氣。
自己在天道珠裡面修煉也不會這樣啊，為什麼在篩砂洞修煉效果這麼差呢。
後來他問過了炎真才知道，原來棄靈秘境的源氣太過駁雜，導致這裡非但不是什麼修行寶地，反而是非常差勁的洞天府地。
這也正好說明了為什麼整個天罡門那麼多好地方，偏偏將這裡當作了棄靈秘境的結界，因為這個地方長年堆積著大量沒用的廢物，有用的源氣被挑選出去，剩下的廢物都蘊藏著大量的源氣雜質。
久而久之，對環境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影響，所以才不利於修煉。
這也是為什麼，門規內將犯了過錯的雜徒發配到此地，還不限制他們活動，只給了一副禁鐲。
這是因為門派不怕門中弟子在這消極怠工，偷偷修煉，因為在這練功，事倍功半，白白浪費時間。
不管怎麼說，這三千年的時間風絕羽算是浪費掉了。
好在他後知後覺，有的時候進入天道珠中修煉，效果沒差多少，但也沒佔多大便宜。
三千年後，篩砂洞服役期滿，風絕羽和炎真被管事師兄帶了出來。
其他地方的雜徒也有服役滿的被聚集在一起，等著重新分配工作。
從火爐一般的篩砂洞裡出來，感覺清涼不少，不過風絕羽卻不是很高興。
畢竟要還是在篩砂洞，那自己還算是個霸主。
可這一出來，再得重頭來過，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安排到什麼地方去幹活。
二、三十名在各個地方服役出來的弟子垂頭喪氣的聚集在一起，前面就是嗜酒如命的方大長老。
四名管事師兄圍聚過來，手裡各自拿著玉片簡，正逐一對照等著給他們分配工作。
就在這個時候，轟隆一聲雷響突然傳來，眾人便是看到在棄靈秘境的深處天空中，劃過一道極為刺眼的紫色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