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們聽得眼睛一亮!

這……這些活…他們村哪個姑娘不能幹?

姑娘們在家也得幹這些活兒啊!

更別說還包三餐、學認字、發月錢!

這哪裡是當兵啊,分明就是天降餡餅,還把他們砸得暈暈乎乎那種。

王三娘哪裡看不出他們臉上的瘋狂心動,還唉聲嘆氣的補了一句:“哎,你們是沒有趕上好時候,先前第一波女兵還分田呢,每人五畝地!就記在她們自己個兒的名下!你們想啊,這姑娘家有了地,不管是在孃家還是婆家,那腰桿不都挺得老直嗎?只不過現在流民太多了,地不夠分了,後面的女兵怕是享受不到了,但是進來了學一身本事,也不比分田差了!”

“哎呀!”范家村長急得腦殼上直冒汗,尤其是聽到那五畝地的時候,更是覺得誅心之痛!

為啥?

因為他家孫女剛好十三歲,那丫頭吃得又多,還愛偷懶,在家裡經常跟她娘鬧得不可開交。

這若是送到軍營歷練一番,不指望脫胎換骨,好歹也聽話懂事一些!

更何況,送進來就節約了一筆不少的糧食!

此時此刻,他們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當女兵體不體面,會不會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了,當兵多光榮啊,看看嵐縣的兵,甭管男的女的,那都是一臉精神的樣子,豈是其他小兵可以比的?

至於打仗的問題,嵐縣咋會打仗?

就算真的打起來了,普通老百姓也跑不了,當了兵有點本事說不定還能保全自己呢。

這人也是奇怪,一旦想通了,再看一件事就是哪哪都是好處。

范家村長的心,是越想越痛,竟也不顧男女之防拉著王三娘問東問西,“這位當家的,我想問問,今年還招不招女兵啊,我家有個小孫女,活潑好動,身體結實,是個當兵的好苗子?你們啥時候招啊,我帶她進城來給你們看看!”

張家村村長也不甘落後,他們去年村子被李大頭洗劫一空,痛定思痛,想著村裡還是得有自己的巡邏隊伍才行,於是緊跟道:“除了女兵,男兵招不招?我們村有些娃,身體壯實得很哪,不當兵都可惜了!”

王三娘暗中翻白眼。

就不能多來些小娘子嗎。

她是女兵部的,只招姑娘!

不過她面上還是笑盈盈道:“男兵的事情我可不負責,你可以去男兵營地問問。各位村長你們回去也都合計合計,村裡有當兵的苗子的,都給我送來!記住了啊,下個月初一,縣衙門口,名額有限,你們已經錯過了分田,這回女兵可別錯過了!”

范家村長連忙重複了一遍,“下個月初一,縣衙門口!哎,當家的,我一定到,一定到!”

錢珍娘也過來補了一句:“諸位村長要是有心送村裡的女娃當兵的,還真得抓點緊。這次名額有限,城主還是更偏向收流民那邊的女娃,畢竟那邊女娃吃過苦,他們比你們還窮,城主肯定要優先照顧他們的。他們那邊三四萬人,合適的女娃可不少呢,都是爭著搶著要當女兵呢!”

錢珍娘和王三娘互相望了一眼,隨後視線不動聲色的挪開。

王三娘心裡感動又欣喜。

今年肯定有更多的姐妹加入女兵大營!

到時候他們這支一定可以壯大起來!

“記住了,記住了。”幾位村長交頭接耳,似乎在說村裡的情況,又互相約著下次一起進城之類。

眼看縣衙內其他人都要吃完了,錢珍娘不得不催促了一句:“諸位村長,飯菜都涼了,我們先用飯!下午還要去示範村那邊學習堆肥技術呢,可別讓城主久等!”

這一天,許久沒進城的村長們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他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過,彷彿踏進了一個前所未見的領地中。

好像一夜之間,城池變了,人變了,就連吃飯的傢伙什都變了。更別提出城以後,向著曄縣出發的那一條又寬又大的官道,馬車這麼壓上去,半點灰塵都沒有。

他們第二個感覺就是,人好多。

人真的好多。

尤其是嵐縣和曄縣之間的大道上,到處都是人。

那些小商小販竟然把生意做到了河邊!

范家村村長死死抓著扶欄,卻也不忘看向外面的風景,還不忘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問。

“小錢姑娘,剛才咱們經過那幾個高樓是啥呀?咋裡面的人全都穿著白色圍裙還帶著面巾?”

“那個就是醫學樓啊!城主說醫學樓必須乾淨,所有大夫和學生都得穿白大褂,這樣身上沾了一點灰就能看見。”

“這…這又是為啥?”

“萬一有人傷口暴露或是生了病,再有髒汙,豈不是會邪風入體?因此醫學樓是最乾淨的地方,一日得打掃兩回,還得用艾灸等燻上一次。若是發現了蛇蟲鼠蟻,大夫們可是要被扣工錢的!”

“天爺啊,竟然這般嚴苛?不過這樣也好,看著叫人放心些。”

又有人指著河邊一頂頂閃過的白色帳篷問道:“小錢姑娘,那又是什麼呀?”

同行中有人笑了一句:“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佬,帳子你都沒見過啊?”

那人急著辯解道:“啥帳子,裡面好多小孩呢,我還聽見有說話聲音。”

錢珍娘掀開車簾,看著外面一閃而過的白色帳子,她竟然在人群中看見了熟人。

方如玉!

方如玉竟然當起了流民的老師?瞧她如今跟孩子們打成一片,似乎是比從前判若兩人!

還真是了不得。

城主說得對,只要給姑娘們一線生機,姑娘們就會像是冬日的寒梅一般,越是嚴寒,開得便越是旺盛。

錢珍娘笑著解釋道:“那帳子可不是普通的帳子,那是移動的流民課堂。每個帳子配備有一名老師和一名宣傳員,老師則負責教讀書認字,宣傳員則負責維持秩序。這三四萬流民裡有好多都是小孩,他們沒什麼勞動能力,但爹孃又不能放任他們滿山的跑,還得抽人專門照看。城主就乾脆拉起了移動的流民課堂,流民們開荒到哪裡,這帳子就跟到哪裡。既能照看小孩讓流民們安心開荒,又能讓小孩們讀書認字,豈非一舉兩得?!”

這一車的村長們徹底震驚了,若說之前進城前對徐振英還是一種恐懼害怕的心態,那麼現在這份恐懼就轉變成敬佩!

能一口氣安置幾萬流民,給流民們土地房屋,讓他們重拾生活信心,甚至教他們的孩子讀書認字,讓他們從此紮根在嵐縣這片土地上——

此乃大善啊!

錢珍娘說得對,比起相對保守的孫縣令,徐振英所行之事才是真真正正的改變所有人的生活!

可是與此同時,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和焦急襲上心頭。

這城裡所有的娃兒都在讀書認字,他們村裡的娃兒可怎麼辦?

張家村村長無不感慨:“天爺,就連流民的娃都開始學習了?咱們村的可真是落後太多了,這可如何趕得上啊!”

“就是啊,待會咱們見了城主可得好生說道說道,嵐縣城裡的百姓先享受上也就算了,那流民們可是後來的!憑啥什麼都沒有我們的份兒,我們也是正兒八經的嵐縣人!”

“對對對,是得跟城主說,咱們這十幾個老的,就算今兒個臉皮不要了,也得給村裡的娃兒們謀個前途才是!”

馬車繼續往前飛馳著。

春日的風就這麼拍在臉上,吹得人心裡都是一片暖和。尤其是當看到示範基地露出那美妙絕倫的一角之後,村長們的心頭更是火熱!

那一片地裡,連綿幾十公里,全是黑壓壓的人頭。

流民們俯身在地裡勞作,運石頭的、翻土的、送農具的、挑水的,所有人都忙得熱火朝天,甚至遠處還有人唱起了歡快的山歌。

他們看得那是瞠目結舌。

雖說他們知道嵐縣收留了好幾萬流民,可到底那只是個數字,如今這一路看下來,才知道曄縣和嵐縣之間的地幾乎全部被推平,如今已看不到高大的樹木,好似一覽無遺的平原,陽光正好,灑在這片土地上。

土地上無數的人,擼起袖子勞作著。

範村長看見這熱火朝天的景象,深受感染,只恨不得也袖子一挽下地去。

他們不得不再次發出難以遏制的感慨,“天爺,這一段全都給推平了啊——”

“這以後嵐縣和曄縣不得連成一塊了啊?”

“看,還有人已經開始蓋房子了呢。了不得,以後這裡怕是比縣城裡還要繁華!”

錢珍娘笑著打斷他們的議論,“村長們,到示範基地了,我們快下車吧,城主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村長們這才回過神來,相互攙扶著慢悠悠的下了車。

一到示範基地,就看見碩大的牌匾,上面寫著“新農村第一示範基地”,用滾金鑲邊,看著便是金碧輝煌。門口有幾個人坐著,也不像是守衛的,似乎是負責登記造冊的人。

錢珍娘卻一個勁兒的催促他們:“老伯們,快些,馬上三點鐘了,再磨磨蹭蹭咱們就得遲到了。”

他們總是聽到錢珍娘說幾點鐘幾點鐘,習慣了說時辰的他們,愣是半天反應不過來。

總之快點跟上去就對了。

走進去後才發現有一塊很大的平地,裡面人頭竄竄,範村長眼尖,一下就認出了曄縣的某個村的村長,兩個人正寒暄了幾句呢,就聽見小錢姑娘在那兒大喊:“城主要來了,所有人排好隊,大家都安靜點!”

說也奇怪,那丫頭手裡拿著個鐵質的喇叭,她只要一對著那東西說話,聲音就嗡嗡嗡的一下傳老遠。

村長們今日見識了太多新鮮事物,已經對擴音器麻木了。

而這邊十幾個老頭手拉著手,分享著這一路以來的見聞。這附近村子的人以前走動得還是頻繁,加之鄉下人經常因為搶水、婚嫁等人打在一起,因此這臨近縣的村長們都是熟人。

加之自從去年夏天洪澇以後,這附近的人逃的逃,散的散,村子裡的人七零八落,這好不容易活著見了熟人,自然是說不完的話。

“我說蔡老弟啊,你們那邊是真的慘啊,我聽說那個李大頭霸佔了曄縣以後,殺光了城裡的老百姓,還搶了你們的糧食?”

那蔡村長抹著淚,“別提了,我們村的人去年冬天餓死了幾十個,還有幾個小的。村裡有點錢的,都跑到南方去了。就留我們這些孤寡守著這點土地,哎,這世道…”

範村長心裡同情,卻也不忘打探訊息,“不過你們現在日子應該好過了吧,我聽說城主把你們曄縣那邊也收了。那邊的田地也分給了第一波流民,還給你們發糧呢?”

提到徐振英,曄縣那邊的幾個村長立刻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城主是個大好人啊!他不僅給流民們分了地,還把多餘的地直接撥給了村裡。不僅如此,他還說曄縣的老百姓不容易,前三年一分稅都不收,地裡種多少全留下自己吃!這不,他又說要搞什麼堆肥,我們幾個老的聽了信立刻就跑過來了!”

還有人補充了一句:“可不是嗎。就前天,城主還派人給咱們送了糧食來,雖說不多,但好歹也能頂幾天呢!”

這邊的村長們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什麼人都比他們訊息靈敏?

他們還在推三阻四妖魔化城主的時候,曄縣的人已經分完地發完糧了?

合著整個嵐縣和曄縣就他們這邊的村子啥好處都沒撈著?

此時此刻,眾人心裡已經不是羨慕了,而是一種憤怒!

憑啥呀!

“不是…他哪裡來的糧食啊?”范家村長終於憋不住了,他是又悔又恨,“嵐縣城裡難不成有數不盡用不完的糧食不成?”

那蔡村長神神秘秘的指著天說道:“有人說城主不是凡人,揮揮手就能變出糧食來呢。”

“那純屬放屁,你說是不是,老張?”

被點到的張家村長卻不發一言。

那個娃,看著是有些不同尋常。

還有城裡面的那一切,那是人能想出來的主意?

蔡村長一下急了,“你咋不信呢,我聽人說城主是天上的神仙轉世來人間歷劫。他道行高深著呢,之前他只吹了一口仙氣,就救活了一個溺水的姑娘。那姑娘當時都死得透透的,身子都涼了呢。”

“真的假的?有那麼神奇?”

眾人將信將疑。

“那不然你說糧食哪裡來的?你算算賬就知道了,現在兩個縣城裡就有接近十萬人了,他從哪裡搞來那麼多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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