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還請現身一見。”衛光明放下了驕傲，慎重地對待了起來。
敵暗我明，不得不如此！
剛才那一支箭矢竟然是純元氣的，並且威力那麼強大，由不得衛光明不謹慎。
他覺得偷襲之人，修為至少也是知命境。
他已經十五年沒看過天書《日字卷》，也不知道是哪個新晉的知命境強者會放下身段做殺手，還來偷襲他。
聽到衛光明的請求，姜洋思索了一下，還是給他面子現身了。
“……”看到突然出現的姜洋，衛光明先是一愣，然後神情一變：“無距境！”
更讓他震驚的是，周圍的元氣竟然毫無波動，顯然來人已經在無距境中走了很遠，而且看起如此的年輕。
“退回西陵幽閣可活命！”姜洋揹著手盯著衛光明看，然後淡淡地說道。
一副高人模樣，裝得一匹！
“閣下是誰？”衛光明平息心緒，好奇地問道。
到了他這把年紀，還有如今的境地，他已經心無畏懼，自然不是很怕姜洋的威脅。
“休管本座是誰，給你機會，望你珍惜。”姜洋可沒有作自我介紹的義務，只是覺得這老頭太執著了。
“沒得談？”衛光明沉聲問道。
“回還是不回？”姜洋也不想和這犟老頭多廢話。
衛光明遲疑了，他不知道能否打得過面前之人，若是打不過真的會死，可他還有事情未完成，不甘心啊！
他不明白眼前的人看似君子堂堂，溫和柔善，怎麼就非要逼迫他？
不用說，應該是來自唐國……
“你是唐國人？書院的？不是李慢慢，也不是君陌，你到底是誰？”衛光明也不是沒有脾氣的，怒而連續問道。
姜洋不理會這將死之人，手一揮，四面極品法器的符旗飛出，很快便形成了一座結界，將方圓十數里都籠罩起來。
他如此小心謹慎，也是為了遮蔽昊天鏡靈的探看。
因為將要發生的戰鬥，動靜肯定很大，會驚動到昊天鏡靈。
有人會疑惑，昊天鏡靈對昊天世界怎會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若是這鏡靈真的對昊天世界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估計夫子早就沒了。
就比如爸媽養的孩子，長大了也無法完全掌控的，畢竟孩子是人，而不是工具。
爸媽可以任意支配這個家，但卻無法完全支配孩子的人生。
同理，昊天鏡靈可以支配這方世界，卻無法任意支配世界裡的所有人。
而衛光明忽然神情一變，輕喝道：“你是書院後山的新師叔？”
雖然他被囚於幽閣，但是一些重要情報還會有門人給他傳送，並沒有被外界遮蔽。
緊接著，他又驚呼道：“不，確切地說，你應該是當年被夫子拘禁的‘冥王使者’！”
這時候，姜洋也不得不對這老頭的機智點個贊，真是機智過頭了。
如此的話，就算衛光明想退走，他也不會同意了。
明悟了姜洋的身份，衛光明也不再束手待斃，連忙運轉念力發動西陵神術。
就在這時，姜洋的誅仙古劍已經飛到衛光明的面前，“哐”的一聲，無往不利的誅仙古劍竟然被傾天下洩的昊天神輝反擋了回去，但衛光明也被震得踉蹌倒退。
姜洋是從諸多打殺中快速成長起來，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可不會給衛光明喘息的時間。
昊天神輝即便是多麼純粹的能量，但又哪裡能比得上元氣煉化而成的純粹靈力，靈力所發動的法術更加不比西陵神術弱。
只見姜洋身後迅速凝成兩團黑紅的鳥形大火球，很快從他的身後旋轉飛出，瞬息而去，直至衛光明的三尺跟前。
衛光明身前三尺的昊天神輝，與大火球相撞，沒有直接爆炸，而是相互奮力推進，呈現相持之勢。
他的昊天神輝是從周圍的元氣凝聚而成，在姜洋的結界裡，元氣有限，根本無法持續很久。
而姜洋體內積攢的數年的靈力，又修煉了念力，可以不斷攝取周圍元氣並進行煉化轉換為靈力，一加一大於一。
持久一戰，自然是姜洋會慢慢地站上風，即便他不爆發第六境的實力，衛光明的敗局也改變不了。
就在朱雀焰彈與西陵神術要偃旗息鼓之際，一道劍光閃過，只見誅仙古劍從衛光明的胸前透體而過。
衛光明神情一滯，眼神犀利地逼視著姜洋，緊接著他周圍凝聚了點點光芒，然後包容了他整個身軀。
他沒有言語，忽然若有所悟地抬頭一看，便微笑了起來。
【死亡原來並不是終結！】
很快，他的身體從頭到腳如粒子一般消散開來。
姜洋雖然不明白衛光明為何臨死一笑，但他可不會同情這頑固的老頭，直接伸手施法吸納他死後所化的純粹元氣。
這……簡直就是在與昊天鏡靈搶食！
幸好他事先佈置的結界足夠穩固，否則這裡的氣息被昊天鏡靈發覺，肯定會大不妙。
姜洋收拾了戰場，立馬以無距之能離開，他返回的是書院後山。
嗯……躲起來！
修行者的戰鬥便是如此快捷，沒有熱血澎湃的戰鬥場面，只是一場精氣神的瞬息較量。
……
遠在極北荒原的夫子忽然神情一愣，然後低聲嘀咕了起來：“人消失了？他為什麼這麼做？”
“夫子，怎麼了？”李慢慢聽到後好奇地問道。
“衛光明死了，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姜洋殺的。”夫子皺著眉頭回道。
“師叔？這……很好啊！”李慢慢先是錯愕，然後心情不錯地說道。
他剛才還有些擔心衛光明到唐國都城後，會引起動亂，現在聽到這好訊息，心裡也不由得高興。
之前師叔離開時的預感原來與這事相關，確實足夠震撼他。
雖說夫子定下書院後山不得干預世事的規矩，但也未必人人都能遵守這規矩，特別是姜洋。
另外，衛光明是一個修行者，與他相關之事，不完全算俗塵世事。
“你覺得姜洋為何這麼做？他與衛光明似乎並無仇怨。”夫子想不通。
李慢慢沉思了一下後回道：“老師，師叔曾經是冥王使者，會不會與這身份有關？”
夫子擺了擺手，否定了李慢慢，然後再問道：“還記得，他離開前向我詢問過世間的大修行者之事？”
李慢慢點了點頭。
“我懷疑他是想保住顏瑟。”夫子猜測道。
李慢慢聽完了眼神一亮，然後會心一笑，此事對他來講是個好訊息。
……
誰也不知道一場動亂，就這般悄無聲息地消弭無蹤，也怪姜洋做的太過隱秘。
如果不是夫子能夠監視天下，又關注衛光明，怕也沒這般快速知道。
……
諸國的修行勢力不斷地匯聚到金帳王庭，也很快與南遷的荒人開戰了。
修行者參與其中，也僅僅是在後勤支援，真正與荒人拼殺的只有西涼騎兵和諸國軍隊。
大河國墨池苑的行伍裡，山主莫山山帶領著數十個年輕女弟子。
她也是初次入世修行，帶領的墨池苑弟子同樣如此，懵懵懂懂，對很多事情都好奇不已。
待人處事，她們都非常友善親和。
只是如此就容易受到欺負，從駐紮地開始便遭受到西陵的惡待，之後更是被月輪國欺壓。
也就得虧兔兒也是洞玄境修行者，否則十數個弟子就被曲妮老巫婆一個弟子給欺負了。
不過，墨池苑與月輪國的關係也因此變得更惡劣。
寧缺在暗中發現了這種情況，以他那狡黠的腦筋與賴皮的處事，自然清楚這些不諳世事的清新少女之後會面臨什麼。
於是，他隱瞞了身份，謊稱書院弟子鍾大俊打入一群清新少女們之中。
也就是唐國與大河國交好，否則這群少女未必如此容易與寧缺相處。
還有兔兒和莫山山都想從寧缺這個書院弟子身上，打聽關於姜洋的資訊。
兔兒很久沒見姜洋了，很是想念。
而莫山山則是好奇，想多瞭解能夠把兔兒教匯出色之人。
因為兔兒的影響，或者說是姜洋引發的蝴蝶效應，書痴莫山山對於他人的好字已經那麼沉迷，即使寧缺的雞湯貼流入到大河國墨池苑，她也不過是點評一番而已。
因此，她對姜洋的好奇更勝於打敗隆慶的十三先生。
寧缺和清新少女們在一起，相處得很開心，只是經常被兔兒和莫山山那拙劣般旁敲側擊的打聽，搞得莫名其妙。
【那未曾謀面的師叔與這兩個墨池雙姝似乎有密切關係？】寧缺心裡既好奇又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