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顳懷桑就近原則只邀請蘭陵金氏的人過來支援,並沒有通知其他修行世家。

金子軒身為仙都,責無旁貸,也想立功彰顯和穩固仙都的地位,但是他不中用,根本對付不了顳明玦兇屍,反而讓兇屍殺了他所帶領的金氏門客。

這下子也惹怒了金子軒,決定不除掉顳明玦兇屍誓不罷休,再次單挑死戰兇屍。

可他還是小瞧了顳明玦兇屍的厲害,直接死在了兇屍的刀下。

顳懷桑帶人來遲,只搶回了金子軒的屍體。

他失神地看著金子軒的屍體,心裡實在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他現下恐怕無法向蘭陵金氏交代了。

兇屍越殺越兇,面對這樣的情況,顳懷桑還算有良心,想的不是逃避責任,也不是怎麼面對金氏,而是要儘快除掉兇屍。

因此,他只能傳訊給所有的修行世家,召集他們來清河圍剿顳明玦兇屍,否則他顳氏造成的罪孽更加深重,到時候更加百死莫贖。

不到兩天的時間,四大世家宗主都帶人來了,連藍忘機都隨兄而至。

“到底怎麼回事?我兒子軒呢?”金光善非常憤怒地向顳懷桑質問,傳訊無法詳細解釋,金光善只知道金子軒出事而已。

顳懷桑害怕得連連後退,只能躲在藍曦臣的身後。

“仙都在執事大廳中。”他顫聲地回道。

金光善冷哼一聲,然後走入執事大廳,沒多久便傳出了他痛苦哀嚎的叫聲。

藍曦臣等人聽到後,向那執事大廳蜂擁而入,然後看到金子軒凌亂破碎的屍體。

眾人的神情瞬間一變,驚訝、失神、難以置信……

這金子軒坐上仙都之位還不到半個月,結果就隕落了,真是前無古人的悲催,也是在位時間最短的仙都。

金子軒的死確實給世家修士帶來了莫大的悲哀,氣氛也非常沉重,但是藍曦臣等人識大體,並沒有沉在悲傷之中多久,然後向顳懷桑質問事情的經過。

顳懷桑不敢有半點隱瞞,便將他顳氏刀冢的事情說了出來。

清河顳氏由屠夫發家,主修刀法,以刀入道,輔修戰陣。

顳家人因為殺戮極盛,性情非常暴躁。

他們的性情暴躁,加上所持靈刀的戾氣和殺氣都極重,幾乎每一個顳家人到最後都是走火入魔,暴體橫死。

顳明玦就是妥妥的例子。

在靈刀主人生前,刀靈的躁動尚且能由主人壓制或者控制,可在主人死後,刀靈無人管制,靈刀就會變成一把兇器。

由於每一位刀靈只認一個主人,顳氏不忍心毀掉難得的靈刀,或者根本無法重新熔鍊。

因此,顳氏建造了刀冢,把靈刀封印起來,並且每年都需要妖魔鬼怪來祭祀,才能安撫刀靈。

但顳氏卻萬萬沒有預料到,竟然有修士敢冒大不韙去做盜墓賊,還闖過了三重迷障兩道機關進入刀冢,這才造成了如今的災禍。

“好一個清河顳氏!”茳澄生氣地譏諷道,牙齒也咬得嗰嘰響。

此刻的茳澄非常憤怒,金子軒畢竟是他的親姐夫。金子軒一死倒乾脆,只是留下了可憐的孤兒寡母。

一想到他姐姐日後的孤寂日子,茳澄就想恁死顳懷桑,雖然不完全錯在顳懷桑,可他也逃不開責任。

“茳宗主冷靜,現下還是儘快除去兇屍方為正是。”藍曦臣見狀不對,連忙出言安撫茳澄。

金光善雖然憤恨顳懷桑,但也不敢直接向顳懷桑發難,這樣就只能把仇恨轉移到顳明玦兇屍上。

四大世家還召集了不少小世家的修士,樂陵秦氏、平陽姚氏、琅琊陳氏等等都來了,聚集不下於一千修士,浩浩蕩蕩地殺向行路嶺刀冢。

因為圍剿兇屍的隊伍龐大,讓這些修士都沾沾自滿了起來,結果剛踏入行路嶺的陰氣迷障,就損失了好幾個修士。

或許顳明玦是顳氏幾百年以來比較出色修士,靈刀霸下也因為殺戮最多,使得霸下刀靈稱王於刀冢,繼而擁有控制其他刀靈的魔力。

凡是在行路嶺死亡的修士紛紛被其它刀靈侵體並腐化成為兇屍,藍忘機第一個發現這樣的情況,連忙出聲向所有修士提醒。

放下了自滿的世家修士,難得團結一致,結成陣勢,慢慢地殺到了刀冢。

“設定結界,包圍行路嶺,不能讓兇屍逃出去。”

“金氏子弟,給我衝!”

“茳氏子弟,殺!”

“噹噹噹叮鏘……”姑蘇藍氏的弟子也二話不說,直接彈湊戰曲助陣。

後陣的是幾位金丹境大修士,也就是三大世家宗主,還有藍忘機。

“兄長,今天是十五,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藍忘機看到烏雲密佈的天空,即便是白天也如同夜晚一般漆黑。

“十五!”藍曦臣臉色突變。

茳澄也同樣如此,凝重地說道:“那就在天黑之前除掉它。”

自古以來,十五月圓的夜裡,天陰之氣都極為濃重。

天陰之氣是一切陰邪鬼祟的助長養分,就好比如人之維生素,更甚至重要得多。人食維生素過多還有些副作用,鬼祟吸食天陰之氣越多卻會更強。

清楚情況的嚴重性,四大金丹境大修士也衝殺了過去。

那些無名兇屍不夠他們殺,沒多久便殺得只剩下顳明玦的那具兇屍王。

“大哥!”顳懷桑看到大哥以這樣的方式重新站立,內心非常不是滋味。

藍曦臣同樣如此!

“殺!”茳澄直接揮劍衝殺過去,金光善也不慢。

周圍的世家修士把戰場團團包圍了起來,同時結成困縛的結界,以便幫助茳澄他們。

四大金丹境御術驅劍,合力搏鬥顳明玦兇屍,殺得你來我往,戰至一個時辰,還是沒能徹底壓制兇屍。

劍氣、刀氣紛飛,氣勢激盪,煙塵四起……

“好強!”邊上的修士已經心膽顫抖,年輕的修士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只有參加過射日之徵的年老修士才明白,這戰鬥不比當年大戰岐山韞氏的戰鬥。

就在這時,天空的烏雲慢慢散開,一輪圓月高掛在東方的虛空,天陰之氣猶如天幕一般懸掛傾瀉下來。

兇屍一接觸到天陰之氣,直接瘋狂地吸納入體。

“吼!”兇屍仰天長嘯一聲,氣勢一下子變得更加狂暴。

“糟了!”藍曦臣等人神情鉅變,他們剛才戰入狀態,都忘記了時間,現在已經入夜。

太陰之月出來了!

狂暴的兇屍兇性畢露,天陰之氣為其所用,世家修士催動的困縛結界一下子被兇屍的陰邪力量衝散,連帶藍曦臣等大修士也被衝擊得連連後退。

忽然,遙遠的西南方升起一道血紅色的光柱,直通星空之上,甚是詭異。

兇屍似有所感,愣愣地看向那道血光,幾個呼吸之後,一躍而起,飛向西南方。

“呼……”那些倒地的世家修士都慶幸地撥出濁氣,放鬆了緊繃的神情。

“我們差點就完了。”

“誰說不是?”

“那道血光是什麼?為什麼兇屍忽然就離開了?”

世家修士不斷地談論了起來。

藍曦臣和茳澄等人也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我們要不要去追殺它?”琅琊陳氏宗主詢問道。

金光善和茳澄憤恨地看向西南方,但也無可奈何,顳明玦兇屍太強大了。

“先讓人追尋過去確定它的蹤跡,但不可輕舉妄動。”藍曦臣明白近日是不可能剿除這個兇屍了,需要謀而後動,另選時機才行。

就這次行路嶺之戰,世家修士也損傷不少,也需要戰後休養。

藍忘機看著西南方的那道血色紅光,內心的不安更加嚴重了,他感覺一場巨大的劫難恐怕要來了。

遠在大梵山的姜洋也看到了西邊那道沖天的血色紅光,他找到魏無獻,讓魏無獻確認那邊是什麼地方。

魏無獻很直接又肯定地告訴姜洋,發出血色紅光的地方是夷陵亂葬崗。

這下子,連姜洋都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立即轉身回房,準備開壇算卦。

由於顳明玦兇屍的事情還沒傳到這邊來,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只知道是壞事,但也引得他極大慎重地對待。

在修行界各地,只要是修為不凡的玄門修士,都關注了那道沖天而起的血色紅光。

畢竟在皎潔的圓月之下,血色紅光顯得非常清晰,甚至圓月都被映紅了。

很多人都知道,但凡出現詭異的天象,必定會發生巨大的事情,是好事還是壞事,看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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