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洋並不知道吳三醒找他，一路順風，沒有遇到什麼波瀾，在他到達國都城之後才拿出手機給張日杉打了個電話。
姜府在國都城二環路之內，又靠近天安門，門前門後每時每刻都有巡警經過。
所以，姜洋覺得沒有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畢竟就算是官家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搶奪，何況沒人敢保證雮塵神珠一定在姜洋身上，也有可能已經藏匿起來。
姜洋有“道家儲物法寶”的事情，只有盜墓五行者和九門中有限的幾個人知道。
沒過多久，張日杉就過來了。
“路對面有人盯著。”張日杉到門口的時候，也覺察到周圍有人在盯梢。
“我知道，這裡相對安全，但也只是暫時。”姜洋平淡地回道。
“在這裡，暗中亂來或許不會，但是明著來你怎麼防？”張日杉說道，他指的是官家中人。
“已經有人到過嵩山那邊，所以我才回道這裡來。再說，即便讓他們進來搜，也搜不出來的。沒有證據下，沒人能拿我如何。”姜洋笑著回道。
張日杉點了點頭，然後面色一整，嚴肅地說道：“姜爺，你真不夠仗義！”
姜洋疑惑地看著他，懵懂茫然的樣子。
“你把我在這裡出賣給張起欞。”張日杉瞪了姜洋一眼。
“他不是你張家的家主嗎？好像失憶了，找你幫忙有什麼不對？”姜洋詫異地反問道，表情裝作無辜的樣子。
“……”張日杉無語，也不知道該怎麼回這話，因為他確實要面對張起欞。
姜洋見他沒有反駁，而眼神之中還泛著愧疚之意，讓人感覺可疑。
“他失憶與你有關係嗎？有什麼不敢面對他？”姜洋隨意地問道。
“不是失憶的事……”張日杉脫口而出，卻又很快地剎住嘴。
“說說。不說，就當你是無理取鬧。”姜洋好奇地看著他，話裡有些逼迫的意思。
“這事情沒有什麼好說的。”張日杉的眼神左右閃躲著。
“是關於張家的事？其實我對你們張家的事情也算了解一些，還有汪家也有所瞭解。”姜洋心平氣和地說著。
“你還知道汪家的事？”張日杉驚訝地反問道。
“六十年前，我們盜墓五行者出了獻王墓之後，先是被張家人攔截，再被另外一波人伏擊，正是汪家人。其中一人被我拷問了一番，透露了很多資訊，有汪家的，也有張家的。”姜洋真假參半地說道。
“竟然能夠從汪家人口中拷問出東西了，不愧是姜爺。”張日杉看著姜洋一臉佩服的神情。
“那人並不是汪家的精英，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姜洋自然清楚汪家人到底有多麼訓練有素，尋常的逼供是沒用的，汪家精英常常寧死不屈，口硬得很。
“確實是關於張家的事情，並且與老九門也有關係。張家人世代都有著一個使命，就是守護青銅門後的終極。”張日杉沉聲說道，曾經這個使命對他而言，便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終極到底是什麼？”姜洋神情一變，快速追問道。
張日杉深呼吸了一下後，繼續道：“具體是什麼，我並不知道，我和佛爺也沒見過，但是佛爺曾經推測過，裡面應該是一些能夠顛覆時代的秘密或者力量。像你經歷的睛爵古城鬼洞，應該也算是一種終極；擁有神奇力量的雮塵神珠，也算是一種終極。”
“確實有點意思。這一類東西，一旦出世，確實能夠引起巨大的轟動，甚至混亂。”姜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汪臧海這個人，你已經知道。事情也不是因為他而起，只不過現在的事情大多數與他有牽扯而已。”
“在明代初期，汪臧海看中長白山的風水，想要在那裡修建一座雲頂天宮，卻意外發現了東夏萬奴王的秘密，從此著迷於長生術。也意外地發現了長白山的青銅門，因為他沒有鑰匙才無法進入青銅門。”
“張家人為了不讓青銅門的秘密擴散外洩，一直監控著古墓或者發生神秘事件的地方，避免先輩遺物中透露這個終極秘密。對汪臧海的發現自然也不會放任，便開始針對汪臧海採取行動。”
“只是當時的汪臧海身為皇朝御用風水師，勢力已成，當時的張家也不能輕易撼動。”
“但張家人的威脅也不可小覷，汪臧海知道其中的厲害，便偷偷地將前往青銅門的路線藏在三枚蛇眉銅魚之中，然後分開藏好。”
“就此開始，張家人和汪家人明爭暗鬥了幾百年，直到現在。”
“在五十多年前，汪家人已經把人滲透到九門之中，九門之人每每行動都被汪家人奸細當槍使，讓老九門實力日漸銳減。好在狗五爺意外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後來佛爺展開了一次清洗計劃，把張家人也牽扯進來。”
說道這裡，張日杉呼吸變得急促了一些，卻遲遲不繼續說下去。
故事正聽得精彩之處，突兀地啞然而止，讓姜洋都感覺一陣氣惱，便開玩笑地問道：“是不是張家人和汪家人大混戰，然後血流成河？”
“細節我也不想回憶了，大概也差不多是你想的樣子。”張日杉給了姜洋一個白眼。
“汪家人非常致力於長生不老，都幾百年了還如此執著。”姜洋搖著頭說道。
“不，他們追求的並不止這點，他們還想代替張家人來掌控世界發展的走向。”張日杉語氣激動地說道。
“掌控世界發展的走向？開玩笑呢？你們張家人有這麼牛叉？”姜洋懷疑地問道，同時鄙視地看著張日杉。
“姜爺，你可不要小看青銅門後面的終極，單單能夠讓我張氏一族長生不老的這一點，已經足夠震撼世人，更別說其他連張家人都不敢去觸碰的力量。當年你們盜墓五行者從獻王墓得到雮塵神珠，張家那邊立馬就知道，你說為何？”張日杉看著姜洋提問道。
“……”姜洋搖了一下頭，便瞪著張日杉，對賣關子的就不要客氣。
“是一種消耗壽元的玄卦術，在張家裡每一代都有一個人修煉，一旦修煉成功，便可以感應到這方天地忽然出現的奇異力量，然後透過卦術卜卦出來。”張日杉語氣深沉地說道。
“這麼厲害！難道玄卦術也是出自終極？”聽了張日杉的解釋，姜洋也頗為驚訝。
【原來這方世界還有這麼玄奇的力量！】
他知道汪家有個運算部門，卻沒想到張家人有個更厲害的玄卦術。
張日杉點了點頭，然後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潤了一下嗓子繼續說：“五十多年前，張家有宗師武者不少於五十名，如此強大的實力，可以左右很多事情。攔截你們的那次算你們運氣好，也是張家人小覷了你們，這才讓你們躲過一劫。”
張日杉這麼說，姜洋也沒有生氣，他也確實有些低估了張家。
張家人的強大或許真的可以影響世界的發展程序。
而汪臧海建立的汪家人，一是想要長生不老，二是想要打破張家人對這個終極的壟斷，想要徹底瓦解張家人對這個世界的影響。
不過在姜洋看來，張家人的所作所為卻非常符合大眾利益，讓人感覺比較正面。
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平凡普通的，那些超乎尋常的力量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掌控。一旦那些力量暴露出來，人類的世界絕對會被徹底顛覆，誰也不敢保證那些能夠掌握超常力量的人都如姜洋和嗻咕哨一樣遵紀守法。
或許張家人才是對的，他們把終極壟斷，也算是保持了世界穩定。
而與張家人作對的汪家人，把青銅門的事情秘而不宣，自私自利；也因為手段過於狠辣，不把人命珍惜，讓人感覺比較邪門。
“所以，現在的張家已經衰落了嗎？”
姜洋放下茶杯，等待張日杉回答。
“佛爺五十年的那一場謀劃，因為奸細沒有完全清除而導致謀劃洩露，讓張家人死傷慘重，當然汪家人也同樣如此。”張日杉面無表情地回道。
“這就是你無法面對張起欞這個族長的原因？”姜洋求證地問道。
張日杉點了一下頭，說：“現在的家主張起欞是這件事情之後才上任的，我並不是怕見他，而是見到他後，讓我感覺愧對張家。”
姜洋伸手拍了一下張日杉的肩膀，說道：“這並不是你的錯啊！雖然張家人能夠長生不老，但也有限是吧。張家以血脈相傳而組成，人員必定會隨著時間銳減下去。”
“而汪家不拘泥於血統或是姓氏，他們向民間收集所有天賦異稟的人才，收養他們，並進行十分嚴苛的培養，這種方法可以有效地化解了張家家大業大的優勢，而且還能夠獲得了很多張家並不重視的技能，長久下去，汪家會越來越強大。”
“如此，張家遲早會面臨一次巨大浩劫，佛爺不過是把這個浩劫提前了而已。”
張日杉看著姜洋笑了一下，雖然他明白姜洋說的不無道理，但是總歸是佛爺一手造成的，和他所做也沒什麼區別。